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以偿用极低的价格兑拍到了《巴人挑水图》。梁腾笑逐颜开。
即使还需要再缴纳一部分的手续费,也足够便宜的了。实在大大的划算。
但拍卖场方面收取的“手续费”,是交易完成后,向出售方收取的。梁腾作为购买方,不需要向拍卖场支付任何费用了。否则,对方就涉嫌“重复收费”了。
因此,这一次购买《巴人挑水图》,梁腾实实在在就支付了130万的金钱。
在“拍卖场”早已经准备好的一系列文件中,梁腾签下了名字,正式转账了130万给拍卖场。至于对方如何跟出售方交易,就不关梁腾的事了。
他也不必过问。
只要拍卖场把《巴人挑水图》交给他带走。附带上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盖有公章的拍卖公证.书。就一切ok了。
一般谨慎小心之人,或者还会请来一些相关的“专家”,对“拍品”进行真伪鉴定之后,再取走。
但梁腾嫌麻烦,省掉了这样一个“环节”。
梁腾已经细细审阅过系列文件,里面的合约中就有一条:拍卖场确保交付给梁腾一方的“拍品”,是真实无误的“出售方”提供的“拍品”(这一条显然是防范拍卖场工作人员“掉包”而设)。
梁腾在历史上也没听说,《巴人挑水图》在拍卖场上出现“假货事件”。他不相信竞拍人一换成自己,就会倒霉的拍到“假货”。
能够“未卜先知”,这也是梁腾信心十足的原因之一。
再说了,区区130万对于现在财大气粗的梁腾而言,只是很小的一笔支出。说句不好听的,他就算被人骗了这样一笔钱,也不会特别的在意。
专场拍卖结束半个小时后,《巴人挑水图》就交到了梁腾手里。
不过这个时候,他和吴瑕不着急离开,而是约上了那位发“短信通知”给吴大千金的“拍卖场”经理李会英。大伙一块去吃个中午饭。
李会英也没跟他俩客套。毕竟干她们这一行的,人脉也是非常重要的。
现在有这样好的跟大富商套近乎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放弃。
李会英看看人不多,就建议去吃“帝都”有名的“全聚德烤鸭”吧。
梁腾和吴瑕当然都是“客随主便”。
虽然前天吴瑕才专程去“全聚德”购买了两只正宗的烤鸭,到她姑家里去吃。
但那一次,其实吴瑕和梁腾也没吃几块烤鸭。
仍然由燕千羽驾驶着“雷克萨斯”直奔全聚德。
车子就停在“全聚德”的门前空地上。
未来起码能拍出1.7个亿的《巴人挑水图》就放在了车里,没带上吃食的地方。
既不是梁腾心大,不在乎;也不是他生怕把名画带上去沾了油污。而是吴瑕有一车的保镖,坐在后面的“汉兰达”紧随而来。
保镖中大部分人都呆在“全聚德”的楼下守候,这种情况下,别说没人知道车上有一副悲鸿大师的真迹!就算退一万步,假设有人知道吧,但在几名保镖的虎视眈眈之下,谁敢来砸梁腾的“雷克萨斯”抢名画?
专门在“全聚德”找了个包厢,梁腾、吴瑕、燕千羽、李会英四人,吃着手艺师傅片好的薄薄的烤鸭片卷大葱,比打包回去单单吃烤鸭,别有一番风味。
“全聚德”仍然按照传统做法,一个手艺师傅现场给你片好薄薄的烤鸭片,鸭肉全削光之后,剩下的鸭架子,手艺师傅就会拿下去,替客人熬汤。
一般来这儿吃烤鸭的,都是来吃味道的闲人。以闲聊为主,品尝美食只是顺带。所以客人们都不怕费时,等待酒店熬好一锅鸭骨汤。
梁腾本来以为这一顿午饭,李会英的聊天对象,会“锁定”吴瑕一个人。就算偶尔跟他聊两句,那也是公式化的,客套应酬一下。
谁知,李会英先来跟梁腾闲聊起来了。
她非常健谈,一再强调,她看到梁腾有种特别“眼熟”的感觉。就仿佛见到了一个多年未联系的朋友那样。
这话,听得梁腾心里忍不住嘀咕起来:怎么对方说的这话,竟然跟他内心的感觉一模一样啊?!
