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铮先前安排朱权和三个护卫留守山脚看守马车,同时也等那个被派去找收养婴孩家庭的兄弟,没想到却因此落到了李子通的手上
李子通与这些普通的护卫们无怨无仇,针对的自然是自己
楚铮眼中杀机闪动,这些天来他与众护卫算得上是出生入死过,而且众护卫对他的照顾无微不至,楚铮早已下意识地将他们当成了朋友,现在听闻这个消息,哪会不动怒。
不过楚铮终究是经历过无数风雨的老江湖,他强压着心头的怒火,问道“李子通有多少人马”
李子通是随州里一股大势力,占据着一座叫江都的大城池,这次楚铮他们来擂鼓山,为了避开李子通的势力,还特地绕过了江都范围、多走了近三十里路。
哪想到这家伙居然找上门来了
“有近三千精锐,近半是骑兵,李子通也亲自来了现在他们已封锁了谷口,割了我的耳朵,让我来通知你,你每迟一炷香下山,他们就在几个兄弟身上多割十刀楚帅,你一定要救救他们啊”那少年护卫精神已几近崩溃,失声痛哭起来,拼命地用头撞地。
特么的
楚铮拳头都快捏碎了。
李子通定是见这上山的山路狭窄,易守难攻,又怕谷中高手云集,贸然攻上来会折损好手,才在山脚下布下天罗地网,逼自己钻进去
楚铮没去追究李子通为什么会忽然来到这里封锁了擂鼓山,现在自己赶赴擂鼓山的消息早不是什么秘密,四大恶人能打听得到,身为地头蛇之一的李子通怎会收不到风声
而且李子通这回带了整整三千人,比东海盟的一千多马贼还要翻了倍,显然是自己与东海盟激战、在千余马贼当中斩杀了灰胡的骄人战绩,使得李子通更加慎重、也更加要将自己致于死地。
这无关江湖仇怨,李子通早有心将梁都收入囊中,只是先前忌惮东海盟罢了,现在东海盟已不复存在,攻陷梁都的唯一障碍只剩下寇仲、徐子陵和自己
哪怕自己并不想争霸天下,也没心思留下来替寇仲打天下,但只要李子通认为有这样的可能,就绝不会错过利用自己落单的机会来下黑手
楚铮在一瞬间就想明白了这些,抬头望去,只见周围的护卫们无不听得目眦尽裂,但楚铮未发话,他们也只敢手按刀柄喘着粗气,眼巴巴等着楚铮的命令。
连李文秀也一手抱着还在熟睡的婴孩,一手揪住流星锤,俏脸上满是怒容,也在等着他发话。
再看看伏地痛哭昏死过的小护卫,不知怎的,楚铮的眼睛一下子便红了,往日里冷静得甚至冷血的心脏也在剧烈地跳动,一股无法控制的情绪弥漫全身。
他抱起浑身是血的小护卫,送到苏星河手里,红着眼睛道“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替我将这兄弟救回来”说着转身朝众护卫吼道“走”
众护卫热血上涌,毫不犹豫便跟在楚铮身后向山道方向走去。
连李文秀也将怀中的婴孩往阿碧手里一送,提着流星锤跟在后面。
苏星河慌忙上前劝道“掌门,李子通有备而来,他们人多势众,又多半布了圈套,你万万不可冒险”
“我自有分寸”楚铮一把推开他,大步流星地冲了下去,众护卫和李文秀都双眼通红,怒吼着跟着追了下去。
苏星河急得直跺脚,函谷八友也面面相觑,苏星河一咬牙,将小护卫交给薛慕华,叮嘱他好生照顾,自己跑入木屋中取了一箱东西,分给其余弟子,却是古里古怪的铁球状物。
“这是猛火弹,你们带着跟我去助掌门一臂之力”苏星河带队,函谷七友跟着也跑了下山。
那边的段誉叫道“这楚帅倒是个英雄人物,我们也去助他一臂之力”却被几个亲卫模样的人死死拉住。
阿碧也有些急了,一路上楚铮等人待她俩可实在不错,咬咬牙,忍不住哀声道“公子,你能不能帮”
她话没说完,却见慕容复脸色阴晴不定,但很快就嘴角勾起,甚至有些幸灾乐祸,阿碧的心中一凉,话到嘴边便咽了回去。
慕容复望向她“你刚才说什么”
阿碧硬着头皮道“楚大侠对王小姐有恩,还救了包大爷他们”
慕容复冷哼了声“楚帅威名天下皆知,他既敢出手自有打算。何必我们插手多管闲事”
阿碧呆住了,虽然她早就知道公子除了对复国大业有利的人外,对待外人有些冷淡甚至冷漠,但毕竟楚大侠曾帮了大忙啊,现在楚大侠有危难,公子却丝毫没出手之意,甚至连问候一声也欠奉,实在是实在是
她无奈地向着王语嫣,王语嫣却只是低下头,显然不想做出让表哥不高兴的事。
阿碧只得抱紧怀中的婴孩,望向山道里楚大侠消失的方向,暗暗祈求上天保佑楚大侠逢凶化吉。
又到了黄昏,冬天的寒风呼啸而过,奔跑在狭窄山道上的楚铮很快冷静了下来,但胸中憋着那团火却有越烧越旺之势。
他纵身跃起,有如轻烟般掠上半山腰里的一棵大树,居高临下望向山脚。
只见山脚下旌旗招展、刀枪如雪,战马嘶鸣,数千人马摆开阵势,威势惊人。
李子通不愧是随州一大霸主,手下精锐无论装备士气都远超过梁都的乌众之众。
山脚进入山谷的入口处,空出了半径达到二三十丈的空地,然后是大批的拒马、尖刺,后面则是两排全身披甲手持刀盾的重步兵,重步兵后则是弩手、长弓手,最后面是步卒方阵,左右两翼还各有数百骑兵。
任你武功盖世,想逃出这擂鼓山首先就要闯过那二三十丈的空地,估计刚离开山道,就得面临疯狂的箭雨射击。
哪怕侥幸挡开所有的箭雨、闯过拒马尖刺,也得面对刀枪不入的重步兵围剿
光看这阵势,就知道李子通对楚铮是多么重视,更能看出其必定要击杀楚铮的决心
楚铮的目光扫过这些杀气森森的士卒,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正中间的一座临时搭起的木台之上。
朱权和另外两个护卫被吊了起来,几个像是刽子手的壮汉正一刀一刀,慢慢地割着他们的肉,每割一刀,还要在伤口里浇上盐水。
惨厉的痛呼声在山脚下回响。
楚铮的拳头一下子握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