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似乎凝固了半分钟,苏木子把头埋到最低处,羞红着脸,很努力,很努认真地吃饭。
肖琂只是抿唇,轻柔一笑,便走开了。
“木子,我同意你刚刚说的话了。”
“什么呀?”
“肖琂,的确挺帅的。”
“我靠,”苏木子更加急了,“你眼睛往哪里看呀!”
“我又怎么了?”容淅一头雾水。
“没怎么,反正,反正,就不准他看,也不准跟他多少半句无聊的话。”
“木子,难道你………”
苏木子反驳:“不是,怎么可能?”
“好,不是就不是呗。”
上午自习前,许攸问容淅:“今天肖琂找你了?”
怎么又是肖琂,这一天天的。
“嗯,怎么?”
“他是不是让你重新录视频?”
“嗯,对呀!”
“你答应了?”
容淅点头:“嗯,答应了。”
“你是不是朋友,够不够意思?”
“我又怎么了?”
“你,哼,自己想。”
“我……”好无辜。
这时候,英语老师来了。
吃过饭后,容淅便去了学生会,因为不是第一次录,也是轻车熟路,一次过。
肖琂又道了谢。
视频里有傅译兮的镜头,所以他也在。
回教学楼的路上,两人同行,都没说话。
“怎么不说话?”傅译兮难得主动开口。
“以前你不老觉着我聒噪?”
容淅话多,以前总叽叽喳喳说不停。
傅译兮笑:“你如今安静下来,我倒觉得不惯。”
“是吗?嘿……”
容淅挠头,又安静下来了。
“听说,云川校庆,你也去?”
“嗯。”
“难得左老师愿意放人。”
“左老师,人挺好的。”
“我原想着,你是他的中流砥柱,他该不会放你去。”傅译兮多少了解。
“本来是去不成的,后来许主任来了。”
傅译兮明白过来:“难怪。”
“嗯。”
又走了一段路,傅译兮又问:“你还是想考帝都大学吗?”
“对啊。”那是她的梦想,况且她的家人都在帝都。
说起大学,她好像还没问过封弋,想去哪儿。
“以你的分数,没有半点问题。”
容淅笑问:“你还不是?”
“但我不想去。”
“我知道,你想读刑警学院,想去云城。”毕竟,那里有最好的刑警学院。
傅译兮眉眼微动,嘴角含笑:“你还记得?”
“我的记忆力,还需要质疑吗?”
傅译兮摇头。
“你爸妈都从政,你居然想做警察。”
傅译兮若有所思:“嗯,警察好。”
惩恶扬善,匡扶正义。
“哈哈。”
“那你呢,想做什么?”
“嗯……法官。”
“为什么?”
“因为《律政风云》里面的那个安然法官,超级有范儿,帅到掉渣!”
傅译兮:“……”
“哎呀,开玩笑呢!我其实还真没认真想过。”容淅又说,“我爸说,考了好成绩,才有选择的资本,所以,我决定不去想。”
“到时候在想。”容淅又补充。
“好。你不是一直想学滑雪吗?前几日我问了,西林雪场这周末开始开放。”
若是往日,她一定忙不迭答应,但如今……
见她有些犹豫,傅译兮问:“怎么了?周末有事?”他敛眸,笑了笑,“没关系,你得空,我们在一起去。”
“噢,好。”
*
也不知是容淅倒霉,还是詹老师视力太惊人,她不过跟傅译兮一块走进教学楼,偏又被她瞧见了,还当着她的面。
进了办公室。
詹老师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容淅,我好言相劝,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老师,我……”
“容淅啊,”詹老师继续说,“傅译兮玩得起,你玩不起。”
“……”
“你听过程渃吗?”
容淅讷讷摇头。
“他是程淙的姐姐。”
程淙这个名字,东城应该没人不知道吧。
“在你之前,她是我从教生涯中,教过的最好的学生。跟你不一样的是,她出身富贵之家,家境优越……”
程渃,长相柔美,父母是洛城富商,曾显赫一时。
程渃当年是靠走后门进入东城一中的,不过仅仅半年时间,她没人任何征兆地冲到了成绩单的最前面。
整个高二学期,一直稳稳地坐在第一的位置上。
高三时候,却突然一落千丈。
詹老师发现,程渃在悄悄谈恋爱,对象是一个长得还不错的操社会的小混混。
程渃为了和他约会,不惜撒谎,逃学,翘课,甚至还翻过墙,一度将自己的母亲气到医院。
大抵是爱得太深,程渃沉溺于与那个小混混的爱情,全然无法自拔。
为了那个小混混,她付出了很多。
那个小混混,并不在意她,最后还借机勒索她的家人。
为了女儿的声誉,程家父母没少往里面砸钱,那头贪得无厌,险些将程家掏空。
程渃却看不清,一个劲往小混混身上贴。
后来,那个小混混莫名失踪了,再没出现过。
程渃低迷了些时日,高三最后几个月在弟弟程淙的帮助下,也上了些心思,不过也是枉然,最后只是勉强上了江城大学的分数线,去了江城。
不知为何,程淙最后也去了江城。
很多年过去了,东城一中的老师们再提起程渃,皆是一声叹息。
那年过后,詹老师再不愿当班主任。
“容淅,我不希望你变成第二程渃。”
容淅解释说:“詹老师,您误会了,我和傅译兮同学,只是好朋友,仅此而已。”
“当真?”
“永远只是朋友。”容淅又说,“或许,有些事情我无法控制,但我向您保证,我不会让您失望,更不会轻贱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