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腾和吴瑕在这边拟定了购地兴建公司办公场所的大计。



    那一边，李校长和几个昔日的学生也商量好了，明天如何“宴请”来自“万象网”的大老板事宜。



    李校长为人还是挺不错的。



    正由于他本人出身贫寒，无比艰难的奋斗到今时今日，才拥有了小小社会地位。所以他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总会大力提携自己的学生。



    像明天齐大海飞抵小城市，明面上的行程安排，就专为考查“李屋村小学”地块。



    至于要如何跟吴大小姐碰面，齐大海仍未想好。



    李校长得到的来自“万象网”方面的消息，是大老板要由他陪同“视察”学校的地块。



    这种事儿，应该没必要带上鹰钩鼻等几个学生。



    但鹰钩鼻毕业后立志成为“万象网”的“御用水军”，李校长有机会带他去跟齐大海老板混个脸熟，当然也就带上了他。既然能带鹰钩鼻，其它学生想去的，也不妨一块带上。



    反正多带些人摆洒设宴，欢迎齐老板，也显得比较隆重。礼多人不怪嘛。



    李校长和四位大学生的聚餐，没持续太久。



    他们几个都是忙通宵的夜猫，这一顿算是早餐和午餐一块吃了。



    真正放开肚量后，以一种“风卷残云”的速度，扫荡着面前这些油炸食品。



    李校长吃了些早餐，到现实也饿了。但他有一定年纪的人，开始注重养生，保重身体，对油炸食品不是那么感冒了。



    加上下午仍得继续忙，忙着联系酒店，做接待“万象网”大老板的工作。这一顿他走走过场而已，没打算吃喝聊天到晚上。



    很快到了散席时间。



    鹰钩鼻四人，多数下午有课，要返回学校。李校长也要回去忙自己的事儿。



    鹰钩鼻抢着结了账。



    当然这钱不是他一个人出的，学生间经常实施aa制，都有经验和默契。其它三位大学生早就把自己分摊的那部分钱，微信转给了他。



    至于李校长，当然是由四位学生请，不用出。



    李校长跟学生们道了别，站起身，刚准备走出店门。



    忽然发现“肯得基”店内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居然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咦？



    那不是学校资深语文老师老梁家的小子吗？



    对！就是梁老师家的小子梁腾。



    李校长能准确地说出“李屋村小学”的一位语文老师家孩子的大名，他跟梁老师很熟是一方面。



    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近来梁腾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在小圈子内也算是声名鹊起。



    “李屋村小学”内，梁老师的同事们，哪一个不知道老梁的儿子有大出息了啊。都成了大老板了。



    据说由梁腾梁老板拍摄的“小梁美食”视频，拍一期赚个十来万都是“湿湿碎”！



    大伙无不羡慕梁老师家时来运转。



    何况，前些日子梁老师透露，儿子要在乡下老家盖一栋别墅了。投资预算超一百万。



    这更证实了梁家确实发了大财。



    除了上述因素，李校长对梁腾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因为这小子能折腾啊。



    这不，“小梁美食”火爆之后，他又推出了第一期“小梁建房”。



    本来嘛，怎么看都是个冷门的视频题材，结果架不住梁腾这小子人脉真心宽广啊，居然新视频刚一上传，就联系到“万象网”的大老板砸重金，发动“御用水军”替视频大造声势。



    齐大海砸的几十万重金，也不是统统落到“水军”口袋啊。这些钱一部分到了“水军”口袋，一部分归“马蹄网”，一部分自然而然，成了梁腾的合法“分成收入”。



    “万象网”营销团队的五大“水军”群，其中一个群就由李校长担当群主。所以他对这些事儿很门清。



    无论今后“小梁建房”能不能走得远，李校长保守估计，单单昨天一个晚上，属于梁腾个人的纯收入，至少在15万以上。这抵得过他两年的工资+资金。



    好小子！



    来钱真的跟玩儿似的。



    难怪前几天梁老师就在夸耀儿子要在老家给他盖100万的别墅了。当时还有些将信将疑。



    昨晚真正见识了梁腾的视频的吸金能力，李校长不得不相信现在的梁家，真有能耐盖别墅。



    李校长猜测，梁腾应该跟齐大海有些关系，否则齐大海何止于砸那么多钱捧他的视频？



    李校长掐着时间，早早结束跟学生们的聚餐，就是想到梁老师家登门拜访，要见一见梁腾。



    李校长既然认定梁腾跟齐大海是老熟人，明天齐大海驾临本市，李校长觉得请梁腾出面陪齐老板吃上一顿，也是应有之义。



    想来梁腾不会推托，齐老板也会很高兴。



    这是李校长琢磨了半天才想好的。



    却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还真不赖：刚准备跑一趟梁老师家，却在这“肯得基”，意外跟想见的人巧遇。



