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35章 朝贡之耻
    次日,船一进入吴越国的地界苏州,钱元盛立刻就安排人手,提前一步赶往秀州回去报信了。



    此时的苏州,不仅是吴越国的丝绸之乡,同时也还是吴越国的边界之地。



    南唐的常州就在苏州的北面,因此,吴越国在苏州设立了中吴军节度使。



    现在担任中吴军节度使、苏州刺史的不是别人,正是钱昱的的本家堂叔钱文奉。



    第一任吴越王钱镠一生共有三十八个儿子,第六子钱元璙就是钱文奉的父亲。



    钱镠的儿子原为“传”字辈,钱元璙的名字原来是叫钱传璙,这是因为钱元瓘继位后改为“元”字。



    钱昱的祖父就是第二任吴越王钱元瓘,钱元璙是钱元瓘的哥哥,在钱元瓘继位吴越王以后,就把苏州这个重地交给了钱元璙。



    公元942年,钱元璙去世后其次子钱文奉,就接任了中吴军节度使、苏州刺史的要职。



    这样算起来,钱文奉就与钱昱的父亲钱弘佐是同辈人。



    自从接收了,与自己同名同姓的那个钱昱的所有记忆后,钱昱就对这些家族中的人没有什么好感。



    他们一个个表面上都是道貌岸然,背地里却是各怀鬼胎。



    这些不能够对外传扬的情况,作为钱家的人钱昱当然是一清二楚。



    钱文奉父子二人,在苏州深耕了几十年的时间,就慢慢地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树大根深,盘根错节,整个苏州到处都是钱文奉父子的亲信,因此他们就成为了事实上的地方强藩。



    一笔写不出两个“钱”字,从根子上说起来他们都是一个祖宗。



    因此,无论是钱昱的父亲,还是他的叔叔们,都不好动苏州这块大蛋糕。



    今天,穿越而来的钱昱,听从了钱元盛的话。



    “少爷,大家一路奔波辛苦了,不如就离船上岸去苏州城里面歇歇脚,吃点饭,反正我们离家也不远了。”



    离开了南唐的江都府,直到此时才算是基本上脱离了危险。



    现在的苏州肯定不是1000多年以后的样子,行走在苏州城的大街上,钱昱是东张西望,打量着这个繁花似锦的地方。



    周娥皇紧紧地跟随在钱昱的身边,也好奇地欣赏着眼前的景色。



    正当他们一行人停下脚步,准备进入对面酒楼的时候,突然,一阵哭喊声传了过来。



    “爹,爹,你们不要抓我爹啊!你们快放开我爹呀!”



    顺着哭喊声的方向,钱昱扭头看见了几个公人正押着一个中年人,朝自己这边走过来。



    在这些人身后不远处,一位妇女跌跌撞撞的一手抱着幼子,又一手拉着个7、8岁的孩子。



    哭喊声正是这母子二人发出来的,路边的行人看见这个情形,有的是摇头叹息,有的是躲的远远地。



    凄惨的哭喊声唤起了钱昱的同情心,他一转身拦下了这几个公人。



    “大胆,你是什么人?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当街阻拦我们拿人,你这是想造反吗?”



    对钱昱出言不逊的这个人,看起来像是个当官的,



    “掌嘴。”



    对这种不知礼数的人,钱昱也没有打算与他和和气气的说话。



    跟随在钱昱身边的秀州刺史府的那些高手,听见钱昱发话了,马上就有一个人冲到了此人的面前。



    只听见“啪、啪、啪,”的三声脆响,这个人的左脸上就印出了五个红手印。



    他的一瞬间脸不仅肿了起来,同时口中也流出了鲜血。



    “你们这些贼人,当真是要反了,来人呐,给我把他们全部拿下,如有继续顽抗着,格杀勿论。”



    “你好大的口气,开口一个贼人,闭口一个造反,还想把我们格杀勿论,我来问你,中吴军节度使平日里就是这样叫人你们办事的吗?”



    钱昱的声音虽然不是太大,不过,却一下子就镇住了其余几个准备拔刀的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赶紧报上名来,否则,不要怪我们的刀没有长眼睛。”



    为首的人似乎感觉到钱昱他们这些人有点来头,可是,他也同样咽不下刚才羞辱的这口气。



    “瞎了你的狗眼,竟然敢对我家少爷不敬,你吃的是谁家的饭,做的是那一家的官,说出你的贱名,准备领死吧!”



    钱元盛看见这个人此时还想嚣张,就开口教训起对方来了。



    听清楚钱元盛的话以后,为首之人结结巴巴的又问了一句。



    “你们姓钱?”



    “我家少爷是秀州刺史,你说他应该姓什么?如果,你实在是不明白,就回去问一问你们苏州刺史?”



    这个人一听此话,就明白今天自己的打算是白挨了。



    “下官节度推官丁守节有眼无珠,不知道是小王爷驾到,冒犯了小王爷,还请您高抬贵手,饶我一命。”



    丁守节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杀人不过头点地,钱昱看见丁守节这个屁大的官认错了,也就不再打算与他计较了。



    丁守节虽然是一个屁大的官,可是他的孙子丁谓却是位极人臣,做到了北宋宋真宗年代的宰相位置。



    不要说钱昱现在不知道,就是丁守节同样也不知道这个情况,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孙子丁谓能比自己强这么多。



    “此人究竟是身犯何罪,你们就把他要拿入大牢?”



    钱昱说出了自己为什么拦路的原因。



    “他们一家没有缴纳朝贡银。”



    丁守节忍着疼痛,道出了他们抓人的原委。



    钱昱听到竟然是这个原因,刹那间也是无语了。



    “他们的钱我替他们出了,你们把人给放了吧!”



    丁守节走了,被救下来的男子和他的妻子,谢过钱昱的救命之恩后也离开了。



    “朝贡银,朝贡银,以举国之民力,讨他国的欢心,真是耻辱啊!”



    钱昱忍不住开始发起了牢骚。



    “小王爷,你说的好,此话也就是你敢这样说,其他人恐怕是无人敢讲啊!”



    钱昱想不到自己的一时牢骚,竟然还能够引来意想不到的称赞。



    转过身体之后,钱昱发现一个身穿青衫的男子,对自己投来敬佩的目光。



    “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在小王爷面前不敢称高姓大名,草民江景房,字汉臣,开化人。”



    钱昱听见这个名字时,想起了历史上的一件事。



    太平兴国三年(978年)五月,江景房把吴越国向宋朝呈送的《纳土表》,给沉入到了大运河的水底。



    江景房之所以这么做,纯粹是为了减轻吴越农民,每亩高达三斗的重赋税。



    “冒死沉籍”四个字,就是后世和吴越国老百姓对他的最大褒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