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
街边一家蛋糕店,装潢很是简约温馨,晚霞的光亮透过橱窗照了进来,低着头正在做蛋糕的女孩,弯弯的眉眼,眉睫一抹清润之色,显露出几分苍白的温柔,是个从东方来的美丽姑娘。
“下班了moon,回去好好休息吧。”
说话的,就是蛋糕店的老板,慈眉善目的样子很是和蔼可亲。
当初池子月自己一个人来到巴黎,很是彷徨。
然而,没想到刚来没几天,她就悲催地在旅店遇上了小偷,钱和护照都被小偷给偷走了,回也回不去。
正走投无路的时候,就是这一位蛋糕店的老板收留了她,并且好心的给了她一分工作。
她现在无亲无故,父亲也去世了,只要能够养活自己就很开心了,不奢求会赚大钱。
“我的女孩,神会保佑你,路上请你注意安全。”老板娘亲吻了一下池子月的脸颊,微微一笑。
这样的面颊吻,一开始的时候池子月并不适应,现在也适应了。
毕竟入乡随俗嘛。
她告别了店长,准备离开,这个时候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外国男人,捧着一束鲜艳的布鲁斯玫瑰,出现在她的面前。
“moon,你下班了吗?”其实男人长得很帅气,深邃的五官轮廓,有棱有角的,就是络腮胡挡住了他的下巴,显得多了几分沧桑。
“嗯……”池子月的表情并不热忱。
“moon,今天你想通了吗?准备和我交往了吗?”男人问道。
闻言,池子月叹了口气。
这火红的玫瑰花,颜色太过鲜艳,看得她有些头疼,揉着额角对眼前的男人说道:
“抱歉汤姆森,我真的不喜欢你,也不能接受你的心意,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这句话池子月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
正如她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拒绝这个男人的求爱了。
“谎话,这么长时间,我根本没有看见过你的男朋友,你一定是故意骗我的。”汤姆森皱起眉头,一字一句说道。
“我没有骗你,他和我分隔异地,我们不常见面罢了。”
“……”汤姆森却是毅然决然摇了摇头:“你肯定是在骗我。”
其实在拒绝人方面,池子月是真的没什么经验,就像是现在,她真的不知道怎么拒绝一个总是热情似火追求她的单身汉。
“唉,我不喜欢你这句话是真的,你这么优秀的人,肯定会遇到更好的女人的。”
很快的地铁来了,池子月坐上了地铁,回头看到汤姆森依然站在原地,那深邃的眼眸正咄咄逼人望着她。
这眼神让她想到了花昱。
那个男人,那个高大挺拔的男人。
他的眼神更加的深邃。
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他,却是自欺欺人,其实他的样子和他的声音,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清晰地浮现着,让她夜不能寐,百感交集。
很快的,到了站。
而池子月反应过来,她竟然想了花昱想了一路。
……
已经是深秋了,两侧梧桐树的叶子落在地上,铺成了一层厚厚的地毯,盖住了地面。
池子月抱着胳膊一个人走着,形单影只。
她的房子,就在前面的小区。
池子月一个人住,没有找人合租,除了交房租之外,剩下的钱足够她生活的了,没什么大的追求,她现在就希望能够安稳就行了。
爬楼。
楼梯的路灯坏了,走廊上黑漆漆的一片,没办法池子月只能拿着手机照明,下一秒手机掉在了地上,和地面发出了砰的一声响。
池子月弯腰捡起手机,却看到了一双并不陌生的皮鞋,吓得她尖叫了一嗓子,然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扯着胳膊扯到了旁边去。
那很熟悉的气息令池子月如临大敌,只觉得浑身每一个毛孔都竖了起来,头皮都发麻,声音都变得哆哆嗦嗦了起来,“汤汤姆森。”
“why?”
“明明我追了你这么长时间了,你为何不答应我?”