    李校长一阵惊喜。



    赶紧走了过来，爽朗的发出笑声，边笑边跟梁腾打着招呼。



    “是梁老板啊？还认不认得我？”



    李校长自报家门：“我跟你爸梁老师是相识多年的老同事了。你小的时候虽然不在‘李屋村小学’读书，但也跟我见过几次面。你还叫过我李叔叔。如今我随着年岁增长，样子改变大了，你对李叔叔还有印象吗？”



    梁腾也赶紧站起身，笑着跟他套近乎：“怎么可能不记得李叔叔呢。我爸他常常提起李叔叔在学校很照顾他啊。有不少事儿多得李叔叔，我爸在工作上才少犯许多错误。”



    “老梁他太客气了啊！”李校长哈哈大笑着说。



    两人说着没营养的客套话。



    梁腾顺势把吴瑕介绍了一下。



    看到眼前这年轻得不像话的少年，竟然已经是个公司老板，并且还请得起吴瑕这样一位超级养眼的大美女担当公司老总，四位大学生都纷纷猜测着梁腾的公司规模肯定小不了。



    忍不住都羡慕不已，佩服不已。



    李校长也介绍了四个大学生：他们都是昔日“李屋村小学”的学生，如今都进了本市的“南方对外贸易学院”读大学。



    其实不必他说，梁腾早就猜到这四位应该就读于“南方对外贸易学院”了。



    原因无它。本市只有两所大学。



    其中一所是梁腾现在正在就读的，学校学生会的成员，他多少都有些印象（更何况眼前这三位男大学生长相独特啊，没理由会没印象）。



    梁腾印象中本校学生会并没有眼前这几位。那他们，大概率应该是出自“南方对外贸易学院”了。



    鹰钩鼻叫程千里，朝天鼻叫陈希，胖发糕叫毛逊，女大学生叫程宁。



    李校长也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他们就读于哪所高校，还有姓名是什么。



    这边人多，介绍太详细估计梁老板也记不得。



    关于年轻有为的梁腾梁老板，李校长则重点介绍给几名大学生。



    李校长视线转向几个大学生，满脸的神秘笑容：“考考你们的想象力。你们能猜到这位梁老板是做什么生意的吗？”



    这叫他们怎么猜啊。



    四个大学生脑子灵活着呢，知道李校长既然这么说，肯定梁老板的身份，是跟他们多少沾上点关系。



    但光见面寒喧这短短几秒时间，就叫他们来个“脑筋急转弯”，大伙也转不过来啊。



    都被难倒了。



    程千里笑道：“校长您就别卖关子了。你直接告诉我们吧。”



    “大伙都不是局外人了，所以可以跟你们透露一二，记得别在村里散布就可以了。”



    李校长也笑道：“这位年轻有为的梁老板，就是你们昨晚上力捧的‘小梁建房’的原创者。包括这建房视频，还有一系列很火的美食视频，都是梁老板的公司投资出品的。”



    四名大学生都发出惊叹声。



    不约而同对梁腾连道“久仰久仰！”



    虽然他们熬了一个通宵，当“水军”替“小梁建房”灌水，但不见得会对视频的创业者有多么仰慕。但对于梁腾真金白银的一晚上进账十几二十万，则是由衷地羡慕妒嫉啊。



    他们对梁腾说“久仰”，未必就不是发自内心。



    只不过他们“久仰”的是梁腾日赚斗金的能耐，而不是久仰他创作的视频作品。



    要说看了“建房视频”真心想结识一下创作者的，大概只有学土木专业的程宁吧。



    只见她不掩饰地笑着说：“梁老板，我和几位同学也算是你公司的‘临时.工’咧。帮你打了一晚上的工哩。”



    “你们别笑话我了。”



    梁腾苦笑一声：“请包括你们在内的那么多网友帮忙吹捧‘小梁建房’，不是我的本意啊。实在是齐大海老板太给面子了。他弄了这一出，我也是早上才刚刚知道的。这不，我已经跟公司的吴总商量好了，务必请齐老板不可这样继续下去。‘小梁建房’想要拍成一个系列，一时的热闹其实帮助不大。它更需要提高自身的质量，需要留住一批铁粉。”



