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佳越没理睬三哥的失态,指着舆图继续说道“大家看,这里有一条海河,绵延千里,东流入海。我们可在此造船,平时练习乘船技术,可以和沿河各地做贸易,倘若家族有变故时,我们还可以乘船逃离”
他们冯家世代居住在内陆,不懂造船航运技术,从没得过海河之利。可他们知道那些大家族都依靠良港河道进行航运贸易,所得之利颇丰。现在他们得知自家也有能人,懂得造船和航运技术,他们怎能不激动、向往
冯佳越顾不得安抚家人激动的情绪,继续说道“再说飞天术。就像孔明灯一样,要先造出一个能飞上天的巨大热气球,底部是一个大篮子还有火炉。气球受热膨胀变轻,可以载人飞到高空,弓矢箭弩均不及也。还可从上往下投放火药手雷打击敌人,与航行两相配合,效果奇佳,任何人都拿捏不住我们。”
众人的嘴都张得大大的,哈喇子都顺嘴角流出来了。他们已经不知道自己被冯佳越的话雷晕到什么程度了。
顿了顿,冯佳越换了一种缓和的语气说“当然,大乱之世,我们只为自保,飞天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航船术平常也只为运输货物所用。我们可以利用航船,把我们的东西卖给甘州和其他许多地方获取利益。我们还要在除了这个地方之外的其他地方发展势力,建立我们的根据地。”
此刻大家的眼中都仿佛看到了冯家的未来,那是一个可以比肩王朝的强盛豪门
“我再重申一遍,我今天在这里所说的每一个字,在座的谁都不能透露出去。否则,我冯家就会有灭门之灾。还有,我们要搬迁,要壮大我们的势力,人口是必不可少的。这段时间,大家都要表现得跟往常无异,可暗中在村里发展忠诚可靠,有技术和能力的,愿意依附我冯家的人,到时一并带走。”
“对,对,对”众人都点头表示赞同。
冯家的家族会议进行到很晚,但大家热情高涨,久久未平。
依兰县府衙内,心里同样不平静的还有五柳和谢晓宇两人。
五柳左思右想,觉得这个冯文甫实在蹊跷。睡不着,他去找谢晓宇谈心,谢晓宇正在听几个官军禀报今天追缴叛军的结果,他也顺便一起听了。
听完汇报后,谢晓宇叹着气说“这些叛军,人员构成复杂,各方势力都有渗透。他们撤退的路线很诡密,化整为零,各处窜逃。我们的人少,不敢放手去追,至今首恶张新彦等人还未追查到踪迹。”
五柳痛惜地说“这些叛逆实在嚣张看来这场叛乱是他们仔细谋划了许久的。县尉袁易行在依兰县多年竟然对此事毫无所觉,真是糊涂”
“上届依兰县县尉卸任后,姐夫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接替。而袁易行此人孔武有力、打仗勇猛,所带队伍纪律严明,在军中素有威名,于是就提拔了他来当这个县尉。谁知他的智谋却是不足,被人蒙骗多时竟无所觉。唉,真是失策啊”
“也幸亏有杏花村的保安队赶来,不仅阻碍了叛军骑兵,还带了火药手雷这种大杀器过来相助,才保得龙门关不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对,这场战斗,杏花村村民的功劳甚大。也幸亏我们来这依兰县走这一遭,才能结识冯文甫这样的能人异士,得到他所献的火药手雷。火药手雷将来必会让甘州的军事力量变得无比强盛,齐王府今后再也不用担心任何敌人进犯,可安心发展”谢晓宇说起火药手雷,十分兴奋。
“侯爷,火药手雷固然是好,可侯爷不觉得冯文甫这个人比起火药手雷,对甘州更有价值吗”五柳打断谢晓宇的话问。
谢晓宇滞了下,然后一脸惋惜地说“他的确是世间难得的人才,可惜他不愿出仕。”
五柳却不以为然,他微微摇了下头质问谢晓宇“侯爷,你说一个身怀大杀器、有能力指挥打赢一场战争的人,不愿出仕,甘守清贫是何居心难道他不明白怀璧其罪的道理吗如果他真是一个打定了主意不愿出仕的人,那他当初为什么要考秀才、考举人考中举人后为什么还要更进一步,再考进士”
五柳一连串地反问让谢晓宇无法回答。谢晓宇愣了一下说“先生的意思是说冯文甫其实是想出仕的。”
五柳摇了摇头说“不,观其昨日表现,我没看出来他有出仕的意思,可是我知道他曾经是想出仕的。”
谢晓宇领会了师傅的意思,说“我明白了,先生是说他必然是经历了什么,才改变初衷,不愿出仕的。可是,他的兄长不是答应我们参军了吗我不明白,他能允许家人来参军,自己却不愿意出仕,是何道理”
五柳说“明天杏花村沈家主下葬,我们借机再去试探试探,看文甫的兄长还愿不愿意来投军。如果他拒绝了”
“那就是冯文甫阻挠所致这说明冯文甫对我或是齐王府心有芥蒂,他不是不愿出仕,只是不愿受我引荐为官,或是不愿做齐王府之臣。那样就糟了或许,他真的发生过什么事情,他的身上隐瞒了什么秘密。”
五柳点了点头,同意谢晓宇的猜测。
“我觉得我们应该要好好调查一下这个冯文甫。”谢晓宇说。
“对,要好好调查一番。他年少时就具有才名,又去过潍城赴考,从跟他同期科考的人身上或许就能找到线索。还有,他是在潍城科考失败后消失了几年才回家的,所以也要从潍城那边查一查,还要查他曾去过的地方,接触到什么人。我建议你立刻把依兰县的事情写信给齐王殿下具奏明白。冯文甫和他所献的东西,还有他的要求,他所有的种种都要一一详细具奏,请齐王殿下定夺。”
谢晓宇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