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文甫端坐在轮椅上,虽然腿折了,但服饰整洁、仪容端庄、举止文雅,气宇轩昂诸葛京越看越笃定冯文甫就是祖父说的那种人。
冯佳越、谢晓宇和五柳,大家都喝了一口茶,却见诸葛京端着茶一口没喝,定定地看着冯文甫。
谢晓宇用手在诸葛京眼前晃了晃说“嗨你这样盯着冯先生看不好吧”
诸葛京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说“是是不好,我自小祖父就教过我,当着别人的面直视人和指责人都是不礼貌的行为。我我向冯先生道歉,请冯先生原谅我。”
冯若兰差点笑出了声。谢晓宇见了,更气了,拳头紧紧地攥着,却无法发作。
“行宗,请喝茶。”冯文甫淡淡地笑着邀请道。
诸葛京低下头喝茶时才发现这茶不是人们常喝的茶汤。翠绿的茶叶在水中缓缓舒展,浮上水面又沉下去,仿佛翩迁起舞的仙子。袅袅的雾气带着淡淡的茶香味直扑入鼻。
诸葛京轻轻地喝了一口茶在唇间细细品味。刚开始感觉有一些苦涩的滋味,可当茶水顺着喉咙流下的时候,唇齿间又很怀念刚才的味道,迫使人想要再饮一口。
第二口,诸葛京品出了茶水里除了苦涩之外,还有甘甜。刹那间,诸葛京呆住了。他想起了祖父临死前说给他和父亲的话。
祖父说“千年后世之人灵魂穿越而返于现世者最喝不惯我们的茶汤,他们平日大抵是喝茶叶泡水的。”
冯佳越看到诸葛京呆愣的神态,不禁疑惑,若兰也小小地耸了一下肩,表示这种状况她也没料到。
诸葛京的奇怪表现,五柳也是摸不着头脑。谢晓宇倒是不想动心思去理解他,他见诸葛京这装傻充愣的样子,更是气涌上头。
谢晓宇一抬下巴说“嗨,诸葛京你找冯先生到底有何贵干你有事就快点说,我们君令在身,可不能跟你这么耽误。”
诸葛京回过神来,说“我想单独和冯先生说几句话。”
啊谢晓宇和五柳都惊呆了。
“诸葛京,你可不要得寸进尺”谢晓宇气愤地说。
诸葛京不看他,只倔强地站着,看着冯佳越。
气气氛凝固了几分钟,冯文甫终于开口说“谢侯爷,五柳先生,要是允许的话,就请吧。”
谢晓宇和五柳思量了一下,答应了。
谢晓宇出门时,对冯佳越说“冯先生,我就在外面,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叫我。”
冯佳越对谢晓宇点头说“谢谢侯爷。”
“她是我的长女若兰,诸葛先生不会介意吧”冯佳越指着冯若兰问。
诸葛京看了看冯若兰,心里权衡了一下,点了点头。
诸葛京说“我祖父临终前有一封信,应该是留给冯先生的。”
说着,诸葛京从衣服的夹层里取出了一封信来,恭敬地递给了冯佳越。
冯佳越没有接信,轻轻笑着问“诸葛先生的祖父,仙逝了大概几十年吧彼时我不过是个垂髫小儿,他如何会给我写信”
诸葛京坚持着递信的姿势没有改变。
冯佳越疑惑地问“你确定这真是给我的”
诸葛京郑重地点了点头。
冯佳越只好接过了信。这果然是一封老旧的信,纸张已经泛黄,边角已经磨损,可上面的字却是苍劲有力,似龙蛇飞动。
端看字,冯佳越已经可以确信这是诸葛亮先生的亲笔了。冯佳越心里很激动,先在心中缅怀了诸葛先贤几息时间,然后才怀着崇敬之心开始看信。
冯佳越看着信,眼睛不由得睁大了,脸色突然变得煞白,脸上现出惊慌之色,冷汗涔涔而下。他浑身战栗,拿着信的手不停地颤抖。
“爹。”冯若兰叫了一声。
“啊。”冯佳越抬起头失神的目光恍惚地看向女儿,信纸掉落在地上仍无所觉。
“爹你怎么了”冯若兰惊疑地问。
冯若兰知道问题一定出在这封信上,诸葛亮给爹爹的信上一定写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她走上前弯腰去捡信。
“若兰,别动”冯佳越惊慌地喊着,忙抢在冯若兰之前捡起了信。
爹爹坐在轮椅上捡信很不容易,差点儿摔了。冯若兰看到爹爹把信拿在手上后紧紧地攥着,指甲都戳破了信纸。冯若兰从来没有见过爹爹有这样惊慌的时刻,她很担心。
冯若兰回头去看诸葛京,他的脸上却是一副早料到如此的表情,他看着惊慌失神的爹爹微微笑着。
“爹,发生了什么事”冯若兰忐忑地问。
“哦,没事。”冯佳越把目光从女儿脸上移开,掩饰着自己心中的慌乱,努力地让自己表现得正常点。
“冯先生,我祖父说的人,应该就是您,没错了吧”诸葛京笑眯眯地问。
面对女儿询问的目光,冯佳越眼光慌乱地与之避开。对诸葛京的问题,冯佳越不说肯定,也不否认,诸葛京便自动视其为默认。
“祖父的遗言,起码我们诸葛家族的这一支脉定然是遵从的,不知冯先生可打答应了祖父的请求”诸葛京问。
“爹”冯若兰又叫了一声,她想知道诸葛亮的信上要求爹爹答应什么事。
冯佳越没有理会女儿,他脑中胡乱地思考了一瞬,便做出了决定。他艰难地抬眼看向诸葛京说“好,我同意了。”
“主公在上,请受诸葛京一拜。”诸葛京激动地行了个跪拜大礼。
看到这突发的一幕,冯若兰差点惊掉了下巴。
诸葛京的名头她可是知道的,历史上诸葛京在晋朝的官职可是做到了一州刺史。虽然比起他祖父的成就来,差得太多了,可是在蜀归魏后的那些降臣里,他是混得最好的一个。由此可见此人能力非凡。
诸葛京的父亲和兄长都在抵抗魏军的战斗中死去。如今与三国名臣诸葛亮有直系血缘关系的就仅存诸葛京这一脉了。于国于家,于情于理,诸葛京都不应该让诸葛家族奉魏国齐王治下一个小小的落魄庶族为主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