如果梁腾不是自己也有这种感觉,他肯定以为李会英是在说客套话,但他的感觉也是如此。这事儿就不能单纯理解为“巧合”那么简单。
吴瑕却以为李会英只是在说笑而已。自己的这个大学同学,能跟梁腾有什么交集呢?不说别的,光论年龄,李会英就比梁腾大上四、五岁了。
吴瑕因为读书跳级多,才那么早就读出了大学。
吴瑕实际年龄,也比梁腾大上一岁。而吴会英比她还要大三、四岁,那就是起码比梁腾大4岁了。
这样两个经历完全不同的人,要说会认识,最大的可能就是曾经做过“同学”。但相差4、5岁的年纪,不太可能以前是同学的。
但李会英却自己知道自己的事。
她曾经在读初中和高中的时候,她在读小学时,叛逆极了,留过级,加上入小学的年龄又晚了一年,因此李会英读小学的时候,就比普通的小学生要大上两岁以上了。
另外,李会英读小学时,是随母迁到她妈妈工作的小学就读。她妈曾经为了多赚些钱补贴生活开支,开设过课外“兴趣班”。一连开了好几个学期。
每个学期,都有一位跟她挺聊得来的活跃的小男生参加。
那个小男生当然也是她妈妈教的学生。他在外貌方面,就有着这位“吴瑕男友”的影子。
一开始见到梁腾时,李会英心里就有点犯嘀咕。暗暗地有了猜测。
但当时不是正忙着“专场拍卖”的事儿吗?
也就没有分心,去向梁腾打探。
现在工作的事儿顺利完成了。
大伙又在吃烤鸭的轻松氛围中,李会英开始抛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在问知“吴瑕这位男朋友”的尊姓大名,就叫做“梁腾”,李会英终于确定了。
这位真的是自己小学时候的“校友”,她妈妈的“兴趣班”的“常客”啊。
知道对方就是自己小学班主任的女儿,曾经的小学“校友”,梁腾这才解开了心中的一个疑问。
难怪啊,一直都觉得她挺眼熟的。原来不是自己曾经见过她长大后的模样。而是李会英长大之后,面容跟小时候有着非常明显的特征传承。所以梁腾看了会觉得“眼熟”。
在他乡遇到一位小学校友同学,梁腾也很高兴。
在他前世的印象中,李会英的家庭,算是他认识的圈子中,生活条件较为优越的家庭了。
首先,那是“双职工”的家庭啊。也就是说,在那个年代,父母都有一份挺不错的稳定工作,就能确保家里人可以过上比较优质的生活。
李会英的妈妈,在小学教了几年书之后,嫌小学教师的收入不符合她的预期,索性利用课余时间自学,她专攻医学护理专业,拿下了“函授”的大学文凭。
教完梁腾这一届学生,班主任老师就改行了。并成功的跻入了本市的三甲医院当了“护士”。
而她的老公,一直在本市的师范学院,当“土木工程系”的系主任。
别奇怪,一个师范学院,怎么会设“土木工程系”?其实名为“师院”,设置的各系各专业,多达20余个,别说像“土木工程”这种跟文科还算沾边的专业,就连一些很冷门的“物理专业”,师院中也有设置。
高校的现状就是如此。名义上顶着个“师范类”的、仿佛挺专科的高校,但它要设置一些跟师范类“八竿子”不沾边的专业,也没人会管你。只要你可以招到学生报读,那就一切ok。
毕竟高校中的各个系,收支都实现了“自收自支”。
上边或许会在你新系成立时,给予一点拔款支援。但以后就得全靠自己来找钱运营了(学校主要就看“生源”的多少)。别指望上边一直出钱“养”你。
总之,李会英她爸在本市的“师院”当着系主任,李母则在市医院从当“护士”开始,逐渐奋斗到“护士长”……这样一个家庭,在梁腾的小学同学中,算是条件最为优越的了。
李会英,成为了同学们羡慕的对象。
后来,李父不甘心在“师院”领着一份不符合他心理预期的死工资,在以前的“战友”大力邀请之下,远赴北方城市,去接了个大工程的设计工作。
一去就是三个年头。
在本市的“师院”这边,当然不能允许有编制的职工,就这样长期“旷工”。李父是为了“掏金”而北上,于是跟学校办了“停薪留职”。他的“土木工程系主任”的“肥缺”,也顺理成章的被有力人士,轻轻谋了去。
但李父觉得划得来。
