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无巧不成书, 霍乘星虽然记得来凰中有自己收服鸟族的剧情,但也没想到能恰恰在白鸽袭击事件的当天晚上播出。
来凰一心将魔族发展壮大,利用异宝的能力将来找茬的鸟族一网打尽, 作为魔族,来凰从来不玩先礼后兵那些虚头巴脑的招数, 你不服,直接打,再不服, 继续打,何必浪费口舌呢
不得不说,曾经被催眠的来凰在行事风格同样简单粗暴, 因而看着来凰狂打鸟族的英姿时, 一些网友们不禁回忆刚下山时来凰噙着泪泡,一拳一个大汉的情景。
说区别也有,当上魔主的来凰,再也不哭了, 眉眼间肃杀一片, 一把黑金长鞭隔空劈下,让人心惊胆战, 下一刻, 来凰直接将鸟族未来的小族长捆了个麻花, 小族长被打疼了,嗷嗷大哭地求饶。
鸟族使者见偷偷跟来的小族长被魔族抓了, 再看溃不成军的队伍, 索性放弃抵抗, 跪地投降。
网友们刚准备说鸟族没骨气, 下一刻, 他们就看见白鸽原形的鸟族使者,晃着尾羽向天发誓,“往后只要魔主吩咐,吾族义不容辞”
吾族。
白鸽大军。
哦豁。
梦幻联动哈哈哈哈哈白鸽吾族义不容辞谁欺负你我们就拉谁一身
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霍乘星鸽子袭击的幕后真凶哈哈哈哈哈
我帮鸟族作证,他们说到做到义不容辞
网友们乐呵呵地讨论,某个病房的气氛就很不好了,屋子里的东西能被砸的都砸了,地上、床上、墙上,非常狼藉,让人完全没有落脚的位置。
“霍乘星霍乘星全都在说霍乘星”霍蘅眼睛赤红地盯着手机,疯狂地在屋子里摔东西,“你们不说霍乘星能死么凭什么我出丑帮了霍乘星出名章若澜也该死心里居然恨我”
霍蘅摔完东西,喘着粗气瘫坐在地上,有关锦鲤命的作用,霍蘅很了解,倘若章若澜一心恨不得让霍乘星出丑,被鸽子袭击的人绝对不可能有自己。
至于有没有章若澜,霍蘅不能保证,毕竟在霍蘅眼里,霍乘星很有可能得到了一个能反噬的金手指,说不准就能反噬给章若澜。
但就算反噬,也不该反噬到自己身上除非章若澜不光想让霍乘星出丑,也想让自己出丑
吱呀。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紧接着,一辆黑金色轮椅出现在门口,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肤色极白,似乎不常见阳光,身形清瘦,气质温润。
但当他看见屋内的狼藉时,一直挂在脸上的温柔面具消失了,眼中郁沉,甚至带出些微的不耐。
谢臻不瞎,曾经和霍蘅相处时,能看出霍蘅眼中深沉的爱,可再深再沉,也没有打动谢臻,反而让他制出了一个以霍蘅为中心的计划,一个能让谢家完完全全吞掉霍家的计划。
然而很可惜,计划刚开始就宣告失败,霍蘅和霍家的关系竟然那般差,再加上后面霍蘅的一系列操作,谢臻完全失去了耐心。
一个让他毫无耐心的人,和儿时舍弃的玩具并无区别,可一旦丢在垃圾桶的玩具能带来某个巨大的利益,他也能稍微分出一些耐心。
“霍蘅。”
极轻极淡的嗓音响在病房里,处在神经质的霍蘅倏地一僵。
霍蘅本欲回头看一看来人,可一想到身上的烧伤,一想到毁容的脸,数不清的丑陋疤痕简直让她无地自容。
“谢臻”霍蘅轻声唤了句,下一刻,不等谢臻回答,已经将自己蜷在病床和窗户间的空隙里,两手抱着膝盖,将头埋下去,“我不想让你看见现在的我。”
很丑,甚至可能臭。
霍蘅有伤在身,根本不能洗澡,只能让护工帮着擦拭,可擦来擦去,根本擦不掉那些味儿。
虽然霍蘅有精神证明,但依旧有警察守在门口,谢臻好不容易让人离开一会儿,争取了十来分钟的时间,自然容不得浪费。
他操纵着轮椅上前,声音温柔似水,“你现在很好,抱歉,在你出事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
“我母亲做的决定,而且让人控制了手机,我真没想到她能对你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谢臻慢慢上前,来到霍蘅身侧,四周若有若无的臭味儿,让洁癖的谢臻生理性作呕。
