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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朱雀翎羽 · “魔煞蛊”
    “宗烨”冷笑道:“你不信?”



    话音刚落,“宗烨”手臂一抬,一股暗红色的煞气霸道凌厉地向妘彤袭去。



    妘彤没想到“宗烨”竟然突然对她出手,一时惊慌搭在炽焰羽弓上的手顿时松了,一支炽焰羽箭直射向元秦艽的面门。



    眼见炽焰羽箭就要扎进元秦艽的眉心,将他整个人焚为灰烬,妘彤飞上前去伸手抓住炽焰羽箭。



    就在她触碰到炽焰羽箭的一瞬间,身后一双火红的羽翼展开,朱雀的身影在妘彤的背后一闪而过。



    虽然只是一瞬,但元秦艽也看清楚了。



    那朱雀的模样与析城山道上的一模一样。



    原来在析城山道上,朱雀伤了那么多人的时候,他却护着真正的陵光神君。



    “为什么?”元秦艽声音有些颤抖。



    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问什么。



    为什么在析城山道的时候不出手?



    为什么骗自己那么久?



    为什么又要对自己那么好?



    元秦艽紧紧攥着那只玫瑰镶玉金钗。



    她居然是陵光神君,是昆仑的四方神之一,是供人祭拜的真神。



    而自己只是一个若不起眼的凡人,怎么配对她动心思?



    看着元秦艽的表情,“宗烨”十分惬意。惬意之中甚至还带了几分得意。



    “妘烟离,你留在扶风那么久就是为了这个人?”



    “宗烨”状似遗憾地摇了摇头:“你的眼光太差了。”



    元秦艽双手撑在地上,支起自己的身子:“你是魔?”



    “宗烨”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元秦艽:“这叫什么问题?”



    元秦艽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是人界,你不应该在这里。我与妘儿姑娘的事情,也无需你操心。”



    “宗烨”恼道:“不识时务!”



    说吧“宗烨”的十指之间浓厚的煞气顿时升起。煞气如千万条毒蛇吐着蛇信子朝元秦艽围了过去。



    元秦艽双臂一张,一柄冰蓝色的寒冰剑顿时握在手中。“我乃玄月圣殿少宗主,当护扶风百姓,岂容你在此作祟!”



    “找死!”



    “锵”地一声,寒冰箭的寒光与暗红的煞气交织在一起。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寒冰剑就被暗红色的煞气搅碎,只剩下一点寒芒。



    “噗”地一声,元秦艽吐出一口血来。



    “宗烨”冷笑着欺身上前,手里的寒光在元秦艽的脖颈前一闪而过。



    这一次“宗烨”却失了手。



    在他出手之时,元秦艽也同时消失了。



    “宗烨”抬头狰狞地看着被妘彤带走的元秦艽,脸上的笑容愈发的阴鸷。



    元秦艽原本就受了伤,再被“宗烨”一击几乎只剩一副残躯。



    妘彤带着元秦艽躲进农家一户院子里。



    元秦艽躺在柴草堆上面如金纸。



    素来风雅的元秦艽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一身雪白的素纱衣衫沾了泥,沾了枯草,沾了斑斑的血迹。



    元秦艽抬眼看着妘彤,身上半分力气使不出说话都费劲,但头脑却难得地清醒。



    当生命只剩下最后一点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再去纠结妘彤为何骗了自己,再去纠结妘彤为何在析城山道没有出手,已然没有任何意义。



    他想要问的,想要知道的,并不是这些。



    元秦艽抬眼看着妘彤:“妘儿姑娘,你……”元秦艽惨然一笑:“我还可以叫你妘儿姑娘吗?”



    妘彤点点头:“可以。”



    元秦艽费力地抬起手,手中还是那支镶玉金钗,只是缠在上面的玫瑰在打斗中花瓣零落,只剩下一点残破的花蕊。



    “原本想送给你做礼物的,却破了。”



    妘彤低头看着那支缠着一半玫瑰花蕊,看上去有些狼狈的镶玉金钗:“谢谢。”



    她没有接过那支镶玉金钗,只是道了谢。



    元秦艽忽然明白了,原来就算没有人与神的分别,他也不可能得到妘彤。



    元秦艽固执地看着妘彤:“妘儿姑娘,你在玄月圣殿的这段时间,可曾还欢喜?”



    妘彤是他心心念念的妘儿姑娘啊。



    就算是另一个世界的神,他也想卑微地求得哪怕一点点真心。



    妘彤垂眸道:“这段日子很开心。”



    她说开心,元秦艽的心里划过一丝欣喜。



    可转念一想,又怎么会开心呢?



    在玄月圣殿的这些日子,也没怎么带她出去走走。应当带她去看扶风最好的风景,应当在扶风开山的时候带她去围猎,应当带她去看看上元节热闹的集市。



    但他什么都没有做,不是妘彤病着,就是他病着。



    的确如“宗烨”所说,他一无是处,软弱不堪。



    元秦艽哑声道:“妘儿姑娘,玫瑰葡萄酒酿酿好了吗?”



    妘彤难过地看着元秦艽:“酿好了。就在院子里。”



    元秦艽一笑,顿时又呛咳出不少血末来:“可惜我喝不到了是不是?”



    妘彤低声道:“玄月圣殿是人界最懂医术的,你即是少宗主就没那么容易死。”



    “当然没有那么容易死。”阴鸷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宗烨”从院外缓缓踱步走了进来。方才在院外元秦艽与妘彤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脸上的笑容愈加讥讽:“想活着喝一口玫瑰葡萄酒酿,这有何难?”



    妘彤皱眉道:“你想干什么?”



    “宗烨”阴冷地一笑:“你难道不想要救你的小情人吗?”



    妘彤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宗烨”微微颔首:“当然是谨遵陵光神君圣命饶过他啊。”



    “宗烨”走道元秦艽身旁,在妘彤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宗烨”的两根指头蓦地插入元秦艽的心脉。



    元秦艽痛得正欲惨叫出声。声音却在喉头蓦地卡住。



    元秦艽的五感忽然变得无比清晰,似甲虫爬行的声音从“宗烨”的手臂上传来。伤口处传来被甲虫噬咬的细碎疼痛,甲虫薄薄的甲壳像是钢铁一样冰冷坚硬。



    暗红色的甲虫沿着元秦艽的心脉往元秦艽的心室爬去。



    妘彤顿时面色大变:“魔煞蛊!”



    “宗烨”阴冷地一笑:“这可是百年才能养成一只的母蛊。”



    “你疯了!”



    “宗烨”冷笑道:“他不是想要活着吗?这不是正好吗?现在你的小情人有了不死之躯,与你天地同寿的寿数正好凑成一对,你难道不该谢谢我?”



    “你!”



    “宗烨”身形一晃,长长的手臂伸出卡住了妘彤的脖颈:“你不觉得你在扶风待得太久了吗?”



    话音刚落,暗红色的煞气顿时冲天而起,裹挟着妘彤与“宗烨”二人双双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