“对不起,我,我真的不喜欢你。”池子月在慌乱之间,不小心点开了手机的照明系统,顿时间,手电筒发出了一条射线,朝着汤姆森的脸照去。
在冷白色灯光的映照之下,这个男人的脸白的吓人,让池子月禁不住发抖起来。
“请你放开我。”她保持着最后的耐性。
“no,我今天要你答应我,你说你答应我。”
汤姆森的眼睛蓝得有些发红,此刻就像是一个偏激的人在死死地注视着池子月。
势必要听她说一句我愿意才甘心!
池子月觉得胳膊很痛,顿时间耐心全失,“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奈何力量的悬殊就摆在面前,池子月没什么办法,只能皱着眉头挣扎着。
汤姆森非但是不放手,反而是变本加厉,
“moon,我喜欢你……很喜欢你,我已经追了你这么长时间了,你不答应我,你说你有男朋友,可是他在哪里?你明明就是骗我的。”
说完,汤姆森的两只大手牢牢地钳制住了池子月的肩膀,那架势,是要亲过来。
关键时刻,池子月抬起一只手,挡住了汤姆森要落下来的嘴巴。
汤姆森有些生气了,今天势必要亲到这个美丽的女子。
于是直接拽开了池子月的手,池子月摇晃着脑袋,不想被汤姆森碰到。
千钧一发之际,
池子月的耳边响起了“砰”的声音,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看到刚刚还凶神恶煞的汤姆森,直接倒在了地上,捂着腹部龇牙咧嘴。
忽然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身形高大挺拔,两道黑长的剑眉,微微地皱成了川字纹的纹路。
花昱垂眸,瞧着地上的汤姆森,一双眼睛狠狠地眯了起来。
池子月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忽然出现的花昱,“你,你怎么在这?”
花昱没有回答池子月的问题,只是觉得刚刚的一拳头丝毫不解气,于是二话没说,又狠狠地踩了两脚地上的汤姆森,还都是踩他的脸,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池子月禁不住笑了笑,现在的花昱有点像是校园里面的校霸,竟然还会打人呢。
花昱见她笑了,朝着她看了过去,眉头高高挑了起来:“笑什么笑?”
这种时候她还笑得出来?!
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
“你家在哪?”
“额……你左手边的那个门,就是了。”池子月舔了舔嘴角,面对他,在他冷沉的气焰面前,她下意识地变成了鸵鸟。
“开门。”花昱一字一句。
“啊?”
“啊什么啊,让你快开门。”
“哦。”
骨子里面,池子月对花昱有一种屈从和顺从,所以见他横眉冷对的样子,就有些胆怯,听话地开了门。
花昱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浊气,直截了当走了进来,顺带着把池子月也一并拽了起来,
任由汤姆森一个人躺在外面的地板上,受伤惨重,哀嚎遍野。
“啪。”
花昱打开了灯,不算太大的公寓骤然间变得亮堂了起来。
花昱环顾四周,自顾自在沙发上坐下,这沙发有些太小了,不过凑合着坐也挺好的,这房子也太小了,比不上朝城的房子住的舒服宽敞。
池子月站在旁边一头雾水:“你怎么会来这的?”
“若不是我及时出现,你方才就被那色狼非礼了不是吗?”
“可是……”
池子月依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和你突然出现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
闻言,花昱哼了一嗓子,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自顾自有些气愤道:“我渴了,你去给我倒杯水。”
池子月愣着没动。
“怎么,”花昱的神情和他的动作一样,一并带着几分怒气,“我大老远来这,都不配喝一杯热水吗?!”
闻言,池子月这才转身去厨房给花昱泡茶了。
奈何她还是没想明白,花昱为何会忽然出现在这里,莫非是来出差的吗?
可是为何会刚好路过她的公寓?!
