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去,这一波儿来的是谁啊,好大的派头,啧啧。”路边站着的小乞丐叼着草根,吸溜吸溜的转着。
“瞧着像是晋朝的队伍啊。”小贩儿端了碗面放在客人桌上。
“晋朝!噗嗤,怪不得怪不得,一群傻冒,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凤朝吗?居然还在那里走出一副大佬姿态,耀武扬威,洋洋得意,真是搞笑透顶。”那桌上的彪形大汉呲笑道。
“说的也是,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五年前败的那样惨,不知道收敛也就罢了,反而一次次挑衅,挑衅也就罢了,还有一次都比失败告终,你们说说作为一个长期战败国家,是怎么有脸做到如此坦然自大的呢?”
“只能说明一个理由咯,那就是,晋朝人都脸大。”
“哈哈哈哈……”众人笑作一团。
“好吧,不说笑了,我听说啊,这次晋朝带队来的,可不是二皇子了,而是他们太子爷。”
“哦?那就有意思了,这晋朝也就那个二皇子,能跟其他国家的皇子王爷一拼,其他的怎是一个酒囊饭袋能形容的了呢?尤其是这个蠢包太子,呵呵呵。”
“是啊是啊,哪怕随便换个人都知道要夹着尾巴走,那会像他这么招摇?不过这晋朝的公子贵女们也是有意思,就没人提醒他?”
“哈哈哈,谁知道呢?估计也不是些聪明的。”
坊间百姓的议论声不断地传到晋朝队伍中,后面几个马车里的贵女狠狠握紧了拳头。
都是赵海这个蠢货,竟然把二皇子搞下去了,这一次四国大会必然会被嘲笑的很惨。
这不,才刚进门,就被凤朝这群狗屁百姓嘲讽成了这样!
迎着晋朝的队伍,凤景玺骑马走来,一身金丝纹绣的锦袍,配上高冷俊美的容颜,尊贵威严之姿尽显。
赵海见状,也随之下马车打招呼。
“晋太子。”凤景玺微微点头,“来的挺早,还请随本宫去鸿胪寺暂住,早已为诸位安排好了地方。”
赵海摸着大肚子上前拍了拍凤景玺的胳膊,笑道:“凤兄客气了,好说好说,看本太子带的这一大帮子人,有没有气势?是不是胜算很大?”
凤景玺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赵海刚刚碰过的那只袖子,啊,要疯了,这可是朝云给我的衣服啊,就这样被一只猪猪给碰了?有点儿嫌弃肿么办?
“很有气势,很厉害。”凤景玺有一搭没一搭很是敷衍地应答,注意力全在衣服上。
“凤兄果然有眼光,本太子就说嘛,只要带着所有的公子贵女,这么多人,还能不赢?”
“晋太子这是把全晋朝京城的名门子弟都带来了。”
赵海很是骄傲,“那可不,也就是本太子有这个气魄了,换个人,你看他们听不听话。”
围观的众人:额……问题是也没有人会像你这样啊。这比赛比的是能力,跟你这人数又没啥关系,就算你整来一百个一万个会弹琴的,我们公主一个人也能全给他搞下去啊。
凤景玺强忍住笑意,“晋太子好气魄。”
“是吧是吧,有眼光,本太子也这么觉得。”
“走吧。”有点儿忍不住了,忒搞笑,还是先搞走吧。
“对对对,好说好说。”
一胖一瘦,一矮一高的两道身影齐齐上马同行。
虽都是穿了金色的太子华服,可这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一个高冷俊美尊贵无双,另一个则油腻肥胖自大浮夸。
两方车马渐行渐远,原本的地方爆发出一阵阵哄笑。
“哈哈哈哈,这也太蠢了……”
“多啊对啊,第一次听说以人数取胜的,简直是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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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径幽深,小路的两侧密密麻麻的种着许多高大的翠竹,阳光铺洒而下,在小路上却只能留下零星的光点。
阵阵清风拂来,竹叶沙沙作响,最寂静的小院增添了几分生机。
一道道复杂却又优美的烹茶技巧行云流水般在眼前展开,茶香扑鼻,韵味十足。
“你这生活简单的很啊!最近为何不去找我?”
“徒儿愚钝,师父您之前教我的还没学通透,之前不是一向如此吗?学完一部分内容再去寻您,平日里一片竹林,一盏清茶,足矣。”
“你莫不是在怕?”
正在点茶的人手一颤,声线有些不稳,“师父,您说笑了,我有什么好怕的?”
“有什么好怕的?兰亭,你可还是放不下之前的事情?”
茶杯蓦的跌在桌上,茶水四溢。
兰亭强撑着抬头,露出一抹很勉强的笑,扯开话题道:“师父,容世子呢,怎么没见他人啊?”
“不知道啊。”凤朝云也是无语,自从那天从锦绣阁回去,这家伙就不见了踪影,连招呼也不打一声,真的好气哦,明明那天还说要去叶家闯关,现在居然连人影都没了!
不对不对,凤朝云掐着手算了算,这才没几天啊,难道是最近总是跟他待在一块儿成了习惯,一天不见就不得劲儿?
诶诶诶,想远了,居然被兰亭这小子带跑偏了,靠之,最近果然是过得太安逸了。
凤朝云暗自下定决心,以后坚决不能天天跟容黎混在一起了,要保持距离,距离产生美嘛。(实际上是生气最近没见到人)
“说实话。”凤朝云连忙把脑中那些不相干的赶跑,声音沉沉问道。
手不自觉攥紧,“从不敢忘!我是兰亭,亦是夏侯亭深。”
夏侯亭深,夏朝先皇后之子,因先皇后妊娠之时被人投毒,自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多次挣扎于生死只见,于四年前薨逝。
“哎。”凤朝云叹气,“你现今这般模样,让我如何放心的下?从救下你的那刻起,你就已经不是夏侯亭深了,你只是我的徒弟,兰亭。”
男子低垂下头,青筋暴起,“可是,师父,我忘不掉,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隐隐有水滴滴落在桌面上,阳光折射下,显得格外刺眼。
“那你要去见他吗?”
“我……”
凤朝云伸手抚上兰亭的脑袋,“哎,那此次大会你先不要上了吧,不要多想,我去知会礼部一声,没事的。”
男子还是一派脆弱难以自拔的模样,眼角微微有些红。
“先前我就说过,用秘术帮你把记忆封起来,自此就是一个全新的人了,你偏生不肯,如今这般状况,可需要?”
兰亭摇头,哽咽道:“多谢师父美意,无需,若是缺失了一段记忆,我就不是我了,哪怕伤口恢复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哪怕旧人重逢需要很大很大的勇气,我也想去试试。”
“如你所愿,这个东西给你。”凤朝云说着掏出来一个竹色银质面具。
“你不想见的人,不想做的事师父都会尊重你,我会尽量不让他打扰到你。但万事无绝对,带上这个面具,至少在见面时他看不出你的情绪,还有,这一次,我希望你可以保护好自己。”
“多谢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