他在“前战友”的推荐下,跑到北方某城市,搞了足足三年时间的大工程的设计图纸工作。三年后,大工程彻底完工之后,由他主导设计的图纸,设计费就有好几百万。李父个人从中分到了100万设计费。
李父是一辈子都没捞过如此巨款啊。
他在本市师院领的“死工资”,当年是每月100多近200块,一年下来收入2000多块。这100万的设计费,按照当年领工资的标准,真是干一辈子都不可能赚到。
至于师院的系主任职位,丢了虽然有点可惜,但跟100万巨款比起来,当然还是后者更实惠。实惠太多了。
如果在北边城市一直有大工程,让他来设计图纸,李父一直呆在北边都没关系。
可惜,那也仅仅是一锤子买卖。老战友终其一生,也只仗着某个快退休的实权领.导是至亲,争取到了那样一单大工程,之后就沉寂了。再接不到这种好事。
李父携100万巨款返乡,就算没了师院的“系主任”职位,也是衣锦还家,好不荣耀。
可惜,李父和他老婆都不擅“理.财”。手里有了100万巨款,一夜暴富之后,先拿20万在市里最大的开发区,购买100平的国有地皮。然后,20万放到一个集体创办的“资金.会”吃利息。
另外,还剩60万,也被李母借出去“吃利息”了。
那是李母她的亲弟弟表示,他有个当大老板的“友仔”,做生意需要资金周转,许以“高.息”,就把这60万借走了。
结果呢?李母的弟弟的“友仔”,哪里是做大生意需要周转?
借到了60万巨款,立即远走高飞玩失踪。
分明就是个“诈哥”,骗钱的。
李父高度怀疑他老婆的亲弟弟,也跟他嘴里所谓的“友仔”一起,合伙骗了他家这60万巨款。
但李母的亲弟弟,也是一副“受害者”似的气愤表现,令向来面软的两公婆,不知道怎么责怪他好。
总之,碍着人情,这60万难追讨了。等于一笔呆坏账。
随即,又一个沉重打击降临。
放到“资金.会”吃利息的那20万,资金.会也宣布“转借”出去了,现在借贷方破产了,收不回来了。
因此,没办法偿还包括李父在内的,所有的“集资人”的钱了。
这个“资金.会”是集体创办的,在那个年代算是比较令人信任,吸纳的储蓄金额颇大。放出去的钱,收不回来,当时还成为轰动当地的重大新闻。
李父和其它许多的“受害者”,不止一次去“资金.会”的办公地点抗议过。但有什么办法呢?这种“公家”的单位赖皮起来,最难搞。对方始终没钱赔他。
牺牲掉“师院系主任”的职位,赚到100万,就这样没了80万。只有一块拿20万购买的地皮,剩下来了。
李父比较“佛系”,心里怨他老婆好把钱借给“弟弟的友仔”,实际上,极有可能是被她老弟伙同他人骗走。
心里有怨,但不好跟老婆吵架,干脆就什么工都不干了,整天念佛修佛。
师院方面的工作,懒散对待。家里的家务,从来不干。一心只求修佛,到老来“无病无痛”,无疾而终。
李父李母因为是“双职工”的家庭,只生了“李会英”一个女儿,也不敢再生,怕因“超.生”的缘故,被开除公职。
李会英小时就看惯了父亲啥事不理,母亲在医院忙碌了一天,回家之后,还得做饭煮菜。实在是劳累不堪。
女儿不知道乃父是气恼妻子“败掉”家里全部存款。以此抗议,李会英还暗暗替她妈妈“打抱不平”。
李父极少去跑师院的土木工程系,主要因为,看着以前自己手底下的一群“兵”,现在个个的头衔都在他之上了。心里感觉极不平衡、很不自在。
尤其是到了后来,师院得到市里“下拔”的上千亩的近郊地块,筹建师院“新校区”。
整个“新师院”的图纸设计工作,都交由师院的土木工程系的新主任负责。
据说,单单这样一个新校址的设计图纸,新系主任赚得盘满钵满,远不止捞到100万呢。
这样一个消息,给予了李父沉重打击。
也让他沦为了同事和学校职工们的“笑柄”——如果他再在学校“土木工程系”的位置上,多坚持几年,设计“新校址”的几百万的设计费,岂不是完全由他来掌握了吗?
不仅有钱,还不必丢掉“系主任”的宝座。
真是没有运气的人啊!
明明属于自己“囊中之物”的天大好处,都可以如此白白的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