花昱的手扶着沙发的把手,另一只手把玩着池子月桌子上的一个小盒子,转来转去,有些玩味地勾着嘴角。
“谁让你随便动我东西的?赶紧还给我。”池子月将茶水放在了桌子上,赶忙冲了过来说道。
这个盒子里面都是花昱送给她的首饰,项链或者是手链,她都留着。
花昱继续把玩着这个首饰盒子,神情变得莫测起来,“还留着这些东西做什么?”
“打算明天卖钱的,你赶紧还给我。”
她的身子探了过来,伸手就要拿那个盒子,花昱却有些劣性地举起了胳膊,将盒子举到一个池子月够不到的高度。
“你还给我,赶紧还给我。”池子月顿时间有些着急了,恼羞成怒。
这个姿势,她离他很近,近到只要他一伸手就可以抱住她了,花昱垂眸瞧着池子月近在咫尺的脸颊,喉咙微微滚动着。
随即二话没说捏住了她的下巴,吻了过来。
池子月愣住了,眼睛瞪得很圆,长长的睫毛刷过了花昱的眼皮。
花昱吸了口气,继续用力。
已经一个月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了,也已经一个月没有和她接触了。
把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
他动作自然又霸道地揽住了她的后腰,那种肌肤的触感,令受惊的池子月蓦地打了个激灵,推开了花昱。
“你做什么?!”
“你说我在做什么?”
就像是回到了过去一样,这样的花昱,令池子月的脸红了个透,她随即用力甩了甩脑袋,板起脸来,“你现在这样的行为,和刚刚的汤姆森有什么区别?”
“你把我和他比较?!”
这让他感到非常不爽,就像是黄瓜和冬瓜比较一样,这能有什么可比性。
池子月的两只手抵住了花昱的肩膀,眸子多了几分抗拒和生疏。
“在我眼里,你们都差不多!这样的行为,你们都是一类人。”
好一个都是一类人。
在她的眼里,想必他花昱一直都是这么不堪的吧。
他用力地掐了一把她的腰,微微眯起了眼睛,一字一句充满着沉沉的怒气,“之前给了你那么多钱,你才跟我睡了几次?现在在我面前装什么清白呢?有意思。”
掷地有声。
池子月的眼因他的话语,一下子就红透了。
她知道自己是个没身份没话语权的人!
可是她也是有自尊心的,他非得说这样的话来践踏她的自尊吗?!
“我还欠你多少钱,我现在还给你行了吗,多少都给你。——以前就当我看错了眼!”
最后那句话,池子月说的挺狠的,有一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在里头。
花昱冷笑了一嗓子,轻拍着她驮红色的脸蛋:“那么多钱,你怎么能还得起?”
“我会去贷款,或者问别人借钱!要么就是问汤姆森借,全世界我欠着谁,都不想欠着你花昱的。”
池子月的话语更加的生硬了。
她生气,花昱也生气。
她有自尊心,花昱也有自尊心。
他放下了男人的骄傲和身段过来找她,这个女人竟然还不领情,竟然还说这些话故意来气他,挑战他的底线和容忍。
四目相对,两个人僵持不下。
花昱的一只手忽然扣住了池子月的后脑勺,再次把她压在了自己这边。
然后再次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你……你混蛋……你放开我!”
“不放了,还有,你还不清了,只能肉偿了。”
然后他抱着她朝着里面的卧室走去。
……
池子月在心里骂了花昱的八辈祖宗。
很恨他。
恨他总是让她的心,变得乱糟糟的。
也恨他,把她的生活搞得一团乱。
她虽然人走了,离开了朝城,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的心一直都牵挂在这个男人的身上,从未离开过,不然也不会不接受别的男人。
“要不要跟我回去?”舒服多了,花昱已经不生气了,声音一并变得温柔许多,轻轻抵在池子月的耳畔问道。
池子月咬了咬嘴唇,用力摇头,“我不回去,”
然后花昱那股子气立马又冒上来了。
“你这女人,真是不识好歹!”
本来是打算放过她来着,现在又不想放过她了。
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池子月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过山车一般的眩晕感,她体会了一个彻底。
这一切都是拜花昱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