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娉儿扬了扬下巴,清清嗓子让自己尽量大声地将脑海里的诗词念出来:“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出自唐.王翰《凉州词》)
话音甫落,宴席厅内一片安静。
忽有那手执纸墨的老头儿捋着胡须,在纸上奋笔疾书,将徐娉儿念的诗誊抄下来。
然后高举着在场内大声朗诵:“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あヤ~8~1~.7,8z.w.ò <
“好诗!绝诗!妙!妙!妙!”
场中突然恢复了声音,响彻宴席厅内的掌声不绝于耳。
陆辰渊眸心略动,沉默地品着徐娉儿念的诗,心中先是暗惊,再又是一喜。
娉儿怕是又想起了一些事了。
这样的绝妙诗词,定然不可能是心智只有五岁的娉儿所做。
即便背诵于他人作品,亦不可能是五岁娃儿能够达到的水平。
况且,这首诗他从来没有听过,亦没有在任何古籍上读过。
林嫣却是面色青白交加。
宸嫔怎么可能作出这样惊绝天下的诗!
那一定是她盗用了别人的!
说不定,就是皇上作的诗!
她眼睛骨碌直转,抬起眼看向徐娉儿:“不知此诗是否为宸嫔娘娘即兴所作?还是说,出自古籍大家之手?”
徐娉儿眯了眯眼。
林嫣那张坏坏的脸上分明写着不相信这是她的诗!
这的确不是她的诗!
但是……
她不想认输。
如果她应了林嫣的话,大家肯定都会嘲笑她的。
都会说她不如林嫣。
她才不会不如林嫣呢。
她现在才五岁,等她长大了,她一定会写更好的诗,比林嫣的好。
“宸嫔娘娘如此高才,真是让臣女佩服至极。”林嫣嘴角微嘲,“看来宸嫔娘娘在作诗上的造诣,在咱们熙国可是数一数二的呢。”
“臣女实在太过仰慕,还想再听娘娘赋诗两首,不知娘娘可愿意?”
宴席中人对徐娉儿念的诗惊为天人,尤其是其中有不少好诗者,更是已经在反复念诵她方才念的那首《凉州词》。
听了林嫣的建议,众人纷纷附和。
徐娉儿只觉得脑袋闷闷热热的,好像昏昏然。
身子也开始感觉热热的。
头也有点晕。
她好像要生病了。
想妈妈了。
想睡觉了。
但是那林嫣很讨厌,非要缠着她要她念诗。
于是,徐娉儿再度站起身:“本宫再念两首。”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出自唐.李白《静夜思》)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出自唐.骆宾王《咏鹅》)
这是妈妈让她学唐诗时,最早让她背的诗,她很喜欢。
念完后,徐娉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伸出热热烫烫的手揪住陆辰渊:“哥哥,娉儿不舒服,娉儿热热的,娉儿好像脱衣服睡觉觉……”
陆辰渊本是震惊于她随口念的诗,但感受到她那热烫的指尖,又看见她酡红的脸颊,不由心中一个咯噔。
“娉儿好像要发烧了!”徐娉儿嘟囔着,整个人就往陆辰渊怀里栽了过去。
宴席中的众人正在为徐娉儿刚才随口念的两首诗而震动,除了林嫣,几乎没有人留意到上首发生的变故。
直到陆辰渊一把将徐娉儿横抱起来,大步流星般地离开了宴席,众人才反应过来,一脸懵然。
留下三首脍炙人口的绝世好诗的宸嫔娘娘怎么了?
皇上怎会突然将她抱离宴席厅?
“刚才瞧着宸嫔娘娘脸色发红,似乎身子有些不适?”有人小声嘀咕。
又有人道:“宸嫔娘娘起来念《凉州词》时,似乎就有些踉跄。”
“林姑娘还逼着宸嫔娘娘多念了两首。”
“怕是见不得宸嫔娘娘高才,非要比个高低吧?”
“宸嫔娘娘随口念的诗,可比她冥思苦想的要好上太多了……”
林嫣听着耳边的声音,不想众人竟然将矛头指向了她。
她未免太冤屈了!
那厢陆辰渊抱着徐娉儿快步疾走,一边让梁公公去传太医及安排去收拾干净的厢房,一边看着徐娉儿不停地扯着身上的衣襟,低声问道:“娉儿,你哪里不舒服?再忍忍,太医马上就来。”
瑞王府本来是没有太医当值的。
但今日陆辰宇请宴,赶巧有将请柬发给太医署最才华横溢的一位罗太医。
罗太医匆匆赶来的时候,徐娉儿刚被服侍着躺在床榻上,她整个人如同虾子般热透了似的,不停地扯着衣服,低低喃道:“哥哥,娉儿好热,娉儿是不是发烧了……”
罗太医根本连瞧都不敢瞧一眼,但是听了一声那婉转吟哦的声音,就吓得整个人哆嗦了下。
陆辰渊见状,沉声道:“快些替宸嫔看看是怎生回事?”
“是。”罗太医应诺上前,伸手给徐娉儿探了脉,神色渐渐凝重。
宸嫔娘娘这根本不是病。
这是被人下了药。
还是极为毒辣的合欢药。
陆辰渊面色非常差:“可有解药?”
罗太医愁眉苦脸:“回皇上,娘娘这药势来得凶猛,怕是等不及从太医院取药。而且……”
“而且什么?”陆辰渊声音低沉,听不出一丝情绪。
“微臣观娘娘这合欢药似乎并非一次性中的,其成分若是弄不清楚,恐怕太医院的解药亦是不能彻底解除药性。”
宸嫔娘娘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嫔妃,他可不敢有半点轻忽。
陆辰渊长长地吁了口气,摆手让罗太医退下。
随后吩咐梁公公细查,摸清徐娉儿中药的情况。
接着,屋里头所有人都被遣散了出去,只留下陆辰渊和徐娉儿两个人。
耳边是阵阵徐娉儿不自觉吟哦出口的婉转声音,让陆辰渊不免纠结。
自打娉儿心智骤降后,尽管夜夜共眠,他亦未曾有真正碰过娉儿。
皆因娉儿不过才五岁的心智。
若是行那成人之礼,唯恐惊了娉儿,让她害怕他。
但今天,娉儿中了合欢药。
太医的意思很清楚,即便是太医署的备药,恐怕也不能彻底解除药劲。
而若是不好好散了药效,合欢药是会伤身的。
“娉儿。”陆辰渊的声线低沉沙哑了数分,举目往床榻上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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