他本想轻抚霍蘅的脸,可真看见人时,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下不去手,唯有将手在霍蘅的发顶轻拍了几下,神情如常的说瞎话,“阿蘅,未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陪在你身边,不要害怕。”
霍蘅颤抖着抬头,泪水模糊了眼睛,声音哽咽,“谢臻。”
谢臻
突然觉得更丑了。
他僵硬地收回手,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本来能早点来看你,但公司最近正在审核地皮投标的事情,我希望能借这件事得到父亲和母亲认同,不再让他们对我的选择指手画脚。”
谢家夫妻如果听见谢臻的话,必然会大呼冤枉,谢氏虽然算不上谢臻做主,但谢臻也很有实权了,可不比掌管极光影业的霍时景差多少。
一旦谢臻真把霍蘅带到他们眼前,说他认准了霍蘅,他们也不会不同意,毕竟,就算不同意也无济于事。
换个有点脑子,了解谢家的人都不会相信谢臻的借口,可霍蘅早被爱蒙蔽了眼睛,尤其看见谢臻丝毫不嫌弃现在的自己,一如既往的温柔时,曾经的怀疑和忐忑全部烟消云散了。
“地皮竞标我能帮你”霍蘅慌忙抓住谢臻的手,“谢臻,我真的有特殊能力,运气特别好,不然我怎么可能中那么多大奖,让我舅舅捡漏那么多古董而且你让我帮忙做的几件事也全都有好结果了对不对”
几个大奖,几个古董自然不至于让谢臻冒险给霍蘅弄精神证明,但谢家并购中碰到的几次不大不小的事情,也神奇地化险为夷,反而对家,无一不在倒霉。
一次两次下来,谢臻不得不相信霍蘅真有堪称锦鲤命的体质,倘若锦鲤命一直在谢家,不说一个霍家,他们谢家占据全国第一,全球第一也指日可待。
霍蘅有一些前世里关于地皮竞标的记忆,记得谢家似乎在两块地皮中犹豫,最终,其中一块被谢家拍到,另一块被数年来经营房地产的另一个世家拍到。
但谢家太点背,拍到的地皮竟然挖出了古墓,不得不停工,谢臻也因为这件事被董事会一致讨伐,沦落成圈子里的笑柄。
霍蘅仰着头,看向谢臻,急于证明自己的价值,“我能挑出未来被分到新区的那块地皮,绝对不会有错。”
谢臻得到想要的答案,笑意加深,
刚来的市长做事太死板,丝毫不向外泄露消息,他只能依靠两年来的城市规划来猜测哪块地皮的可能性大,其实在来看霍蘅前,他也挑中了一块,可若有个锦鲤命加持,何乐而不为呢。
谢臻不露痕迹地抽回被霍蘅握着的手,声音温柔,“不要有压力,就算另一块地皮不被划到新区,拍下也不会亏,不过,虽然你和霍乘星不对付,但霍家也养育了你二十年,如果第二块被他们拍下,某种程度上也算清了你的子女债吧”
自从车祸后,谢臻就一直能做些模糊的预知梦,他对霍乘星的最初在意就来自梦里,他很惊讶,一心扑在事业上的自己,预知梦中出现频率最多的竟然是一个看不大清面容的女人。
自己应该极喜欢那个女人,可那个女人只有拒绝,一次次地留下背影,渐渐地,让他从旁观生出了执念。
而预知梦里,除了女人,也有一些关于商业上的事情,虽然模糊,但一年来在并购上也帮了自家许多,两块地皮同样出现在梦里。
谢臻并未梦到哪一块地皮会被划到新区,可他有梦到其中一块地皮的地下竟然有古墓,倘若自家拍到了划分到新区的地皮,而霍家拍到了另一块,那么自家吞下霍家的时间将大大缩短,到时候,霍乘星又能有继续拒绝的底气么
闻言,霍蘅眼神微闪,自然也想到了古墓的事情,半晌,她点点头,向谢臻承诺,“我会和他们说的,让他们也参与到地皮竞标中。”
既然他们站在霍乘星背后,就别怪自己狠心了。
作为被讨论的当事人中的一个,酒店里,霍乘星看着网友们都写上小作文了,顿觉脑壳疼,难怪极光影业的团队不出力的情况下,霍乘星鸽子袭击幕后真凶能上热搜,谁让两件事恰恰碰上了呢。
当然,网友们说归说,谁也不曾当真,他们都认为白鸽袭击事件的幕后真凶非章若澜莫属。
