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一夜过去。
当第二天天亮,房门开启,有人进来将凌雪薇拽起来直接出了屋子,来到外面。
“凌姑娘,得罪了。”
话落,凌雪薇头上就被罩上了一个东西,然后她就这样被迫被带着前行。
身上的缚身术让凌雪薇行动受限,只能被迫被架着前行,就连四周的声音都没了。
这个慕天棋,对她倒是防备得紧。
应该说,够了解她。
不知要带她去哪,总归大概过了一炷香,凌雪薇才停下。
头上之物被解除,眼前一亮,凌雪薇恢复了视线。
入目的,是一片黑压压的尸潮。
无穷无尽,成千上万。
而此刻,凌雪薇站在一座高台之上。
那高台高约百米,几乎有几十层楼那么高,狂风吹来,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高台上,能容纳几十人,而在高台下方,吊着几十个人。
他们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几乎是奄奄一息。
虽然离得有些距离,但凌雪薇还是从隐约可辨别的服装上看出来,他们是东域的战士和百姓。
凌雪薇目光微沉。
这时,慕天棋走了上来,他身后还跟着凌雪薇的老熟人,鄂忌,还有十几人,看气势,个个不好惹。
尤其是鄂忌,从一上来,看凌雪薇的眼神就跟看仇人似的,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几个血窟窿。
凌雪薇被看守的时间,鄂忌曾试图闯入,却被拦下,当时还引来不小骚动。
鄂忌对凌雪薇恨之入骨。
只不过凌雪薇也同样如此。
慕天棋走来,其他人一字排开,看这阵仗,凌雪薇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很快凌雪薇的预感应验了。
因为他们接下来,要杀俘虏,祭旗。
为接下来的大战,献祭。
随着慕天棋话落,古老的号角,吹响。
那宛如自幽冥炼狱传来的恶魔号角,传遍四面八方。幽远,诡异,震撼人心。下方的怪物们好像打了鸡血般,齐齐仰头嘶鸣。
凌雪薇听着这声音,只觉得耳膜生疼,好像有什么锥子在重重敲击她的太阳穴,眼前开始犯晕
有湿热的液体从鼻子流出来,是血。
然后她感觉耳朵里也出血了。
不好
这号角声有古怪。
下方那些被吊着的俘虏也开始哀嚎,他们有的修为浅的,很快就七窍流血,浑身抽搐。就算是有修为傍身,以他们现在这情况,也是凶多吉少。
不知过了多久,号角终于停了。
凌雪薇艰难咽下喉咙涌上来的血腥,用手背将鼻血抹去。
骤然对上鄂忌嘲讽阴冷的眼,她面无表情别过眼。
鄂忌心中冷哼,贱人看你还能猖狂到何时
这时,有一群带着鬼面,身穿祭祀服饰的人涌上高台,他们步法诡异,口中念着古怪的符咒,他们来到被吊着的俘虏前,叽里呱啦说了些什么,然后拿起锋利的弯刀,干脆利落抹了俘虏的脖子
血,飙出
这一刀并未将俘虏的脖颈割断
而那人还活着,拼命挣扎着,身体抽搐,表情痛苦而狰狞,血更是很快染透他破烂的衣衫。
从凌雪薇这边,甚至能清晰看到,他森白的颈骨生生被戳出肉中,连血管都清晰毕现
鲜血引来下方的怪物更加兴奋了,鼻息冒着白气,发出嘶嘶的低吼似乎下一秒就会冲上来,将他们碎尸万段拆入腹中。
“第一只。”
只
他们用“只”来称呼,就犹如称呼畜生。
接下来,是第二人,第三人,第四人吊着的人一个个被他们抹了脖子,就如同给牲畜放血般,残忍无情。
凌雪薇看得心头涌出愤怒的火焰
那些人,都是东域的战士,他们的子民如今竟被他们这般对待
似乎感应到凌雪薇情绪的变化,慕天棋走来,上下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不用想,凌雪薇也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狼狈。
跟下面那些俘虏相比,也好不了多少。
“本王忘了,姑娘现在无灵力傍身,受不了那号声。”
慕天棋一副才想起来的模样,一脸歉意,“放心,这声音虽会让修士真气紊乱,但并不会伤其根本。”
“你究竟想做什么”凌雪薇懒得跟他废话,看着慕天棋虚伪的脸,她几欲作呕。
“别急啊,精彩的,才刚开始呢。”
慕天棋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凌雪薇见此心蓦地咯噔一跳,不好的预感再次升起。
果然,接下来她就看见,那些被摸了脖子的俘虏直接被从高台上踹了下去
从上百米的高台掉下去,直接被摔成一滩烂泥
下一秒,无数怪物蜂拥而至,眨眼就将其蚕食殆尽,连一块血肉都未剩下。
“不不”
后面的人看见这血腥场面,吓得屁滚尿流,害怕地挣扎着。
可一切不过是无用功。
很快,俘虏们还是被一个个踹下高台,有幸的人直接一命呜呼,再感受不到恐惧和疼痛。
而有的人,就没那么好运了,那个活下来的,是名战士,因体质特殊,从上方掉下来,只是重伤并未死去。
他眼睁睁看着怪物们围上来,想逃脱却无法。终于,怪物利爪撕开他的胸膛,掏出他的内脏最终,他承受不住,大吼一声引爆了丹田。
砰一声,血花四溅
将几十只怪物顷刻撕成碎片
不过对于几十万的僵尸大军来说,这点损伤,不过九牛一毛。
高台上的人犹如在看一场戏,有些反而露出兴奋的嗜血表情。
人命如草芥。
凌雪薇早就知道,可没想到,会以如此冲突和惨烈的方式再现。
这时,又有十几人被押了上来,他们无意中看到凌雪薇,原本颓废麻木的表情顿时亮了
“九夫人是九夫人吗”
“真的是九夫人”
“九夫人快救我们”
凌雪薇并不清楚这些人是谁,但看衣着打扮,应是东域各城的城主和世家宗门子弟。当初她同夜墨炎一起下去视察,远远的,这些人见过她。
因大部分时间,凌雪薇都被前簇后拥,身边还有着夜墨炎在,这些人都不敢轻易靠近,但却牢牢记住了她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