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莲妃在承乾宫的乔迁宴。
按着规矩,陆辰渊应该留在承乾宫过夜。
乔迁宴后,皇后领着众嫔妃离去,莲妃随着陆辰渊进了内殿。
莲妃久居军队,不晓得如何伺候帝王,只又上了茶水,陪在一旁说话。
她与陆辰渊不熟,又不知陆辰渊喜欢聊什么话题,偏生陆辰渊又是一副冷肃淡然的神情,话说两句就冷了场,弄得愈发觉得尴尬。
她今年已经二十岁了。
放在寻常人家里,这样的年岁早就出阁嫁人,孩子都生过了。
然而那最是青春烂漫的岁月里,她在战场上跟男子一样奋勇杀敌,只会与男人称兄道弟,喝酒吃肉,跑马打斗……
谈情说爱,争宠献媚什么的,真的不懂。
亦不想懂。
她只想安稳在后宫过好小日子,让皇上记住端木家的功勋,好好照拂端木家的子孙。
她的功德就圆满了。
对于陆辰渊,她其实是怕的。
尽管她能提刀杀敌,砍过的头颅无数,但不知为何,站在陆辰渊身边,就会不自觉地发怵。
就好像是——
面对府里老祖宗那种战战兢兢的感觉。
尤其是想起老祖宗在她进宫前那拐杖敲在地板上的声音,更是心头一哆嗦!
她这辈子最怕就是老祖宗了,现在多了一个人,那就是陆辰渊。
陆辰渊不晓得刚才分明还挺健谈好客的莲妃怎么变得瑟瑟缩缩的,他倒也不大关心。
横竖若是留夜,还会依着往常的规矩,让嫔妃喝上一杯特制的茶,然后制造受宠场景便成。
虽然他现在触碰女子不会再长疹子,却不代表他有随意宠幸女子的兴趣。
当然,该有的规矩,他也没有打算破坏。
这厢陆辰渊闭目思索着朝堂之事,那厢莲妃被宫婢扶下去梳洗更衣。
莲妃越是想着陆辰渊那拒人千里的模样,就越是怵得慌,就连伺候左近的宫婢都感受到了她的紧张,思忖着便端了御膳房新上的羹汤给莲妃,建言让她亲手去送给皇上。
莲妃接过了汤碗,朝着陆辰渊过去时,几乎都是同手同脚地走路。
陆辰渊看她那怪模怪样,不由提了几分音量:“莲妃这是作甚?”
这话在莲妃耳朵里无限量放大,如同刀子般刮得她的小心肝一颤,手一抖,就将那汤全撒陆辰渊身上了。
得。
这下陆辰渊实在没了留在承乾宫的兴致。
招来梁公公换了龙袍,摆驾去了永寿宫。
这才发现徐娉儿正抱着银子在床上数得欢快,那得意的小模样让他忍不住心中熨帖。
徐娉儿对后宫这些规矩其实不大清楚,皇上大老爷来宠幸她,她便受着就是了。
况且,经过这许多时日的磨合,在那种事情上,两人似乎愈发契合了。
每每相互折磨得欲罢不能,才又尽享其中之乐。
虽不知陆辰渊的感受如何,她本人是相当满意的。
第二日清晨,陆辰渊天未亮就去了上朝,徐娉儿起身晨练时,忍不住拍了拍自己:“怎生又忘了跟皇上说,请他教本宫使暗器的功夫了!”
晚晴听了浅笑:“娘娘过几日就要去乾元宫晨练,届时再跟皇上说亦不迟。”
“说的也是。”
用过早膳后去坤宁宫请安。
徐娉儿来得早,刚踏进大殿,就听到荣嫔的声音:“莲妃娘娘来得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