    梁老板说的这些话，大学生们都当他在“谦虚”好了。



    作品火了，真金白银到手了，当然就要强调“精品工程”了。



    一般成功的企业家接受访谈时，不都这样“唱高调”吗？



    大伙闲聊几句。



    李校长和梁腾都不急着走了。



    李校长想着请梁腾出席明天宴请齐大海的酒席，本来就是要去找梁老师，拜托他转请梁腾的。



    现在巧遇了梁腾本尊，不必那么大费周折了。他必须留下来跟梁老板谈妥出席宴请之事。



    倒也巧了。



    梁腾同样想着明天要跟齐大海见面，主要是由吴瑕出面，跟齐老板谈一谈不要跟她争夺“李屋村小学”地块的“购买权”。



    顺带请他不必再砸钱给“小梁视频”。



    购地的事儿涉及到李校长，所以梁腾也想请李校长一块，跟他和齐大海见个面。



    梁腾现在不急着离开了，要跟李校长谈妥这事儿再说吧。



    四名大学生，只留下了程宁，因为她下午是自习课，可以不去。其他三位都是有导师上课，不好逃课。所以他仨先告辞离去。



    李校长和梁老板都是小有身份的人，不好什么都不点就霸着位置，在那儿乱侃闲聊。



    但吃了一大堆油炸食品了，现在大伙看到这些“垃圾食品”就本能的排斥。



    于是李校长提议，就到隔壁那家新开的“石锅鱼店”，点一锅脆鲩，边聊边吃。



    李校长已经做好了请梁老板一顿了，尽管知道大概率会是梁老板抢着结账的。



    但由他提议吃一锅经济实惠的“石锅鱼”最合适。



    一则，最终由梁老板买单的话，对方不会破费太多。万一需要由李校长掏这腰包，吃这一顿的花费，跟乡村小学校长微薄的收入，倒也相称，不至于“打肿脸充胖子”。



    梁腾表示赞成。



    这样“又平又灵”的一顿“石锅鱼”，就算不走“系统”的账，自掏腰包，百来块钱他还请得起。



    梁腾不确定那个小气的“系统”，认不认可他请李校长这一顿属于“公务开支”？



    要先作好最坏打算，也就是“不动用创业金”的打算。



    吴瑕和程宁都没意见。



    她俩是女生，又属于比较注重身体保养的类型，满桌的油炸食品她俩其实吃得不多。现在肚里顶多也就三、四分饱。



    听说要点一锅石锅鱼四个人吃，怎么也吃得下。



    梁腾和李校长这两个既要面子、又想着节省的人儿啊，就这样达成了默契。带着吴瑕和程宁二女，朝“石锅鱼店”而去。



    到了“石锅鱼”店，李校长对服务员点了锅脆鲩。



    其它肉菜也不点了。就多要了些青菜和几碗银丝粉。



    “石锅鱼”很快就上桌了。



    梁腾和李校长先聊些闲话。



    梁腾虽然不是从“李屋村小学”毕业的学生，但老爸在这小学当老师，他自然也爱乌及屋，挺关心学校的迁校及福利各种琐事。



    听李校长介绍，新校址是在挨近“别墅村”的县道边上。严格来讲，也属于从“别墅村”征收来的土地。



    那儿的地理位置不算太偏，前两天梁腾和吴瑕就刚去过一趟“别墅村”。大概知道那位置。



    但新地块比起挨近县城的原校址，感觉可就差上了一大截。



    不过新校址好处也挺多。首先是地块大啊。达到150亩地。比原址大了十倍不止。有这么大的校区面积，“李屋村小学”起码可以扩大招生规模五倍以上。



    另外就是，新校址由上边拔下来的，只象征性收取了150万手续费用。



    如此便宜就拿到了地块，原校址又交由你学校自行处置。等于上边也体谅如今实施义务教育后，小学其实没啥收入的。所以给你自主卖地的权利，好凑点钱，交付那150万。



    梁腾听着挺羡慕：公对公购地就是便宜啊。这相当于150万拿下150亩地，折合1万块每亩，15块钱每平方米。



    这不是白送，但跟白送也差不多了。



    如果自己能以260万的价格拿下“李屋村小学”旧址那12亩地（齐大海的报价，梁腾估计自己假使能拿到地，最后成交价跟这个差不多），那等于每平米的购地款达到325元。



    虽然也不贵，但比起15块每平的“李屋村小学”新址地块，那又称得上天价了。



    随意介绍了下学校的情况，李校长为了套近乎，又开始恭维起梁腾的视频，拍得极具震撼人心的效果。



    这明显是不经大脑的恭维话。



    别说拍得挺水的最新建房视频，就连拍得比较出色的“美食”视频，都远远达不到“震撼人心”的评语啊。



    不是说好话，别人就一定爱听。



    比如，一个长相惨不忍睹的人，旁人却一个劲恭维他“帅破天际”，你说他能高兴得起来吗？不把这些话当成讽刺才怪。



    梁腾也是要面子的人，挺在意李校长是不是小觑了“小梁建房”。



    他带着替自己辩解的意思，一脸遗憾地道：“‘小梁建房’第一期发布得有些太仓促。这期视频，其实没发挥出我正常水平的十分之一。李校长你耐心看到第二期，肯定会有截然不同的全新印象带给你。敬请期待！”



