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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薄命局7
    “诸公,老夫家中有些急事要去与家仆嘱咐一番,去去就来。”



    “万公自便便是,这里有我等在,尽可放心。”



    简单的一番客套之后,万安便出了屋子。整个过程里刘建和谢迁连最起码的体面也不顾及,只是埋首于案牍之间。



    内阁五位大学士不合,这在朝野间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至于谁能笑道最后。。。



    朝臣们更看好以刘健为首的三位年轻的大学士,说到底,万安和刘吉年岁还是大了些,而且还与小皇帝是有仇怨的,一时不报只是为了朝局稳定,但等到小皇帝长大了,明白了是非善恶,那万安必然不会有好下场,能留一条性命便算是天恩浩荡了。



    对于这种想法,万安听说后表示:“说的很对。”



    一路往外走,在文渊阁的门房处,老管家万福已等候多时了,看到万安过来赶紧迎了上去:“老爷。”



    万安低声问道:“嗯,情况如何?”



    “一切如您的安排,李德福上了铁板。”万福说道:“表现得也是不错,咬牙走了十几步才认输,两只脚烧的不成样子,不过好歹没丢人,龇牙咧嘴的乱叫更是一声也无,算得是一条汉子。”



    “呵,不过是怕死而已。”万安点点头,笑道:“行,也没什么旁的事儿了,你暗中给万通传个话,就说有空来我府上一叙,有些事我要与他商量一番。”



    “是,老爷,老仆马上去办。”



    对于万安为什么让李德福横插这一手,一开始万通并不明白,但他想了一个晚上,在早晨的一次极为爽利的方便后忽然明白了些。



    圣眷。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确实飞黄腾达的不二法宝。



    那何为圣眷呢?



    说白了就是皇帝的一个好印象。



    皇帝觉得你好,愿意与你亲近,那便就行了。



    至于方法,再高明的主意也离不开四个字:投其所好。



    文武之道,小皇帝好武多于喜文,这一点万安和万通在过往给小皇帝上课的时候都看的出来。



    李德福往铁板上踩几脚算不得什么,可在小皇帝的眼中看来那味道可就不一样了:有仆如此,其主何如?



    这样一来,满心算计的阴线狡诈万安大学士大概也能稍微沾上点儿“血性男儿”的意思?



    印象这东西是刻板的,很难改变,但却又不是不能改变,一次不行便十次百次的努力,一点一滴的去影响,一番水磨工夫下去总有事成的一天。



    薄命局四场较量过了三场,一平一胜一负,也就是说所有的成败都压在了最后这一场“摸铜钱儿”上。



    刘彪左手攥着一枚铜钱,右手持着一柄大环刀,眼中隐有血色闪烁。



    这一局在他,甚至是在所有漕帮之人看来,他们都是赢定了。



    刘彪一身横练刀枪不入不说,本门儿的兵器也是大环刀,一口刀使将出来要说招式如何的精妙或许比不得江湖上的那些成名刀客,可要是说力道势头,不说别人,王令便曾亲眼看到他一刀下去把一口磨盘劈成两半。



    斗大的磨盘尚且抗不出刘彪的一刀,更何况是人的血肉之躯?



    而在反观蓝二那边儿,他。。。



    他。。。



    “什么鬼?”王令眨眨眼,对面蓝二正站在那小白脸儿前低声的说着什么的样子。



    不,与其说是在“说”,倒更好像是在“求”?



    难道他要让这小白脸儿来扛这一场?



    “二哥,你真有把我吗?”钱大富心中没谱。



    “是啊二哥,本事先放在一边儿,我看他脑袋也不太好使啊。”程新伤口包扎好了,此时也如“神雕侠”一般凑了过来,反正药劲儿没过,他也不觉得疼。



    “别废话,不然你们谁觉得行的自己上?”蓝二一瞪眼,两人都闭嘴了。



    “走过去,被他砍,再砍他,这样,这样。”蓝二把刀往零的手里放,一顿连说带比划。这一套其实他早在昨晚就已经给零教学过了,当时看着他好像有点儿明白了,这阵子不知为何又傻了。



    这一场为何要让零上场,其实蓝二是经过慎重考虑的,所谓人选,可谓是非零莫属。



    如果零能赢,那他就不用下油锅了,虽然那油锅已经做过了手脚,下一趟也没什么,可万一漏了破绽总是不好。



    而如果零输了,那也不坏,输了自然也就没命了,身边总跟着这么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轰天雷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儿不是?



    天可见怜,总算零似乎明白了蓝二的意思,右手一握将刀握住,左手也接过了那枚铜钱。



    “对,对,然后过来,站到他对面来。”蓝二小心的牵着他的手向刘彪走去。



    “蓝二,你就用这么个傻子来糊弄你刘爷?”刘彪不乐意了,皱着眉咧着嘴,低头上下打量了一下零,他觉得用大环刀杀他都有些浪费了,自己用手指头戳一下搞不好都能要了他的小命。



    “莫要废话,薄命局上,生死由天,输赢认命。你要能把我兄弟手中这枚铜钱拿走,那我蓝二认输便是。”



    “好,这可是你说的!”刘彪哈哈一笑,随后便把大环刀举过头顶,将劈未劈之间,他动作一顿,将刀又放下了。



    蓝二斜眼儿冷笑:“怎么?怂了?不敢杀人?”



    “哦,原来蓝二你是这个意思。”刘彪自以为领会了蓝二的计谋,迫不及待的张扬道:“你蓝二故意找这么个病秧子傻兔爷过来,然后我一下收不住把他杀了,你就立刻派人把我扭送官府要我性命,是也不是?”



    这话倒也不算全错,如果刘彪真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杀了人,那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尤其漕帮在京城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靠山照拂。



    “额。。。”蓝二闻言一愣,自己还真没想到这一节,不过此时也懒得与他废话了:“对,一点儿不错,刘爷您猜的真准,我蓝二就是这么打算的,那你敢不敢杀啊?不敢的话就说一声。”



    “哼哼,老子可不上你的当。”刘彪眼珠子一转,随后将刀往地上一插,从腰后把匕首又彻了出来:“傻子,怕疼就认输,咱们没怨没仇的,刘爷也不想坏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