从马戏团o在微博上的图片能看出来,白鸽驯养和章若澜脱不掉干系,而白鸽袭击霍蘅前,唯一有交流的人也只有章若澜一人,因而,网友们都认为章若澜操控白鸽袭击了霍蘅。
倘若在从前,他们可能因着讨厌霍蘅而被章若澜圈粉,但上次章若澜捆绑霍乘星的热搜历历在目,而章若澜收买内部人员让自己得到角色的行事被很多人不耻。
因此,大家将章若澜和霍蘅归为一类,一致说二人狗咬狗,一嘴毛。
两个被白鸽袭击的人被全网瞧不上甚至讥讽,无事的霍乘星却靠着来凰一角再度圈了一波粉,谁都能猜到霍蘅和章若澜二人心里得多心塞。
“说不准霍蘅能把仇分一半到章若澜身上。”霍乘星脑壳疼完,不由琢磨了一下三个人的关系,本来章若澜和霍蘅同盟来对付自己,可现在出了白鸽袭击的事情,霍蘅很可能猜测章若澜心里最看不上的人中,也有她。
霍乘星琢磨完,笑眯眯地看着手机,“有什么比让敌人内讧更高兴的事情么。”霍蘅和章若澜,霍蘅和谢臻,甚至有一天霍蘅和林家姐弟。
你不希望借着他们来对付霍家么在家人被对付前,先让你们间内讧就行了,靠着利益合作的你们,真能相信彼此么
有。
霍乘星拨弄着手机准备给家人打电话,冷不丁听见孟际年的回答,仰头看了眼孟际年,“你刚说什么”
倘若戚静此刻出现在屋子里,必然得血压升高,头晕眼花,毕竟谁能想到被无数个记者跟着的二人,能在大床上光明正大地依偎呢
孟际年穿了件深蓝色的居家服,微冷高级的深蓝和他气质倒算相符,可布料上印着七八个米奇和米妮的头像。
他刚洗完澡,头发吹得半干,犹带几分水汽,锁骨和喉结都泛着红,同冷白的肌肤对比鲜明,整个人正盘坐在床上,垂眸往下看。
霍乘星躺在床上,枕着孟际年的膝盖,身上的居家服和孟际年的设计、风格、图案全都一样,唯有颜色从蓝色变作了粉色。
前几天,两个人闲得无聊,索性买了十几套情侣睡衣,情侣杯子、情侣首饰等,而睡衣,很显然出自霍乘星的审美。
霍乘星扣下手机,伸手戳了戳孟际年的唇,“你刚说有有什么”
孟际年在霍乘星葱白的指尖上亲了亲,唇角微微上扬,漆黑的眼底氤氲出笑,我刚刚做了一件比让敌人内讧更高兴的事情。
闻言,霍乘星不禁莞尔,伸着食指在孟际年的唇上继续点了点,“一句顺口的话你也能吃醋啊。”
不算吃醋。孟际年轻握住霍乘星作乱的手,在指节和手腕上都亲了几下,又弯腰将吻轻轻地落在霍乘星的额头、眼尾和唇上,再出声时,嗓音有些哑,说不了假话,只能说真心话了。
霍家有血缘的家人也就罢了,至于其他人,孟际年都不允许他们比自己重要,当然,倘若在从前,他必然希望在霍乘星心里,有且只有自己一个人。
“贫嘴。”霍乘星说完,眉眼再次弯了弯,“但我喜欢。”
孟际年微微偏头,躲开霍乘星的回亲,轻呼出胸腔的热流,同时压着心底涌出的某种悸动和反应,亲爱的,快打电话,等打完,再让你亲回本。
刚说完,孟际年已经单手扶着霍乘星的背脊,让人坐起来,自己飞快地翻身下床,故作平静,有点热,我再冲个澡。
不等霍乘星说什么,孟际年已经化作数据流消散了,下一刻,隔着一层磨砂玻璃的浴室里,传来了淅淅沥沥的一阵阵水声。
霍乘星歪着头看了几秒,蓦地笑出声,“害羞了,怪可爱的。”
小声咕哝完,霍乘星单手划拉了下手机,从微信里拉出沈青娅,点了视频,刚晚上九点,沈青娅正在书房里处理公司事务,而霍森坐在沈青娅对面的桌前处理自己的事情。
因而,刚一看见视频,沈青娅很快同意了。
沈青娅看到画面里的霍乘星,微微皱眉,“瘦了,下巴都尖了,剧组里盒饭不合口味”在家里一段时间养出来的肉都瘦没了。
闻言,霍乘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侧脸,再想到早上重了一斤的体重称,在心里深深叹着,有一种瘦,叫家长觉得你瘦。
“我们剧组的饭再不合口味,我老哥都不答应。”霍乘星无奈一笑,不等说话,先看见了挤在视频一侧的霍森,“爸妈,我有件事准备和你们说。”
有关霍柏和谢臻合作的事情,沈青娅、霍森一直在查,至于查出来什么东西,他们没在家里说,霍乘星也没问,反正他们二人心中有数就行。
“行,你说。”
闻言,霍乘星将一早准备的说辞说了出来,简而言之,谢家有可能在地皮竞标上针对自家,希望自家能不参与就不参与。