    “必须的。”李校长一本正经地道：“梁老板拍摄的视频，我可是每一期都无比期待。真恨不得天天能看到你拍的视频。”



    梁腾内心郁闷。



    明明李校长是在夸他，可听在他耳里总觉得对方在说反话，怪不怪？



    大概是“小梁建房”第一期，实在跟梁腾心里的“精品”落差太巨大了。



    加上李校长说话又太浮夸，难以给人一种诚恳的感觉。



    梁腾只能自己聪明地选择无视李校长，转头对那个叫程宁的女大学生说：“惭愧啊！第一期‘小梁建房’，实在愧对你给予的那么多好评！它实在有太多太多可以改进之处。”



    “我觉得它挺不错啊！”



    程宁宽容地笑着说：“梁老板要求真是高啊。我可以请梁老板说说，‘小梁建房’视频还可以从哪些方面精益求精吗？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自己学的是‘土木专业’，对建筑有着深厚兴趣。想请教相关方面的问题。也使自己有所长进。”



    梁腾也笑了：“‘小梁建房’是关于建筑方面的，但内容就是那些内容，改动挺难的。我说的是改进，主要针对拍摄视频方面的手法。可以拍得更吸引人。”



    “那我也想听听。”程宁仍不放弃：“我大四毕业后，大概率是进房地产企业工作。房企少不了要拍摄许多宣传视频。我想听听梁老板拍摄视频的心得。”



    “拍摄建房视频，我有太多太多的想法，来不及实施啊。”



    梁腾一脸深沉，忽然用略带嘶哑的磁性嗓音，低声唱起一首苍桑味道十足的歌曲——



    也许世界就这样



    我也还在路上



    没有人能诉说



    也许我也只能沉默



    眼泪湿润眼眶



    可又不甘懦弱



    低着头期待白昼



    接受所有的嘲讽



    向着风拥抱彩虹



    勇敢的向前走



    黎明的那道光



    会越过黑暗



    打破一切恐惧



    我能找到答案



    哪怕要逆着光



    就驱散黑暗



    丢弃所有的负担



    不再孤单



    ……



    歌词朴实无华，却有着一种直指人心的苍桑与坚强。



    最关键是配曲实在太捧了，真正具备了“撼动人心”的效果。



    程宁和吴瑕听到“…向着风，拥抱彩虹，勇敢的向前走。黎明的那道光，会越过黑暗，打破一切恐惧……”这一段，感觉自己整个灵魂都产生了共鸣。



    久久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这，这歌曲太捧了！”吴瑕忍不住喃喃道：“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呢？听歌，是我的一大业余爱好。我自信大小榜单上的歌曲我都听过，留有印象。”



    “你能听过才怪呢。”梁腾心里暗道：“这是好多年后才创作的歌曲。是我重生前一年，短视频中被引用最多的背景歌曲之一。”



    程宁听了吴瑕那么肯定的话，不由想到一种可能。



    她吃惊地看着梁腾，脱口问道：“梁老板，这歌曲是您创作的吗？”



    梁腾脸皮不是一般的厚，面不改色地点头。



    “我苦心孤诣才创作出这首比较满意的歌曲。本来打算用这歌曲，充当‘小梁建房’视频的背景音乐的。可惜没来得及拿出手，底下剪辑视频的公司员工，就弄了另外一首背景音乐了。”



    “说句真心话，第一期‘小梁建房’用的背景音乐，一点都不中我的意。但现在懊悔这些也没用。只能从第二期‘小梁建房’视频开始，用我这歌曲当背景音乐！”



    梁腾最后这样说。



    “跟梁董创作的这一首相比，‘小梁建房’的背景音乐，简直就是垃圾。”



    吴瑕也心悦诚服地道：“第一期的背景音乐是我选的。也是千挑万选，煞费苦心。当时也觉得可以了的。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只能叹息一声，梁董您隐藏得太深了！身为公司的高管，我都不知道你的音乐天赋恐怖如斯！真要知道的话，早就等着您创作的歌曲了。哪里还需要去挑那样一首垃圾歌曲。”



    李校长也有相当程度的音乐鉴赏水平。



    他也觉得梁腾创作的这一曲，妥妥地可以称之为神曲。



    他由衷地叹服：“就用这一首曲子挂上去，第一期‘小梁建房’不可能不火。果真如此，也就没有网络‘水军’什么事了。”



    “就是。多少歌手都是一曲成名，靠得就是像梁老板创作的这类神曲。”程宁也深表认同：“如果梁老板愿意出让这首歌的原唱权，有的是唱片公司来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