富溢楼的正后方,是一间祠堂,大门大开。祠堂桌台上摆着七座一尺高佛像,佛像下方依次摆着七个空着的灵牌。
那七座佛像与富溢楼里头的那七座一般无二,且皆是纯金打造。不过这祠堂内的佛像像是更富态一些。
片刻间,安平镇的镇民齐聚这富溢楼后堂。一批一批的人群在那青色道袍的男子带领下绕着整座富溢楼转着圈,顾向青带着燕柒他们避开圆心地点,站到其主生门处,就那样静静的看着那些镇民进行所谓的求安得平的仪式。
随着青色道袍男子开展的求安得平仪式,燕柒用密语将她在富溢楼看到的事情一一告诉给了顾向青。
“你在此看护着,我前去瞧一瞧。”说完,顾向青便将灵体由体内唤出,前往富溢楼查探情况。
顾向青灵体才离开,燕柒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便也想去瞧一瞧。
“燕师姐,我去吧,他们不会在意我的。”小满忙拉住了燕柒,这地方奇怪的很,他不想让燕柒去冒险,而且燕柒若是走了,怕中不了他们的计了。
“也好,那你小心一些。”
燕柒顺手往小满手心里塞下了一张盾符,是极好的防御符印。持符者无论是否有灵力修为,只要受到生命危险的情况下,都可以自动开启防御罩,坚实如盾,防御功能极强。
燕柒仔细的瞧着这个院子的组成,景物的摆放,房屋建设的巧妙之处,越瞧着燕柒心头越慌。
“阿帘,阿帘,你快瞧一瞧这富溢楼,我总觉得这儿看着光亮其实阴暗的很。”
燕柒在识海里唤着阿帘,阿帘终是显了身,却是蔫哒哒的。
“这绝不是佛印,这里,我太难受了。”说完,阿帘便消失了,重新恢复成了经书模样。
“阿帘,阿帘——”
燕柒又唤了两声,阿帘一点反应都没有。以往从不会有这种现象出现,在富溢楼里,阿帘还能叨叨几句,一个劲儿的让燕柒离开,她难受。可现如今,勉强回应了一句,便化作原形了。
燕柒抬头往那富溢楼瞧去,又回头看着绕圈走着的镇民。等等,那个青色道袍的男子不见了!
这边的镇民也停止了转圈,开始依次排队进入祠堂进行上香跪拜。
每一位镇民的祈祷都分外认真虔诚,一个接着一个,井然有序。祠堂内的烛火越烧越旺,下排的火舌恨不得烧至上排的烛根。
“燕柒,阻断他们的跪拜仪式,快!”
顾向青的密令突然闯进了燕柒的脑内,‘快’字方落,燕柒就画了道盾符与顾向青所站位置,又只外面画了道绝杀符保证安全。
“白泽你在此处护着师兄,何志,萍儿我们去阻断他们的仪式。”
话毕,不做任何停顿,直接唤出黑曜,一道剑气甩出,断开了本欲继续上前跪拜的镇民。
前方镇民摔倒在地,后方镇民继续补上,也不管摔着的镇民。而摔着的镇民更是直接爬起,跟着正跪拜的镇民身后进行跪拜,然后再一道离开祠堂,前往富溢楼。
再看向后面排队的镇民,一个个眼波无神,行动僵硬,似是失了魂魄。
何志与萍儿入了祠堂,将一个个往里走着的镇民挡在了门外。似是后头排队的人因着始终不能轮到他们,便一个个发狂起来,齐齐往祠堂内挤去。
燕柒忙往祠堂内赶去,还未靠近,便被一钟声控制住了身体。
“咚——”
钟声似由远处元道门传来,袅袅余音将这富溢楼包围在其中,穿过一道又一道的墙,来到了一间又一间的房间。
就在此时,祠堂内刮起了大风,往祠堂拥挤的镇民皆晕倒在地,何志也由萍儿搀扶着才勉强站着。
大风吹拂的越来越大,将祠堂里供奉的烛火均给吹灭了。
“哈哈哈——”
一阵阵孩童的大笑声由这富溢楼的四面八方传来,何志也在此刻晕了过去。萍儿一把扛起何志,迅速跑到顾向青身边,将何志也推进了燕柒画的符印里。随后便换了白泽去燕柒身旁护着。
祠堂四周的窗户皆被关上了,徒留着大门口的门一扇一扇的,猛地一声巨响,大门坠落于地,燕柒忽的被扯进了一场景内。
燕柒瞧着眼前的街道,房屋,人群,与安平镇一模一样。硬要说些区别,那就是小孩儿特别多,抱着手里的,才蹒跚学步的,街道里乱窜的,很多很多。每家门口都有五六个小孩儿一起玩耍着,每家的母亲基本上都怀着孕。
大街上的人也特别多,小贩卖力吆喝,镇民挑选着自己所需,每个人脸上都是幸福的笑。
燕柒不禁怀疑,这是安平镇吗?
她所见到的安平镇,大街上鲜有人走动。即使走动着也是小跑着,孩童根本就看不见,最年轻的就属在元道门后山拦着他们的那几个青年吧,其次便是富溢楼里遇到的那几个原先剑阁里的道童了。
燕柒在街道上走着,忽见前方有大师讲经,便往前走去,于外围站定。突然被一妇人拽着坐了下来。
“大师讲经为我们求的太平安康,要虔诚打坐,不可站着观礼,有违礼法。”
见燕柒也盘腿坐着了,便顾自打坐起来,嘴里还不时念叨着。
燕柒抬眼细细瞧着那个诵经大师,明明在潜心诵经,怎么还时不时的睁眼往对面看上一眼。
燕柒依着那大师的视线转头看去,对面茶楼窗台上有一身影,只瞧得见其背影,却令人熟悉的很。
燕柒起身往茶楼里走去,才踏上楼梯,便见窗台边的男子下楼梯,迎面撞见。燕柒心头不经一惊,是那个身着青色道袍的男子!
男子朝她莞尔一笑,随后便没了身影。燕柒快步追上,整个茶楼二层均无客人。由二楼的窗台望去,底下已经坐满了镇民,台上的大师依旧诵着经。
“咚咚。”
清脆的木鱼声结束了此场诵经,人群纷纷起身站定,对着那大师深深鞠了一躬。待镇民们直起身子,台上的大师已变成了那青色道袍的男子。
“咚咚。”
又是木鱼声响起,人群侧边则出现了一排的孩童,一个一个的走上台。随后一个接着一个喝下一碗汤水,再从另一侧下台,被各自家长带了回去。
孩童们喝水的同时,那大师还说着什么,可是燕柒听不清楚,正欲探出身子细细听一回。便被身后的人一把拽回,抗在了肩头,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不要以为寻死就可以逃过的,你姐姐虽是死了,那是她福薄!喝了大师的符水都没撑过去,连累我们到现在还富贵不起来!你给我们好好撑着,别辜负我们辛苦养你!”
扛着燕柒的是个短衣粗布的中年男子,一身的汗味还夹着浓浓的酒味儿,熏的燕柒头晕恶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