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公公做事利索,很快就带着人将桌子收拾妥当,安静无声地退了下去。
徐娉儿上前替陆辰渊将外袍褪去,然后矗立在一旁等待皇上大人发号施令。
陆辰渊揉了揉眉心,连日的辛劳加上糟糕的睡眠让他又习惯性地头疼,只不过来了别院后,紧绷的神经真的奇异地松缓了下来,心情渐渐晴朗。
“太后罚你抄经和泡茶,你心中可有怨言?”
徐娉儿忙狗腿表示:“婢妾无半点怨言!能够为太后娘娘抄经祈福,伺候她老人家喝茶,是婢妾的……”
陆辰渊淡声打断:“真话。”
“诶?”徐娉儿眨眨眼,看来皇上大人对她的谄媚表现不满意,得换一个。
想了想迅速换上可怜巴巴的神情,扁着嘴儿道:“婢妾没有怨言,只是婢妾抄经抄得手腕好酸好疼,今儿个泡了十壶茶,还烫到了手……”
瞧那委屈样儿!
陆辰渊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将某人缩在身后的手拉了过去:“哪里酸疼?烫哪儿了?”
“手腕酸疼,”徐娉儿伸手戳了戳略略发红的手腕,然后又将食指指腹给大爷查验,“不小心烫到食指了。”
“梁进忠。”陆辰渊淡淡唤了一声。
梁公公吱呀地推开门,小步进来,垂首问道:“皇上有何吩咐?”
“去拿碧玉膏来。”
碧玉膏很快就被送了上来,门再次掩好。
“手。”陆辰渊摊开洁白修长的手掌,觑了眼刚才在梁公公进来时候紧张收回手的徐娉儿。
徐娉儿忙乖巧地把小手放在了某人的手掌心中。
略带碧玉色泽的透明药膏泛着淡淡的清香,某人挖起药膏往徐娉儿手腕轻轻地涂抹了一层,然后用指腹慢慢地摩擦婆娑。
“好痒!”
他的指腹像带了电,有股酥麻的感觉从手腕一直往上爬,徐娉儿忍不住抽了抽手。
某人紧紧握住了她,低斥:“别乱动。”
“手腕酸疼可大可小,切忌不可大意。”
徐娉儿嘴皮一抽:休息几天就能好的事儿,说得跟真的似的。
“不同意朕的话?”凉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警告。
“非常同意!”徐娉儿抬起坚定的水眸,“皇上说得很对!”
陆辰渊睃她一眼,将碧玉膏收好放到一旁:“可以了。”
“皇上,您可要安置了?”徐娉儿想起还差两遍经没抄完,只想着赶紧伺候大爷睡了,继续抄经去。
男人往床上一躺,双手枕在头后,气定神闲道:“替朕念书。”
徐娉儿念头一转,小声问道,“皇上,屋里头没有旁的书,不如婢妾念佛经给您听?”
“亦可。”男人阖上了眸。
“好嘞!”
徐娉儿飞快地将笔墨纸砚铺好,翻开佛经,开始慢悠悠地念起佛经来。
一边念一边抄,语速自然比平日里念书的要慢上些许。
不过,语速缓慢点儿更催眠,皇上大人应该不会介意?
然而,某人是介意的。
正一笔一划抄经的徐娉儿,忽觉阴影罩顶,她抬起头,竟见该躺在床上的某大爷冷着面孔,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