沈青娅倒不奇怪霍乘星能了解地皮的事情,毕竟圈子里什么人都有,平时在剧组,霍乘星听到风声也很正常。
“你说的地皮,其实上个月董事局已经讨论了一轮,我们都没参与的想法,谢家就算想算计也算计不成。”沈青娅简单解释了几句,须臾,轻笑出声,“而且谢家,他们说不准分不出心来对付其他人,自家都有一笔烂账。”
霍乘星眸色一亮,往前凑了凑,瓷白的脸颊上带着准备听八卦的期待,“你们干了什么呀”
大概剧情太详细且真实,而且自家平日行事又太温和,以至于当霍乘星听出自家有可能算计谢家时,心中竟然罕见地生出了几分不真实和兴奋来。
自己家人也学会坑人了么
霍森见霍乘星眼睛明亮,一脸期待,立即把他们做的事情全吐露出来了,临结束,甚至骄傲地自夸了一下,“全靠我演技优秀,把你二叔唬的一愣一愣,他回头直接和谢臻商量上了,既然他和别人合谋对付自家,为了不让他在你去世的爷爷面前担上不孝子孙四个字,我索性帮一把咯。”
打死霍柏也想不到,他一早就在霍森面前暴露了阵营,而且自信满满地将假情报告诉了谢家的人。
说来,霍乘星也很佩服霍柏,他竟然能与虎谋皮,谢家的作风在圈子里可谓无人不晓,旁人躲都来不及,霍柏真认为他一心希望得到的巨大利益能在谢家的眼皮子底下保住
霍乘星在春节期间,有见霍柏一家人几面,毕竟霍老太住在老宅,霍柏不可能不看望霍老太。
见面前,霍乘星想着保持不冷不淡的关系就行,不曾想,名义上的二叔二婶能明里暗里讥讽她乡下出来的没教养,当然,不等霍乘星出声,已经都被霍森当面回击了。
霍森在做生意上差其他人一截,可嘴皮子相当利索,反正据霍森说,从小到大在吵架上,霍柏从没赢一局。
因而,现在亲耳听着霍森算计霍柏做出来的事情,霍乘星也一点都生不出同情的心思。
三个人说完正事,沈青娅仔细看了眼霍乘星的背景,在酒店,而且只有一个人,稍作犹豫后,询问出声“乘星,你洗手间的水龙头关了么我似乎听见了水声。”
霍森将一侧耳朵往前凑了凑,“我也听见了。”
霍乘星
孟际年
孟际年作为系统,一直和霍乘星捆绑,虽然本体不在系统空间里,但能听见霍家三人的闲聊。
可听见归听见,孟际年此刻却不能伸手把淋浴关上,霍乘星正在视频,水声突然没了,岂不证明屋子里有其他人
霍乘星觉得自己也就是有基本的演员素养,所以控制住了表情,不然真得在爸妈面前露馅,一说到水声,霍乘星就恨不得锤自己脑壳,明明已经听见了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居然能心大的直接视频。
“刚冲水果想到给你们俩打电话,不记得关水龙头了,你们等下,我把水龙头关了,咱们再继续聊。”霍乘星心里尴了个尬,面上倒一本正经,一点也看不出心虚。
见状,沈青娅忙催霍乘星关水龙头,再有钱也不能浪费水。
霍乘星轻叹一声,将手机轻扣在床上,省得拍到什么人和物,而后,麻溜翻身下床,趿着拖鞋来到洗手间。
等霍乘星推开门时,孟际年也配合默契地关上了淋浴,两个人在浴室里,极为尴尬的来个注视。
孟际年在霍乘星来前,已经穿上纯黑的浴袍,腰间松垮系着,然而,微敞的衣襟依然能看见里面曲线分明的块状腹肌。
沐浴露的薄荷味混着似有若无的其他情愫,共同充斥在窄小的浴室里,让二人的对视都平白拉扯出些微的暧昧。
其他人碰到眼前的情景,会不会害羞,霍乘星不了解,反正她不害羞,毕竟连孟际年脱了衣服的样子她都见了好几次。
因而,霍乘星不仅不害羞,甚至能无声地吹个流氓哨,相当不正经地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欣赏,她觉得此时此刻自己特别像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
等霍乘星关上浴室的门,回去和霍爸霍妈重新视频后,孟际年微绷的脸上,极快地掠出一丝无奈。
他刚刚担心再亲下去,耽误了霍乘星和家里人视频,一旦真浪费那么点时间而出事,霍乘星绝对会自责,可现在
孟际年垂眸看了眼,喉结轻滚。
有点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