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棠半解墨绿色长裙的动作停下,连带着身子都僵在原地。
坐在真皮沙发上的宋屿墨,穿着纯黑色带暗纹的西装,裁剪熨帖且有质感,自始至终都安静沉默地仿佛将挺拔的身影隐在了半暗的光线里。
他眉眼深邃,视线平稳持久地落在了纪棠这个方向。
只见前一秒还上演脱衣秀的女人,此刻纤弱的背部牢牢贴紧实木与玻璃相间的酒柜前,裙下身材纤瘦,胸前却有着不失丰腴的轮廓,遮遮掩掩间,美色的诱惑极度强烈
宋屿墨眼底的墨色微沉,修长有力的手指徐徐解开昂贵的腕表,搁在了茶几上。
那动作,看着感觉到异常眼熟,竟和之前新婚之夜他脱腕表放置在床头柜上的没有分差,像极了正在擦刀又锁定猎物的样子。
纪棠满脑子还在想拿什么挽救她温柔得体的贵妇形象。
猝不及防地,被他一记眼神实打实吓到。
她肢体动作向来是比脑子快,双腿像是一下失了力气,下意识地侧身靠柜摇摇欲坠的往下倒。
能坚持到现在,已经算她的心理素质好了!
没等纪棠脑子想好怎么往下演,男人的黑色身影不紧不慢地投在了她身上。
紧接着,听见宋屿墨的嗓音低淡平静地问,带着他惯来的行事风格,连个修饰词都没有。
“你怎么了?”
纪棠眼睫生理性地不停颤动,声音卡在喉咙里半天说不出话。
——啊啊啊这个狗男人脑子瓦特了,现在问她怎么了有意思吗?
——我要不是被你吓到腿软,跪下做什么?
——半夜坐在客厅里不说话,你他妈是有自闭症?
心里这样吐槽,深深呼吸后,嘴巴却很没骨气的解释:“老公,我今晚在游轮冷风吹多了,有点低血糖,刚才小小的晕了一下。”
宋屿墨配合着她跌倒在地的姿势,缓慢地蹲下,似乎是在近距离端详她表情有没有骗男人。
显然纪棠经过三年的磨练,演技还是到位的。
在精致的妆容也掩饰不住那张标致的脸蛋说白就变白,眼睛里锁着湿漉的光,连勉强想维持得体的笑容都有些模糊。
好在宋屿墨的视线在两秒后,即刻移开。
他是信了女人的鬼话连篇,很快那系着精致袖扣的修长手臂便清晰地映入纪棠眼下,就这样很自然的,手掌带着男人体温碰到了她袒露在外的冰凉肩膀上。
纪棠在完全懵逼的情况下被抱了起来,脸贴着他胸膛,肌肉的热度隔着薄薄的衬衣透出来,让她脑袋空白了几秒,就被宋屿墨跑上楼。
*
主卧内,一盏暖橘色暧昧的灯光照着两人模糊侧影。
纪棠被抱到床上后,眼神起先有些闪躲犹豫,后来又企图找回自己在夫妻间的话语权,不想就这么被狼性大发扑倒,眼中含着迟来的惊喜,声音软绵绵:“老公,你今晚不忙吗?怎么回家也不跟我提前说一声,不然我就乖乖在家等你了,也不会被出门冷风吹晕……”
该有的完美妻子态度,还是得安排上。
这是关于职业道德的问题!
宋屿墨先没回答,而是扫向她露在薄被外的小腿,微微不自然的蜷缩着,在灯光下白得剔透。
纪棠敏感知到男人目光,察觉到某种明面上的危险。
一点一点的,把脚偷偷藏在被窝里。
好在宋屿墨还稳的住他极端禁欲者的人设,见纪棠问,修长冷白的手从西装裤袋里,掏出黑色手机,慢条斯理地点开屏幕给她看——
【工作结束了吗?晚饭有吃吃吗?好想老公,嘤……】
“……”
纪棠打死自己都没想到,今晚翻车就翻到这条每个字都透着虚假情意的短信上。
刚才是在装晕,这会情绪上头,真的有点气血不足了。
偏偏她还不能两眼一闭,无地自容的死去。
宋屿墨这边已经将手机收起,连带那条想老公的短信。
然后,难得言简意赅的交代一句:“我去洗澡。”
纪棠脑海里警铃大响:“?”
你去洗啊,跟我说做什么。
宋屿墨不紧不慢地脱掉西装外套,又将领带也解开,微微露出紧实有力的胸膛,幽深的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向她身上。
纪棠:“?”
狗男人在暗示我,他在暗示我!!!
……
宋屿墨在浴室洗完澡,又折回衣帽间。
明晃晃的灯光下,男人走过一排排玻璃衣橱,站定在某个抽屉前,缓缓拉开。
里面的六只装小方盒,没拆封过,他上次放的。
宋屿墨神情冷静的拿出来,侧身注意到一旁衣橱上贴着张便利贴,上面是一行秀气的字迹。
写着:【早餐半碗燕窝粥,午餐吃水果,晚餐蔬菜沙拉!身高168cm,体重控制在44kg,加油啊!美棠棠!】
小鸟胃,也不过这样。
宋屿墨自结婚起,很清楚纪棠是那种不美丽会死人的性格。
这也解释的通她晚上吹了一会冷风,回家就能体虚发晕。
那张励志的便利贴,随后被男人无情撕下,扔进了垃圾桶。
等宋屿墨回到主卧的时候,灯已经被关掉。
纪棠规规矩矩的躺在床上,昏暗的环境下会让所有感官变得异常清晰起来,似乎呼吸也跟着慢慢变得极轻,感觉到整个人被男人逐渐靠近的微灼气息全面覆盖。
心颤着,忍不住睁开眼睫,直直撞入了一双极深沉暗的眼里。
……
当年和宋屿墨因为商业利益联姻前,纪棠把宋氏家族上下的人都认了遍,唯独没有见过他。
因为她被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合谋算计嫁到宋家,才刚刚毕业,大好的青春和外面小鲜肉都没机会享受,就从职业名媛又要换一种贵妇职业。
心里本能地抗拒,而宋屿墨又在国外担负开拓欧洲市场的重任,家族给他定下一门亲事也没抽时间回国看。
等即将举行婚礼前一个月,两人才像足是旧时代被长辈包办婚姻般,强迫安排约会了三次。
纪棠到现在还记得新婚之夜时,和宋屿墨那个那个时因为关系不熟而尴尬的画面。
时隔三年,显然男人成熟了不少,很有技巧的唤醒着这具身体对他的记忆。
别看宋屿墨床下一副清冷矜贵的斯文败类模样,当要他要履行丈夫权力的时候,藏在骨子里最邪恶的一面就会暴露出来。
纪棠那件没脱完的墨绿色长裙,此刻被无情扔在了地上。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
等结束后,当纪棠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快要进入梦乡时,与她背部严丝合缝紧贴的男人身躯体温突然消失了。
她下意识的惊醒过来,漆黑的双眼怔怔地看着床边的暗色身影。
宋屿墨打开了床头柜的台灯,调成了不刺眼的亮度。
他身上只套了一条长裤,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很重,与白天斯文有礼衣冠楚楚的模样判若两人。或许是夜深人静容易让人在不自觉中卸下伪装,纪棠随便给了一个眼神,又继续抱着被子翻身睡觉,累得骨头都散架,懒得装跟他温柔体贴。
宋屿墨在主卧停留几分钟后,便沉默地离开主卧下楼。
一个小时后,正值后半夜三点半。
纪棠已经单方面浅睡过一回,凭借着女人直觉感到似乎有人盯着她那张过分美丽的脸。
这念头一起,惊得她瞬间清醒。
醒来,发现宋屿墨站在床沿前,那只骨节清晰的手还端着冒热气的白瓷杯。
有那么一瞬间,纪棠想找手机百度了解一下。
——女人家暴犯法吗?
——要被关小黑屋多久?
——她要是不装白莲花了,能不能打死这个半夜扰人清梦的狗男人啊。
“先把这个喝了再睡。”
宋屿墨神情寡淡的端到她面前,实事求是,要不是结婚相处三年早就习惯,纪棠都要花钱去查一查这个狗男人是不是在某家私人医院整过容,无法做多表情。
主卧里的空调温度适宜,纪棠不情不愿地坐起,身上只穿着一条光滑的黑色丝绸睡裙,乌黑长发散乱在纤细肩膀,也间接衬得那张脸蛋表情特别无辜可怜。
她不用眼睛看,闻都能闻的到……
这个狗男人大半夜不睡觉,跑去煮什么红糖水。
“……”
她又没来大姨妈,失血过度需要这个续命。
宋屿墨见自己这个温柔懂事的完美妻子半天没反应,默了半晌,语调低沉沙哑又非常的平稳道:“听宋途说你朋友圈最近看上了一整套粉色珠宝,是哪家品牌的,明天让他帮你去拿。”
品品这话。
这世上哪个女人能抵抗的了这样的男人???
纪棠重新睁开眼睛,挂上笑容,接过男人手中的杯子。
不带一点怕的,把红糖水当毒药喝。
“谢谢老公,老公我爱你。”
——钱到位,甜言蜜语就得跟上。
宋屿墨看着她喝完,眼里深了深,将杯子拿走又伸手将台灯关掉。
主卧重新恢复昏暗状态,当纪棠重新躺下的时候,却被男人骨节修长的手掐住了腰,似用力了下,心照不宣的又开始新一轮酱酱又酿酿。
过程中。
“纪棠。”他覆在她耳边低声,“结婚纪念日快乐。”
结婚?
纪念日??
快乐???
今晚是她和宋屿墨三周年的结婚纪念日?
原本还百思不得其解他突然回别墅做什么,瞬间破案了。
那玫瑰花呢?礼物呢?什么都没有了?
就一场久违的夫妻运动?
宋屿墨这么有自信以为自己那个该咔嚓的东西比钻石珠宝还值钱?
没等纪棠慢半拍的反抗动作——
男人的嘴唇就挨过来,带着滚烫的欲。
作者有话要说: 狗男人:珠宝已经在拍卖会上拍给你了。
美棠棠:没收到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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