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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 善歌阑提着购物袋回到公寓。
纪度舟已经提前准备好晚餐,正坐在沙发上看药材的书籍,旁边落地灯亮着照明,他一身淡青色的长袖被衬得很出尘如玉, 肤色冷白, 脸庞轮廓清晰隽秀,浓长的睫毛落下阴影。
这幅画面仿佛封尘了多少个年月, 被悄然无息地藏在她的家中一般。
纪度舟闲来无事时, 喜欢上把她书房里的药材书籍都搬出来看,偶尔开始能跟她交流几句, 从生活上,善歌阑是清楚地感受到他是想和自己好好的一起。
将购物袋搁在地毯上, 善歌阑便主动地走过去抱他, 深深呼吸着他衬衣领口的气息:“度舟。”
“嗯。”纪度舟放下书, 抬手圈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身。
善歌阑又轻唤了他声, 心底忍不住叹息是越来越依赖他了。
纪度舟一边应着她,一边低下头,薄唇摸索般贴着她的脸颊, 低声说:“去逛街累吗?”
善歌阑今天难得休息, 却被同事拉去逛街,把他丢在了家里。
心底有点过意不去,所以就闭上眼睛,任由纪度舟逐渐地吻到她的双唇,呼吸相近,在这安静地客厅里, 感官都被无限敏感地放大。
纪度舟吻完她, 就很克制地停下, 长指挨着她衣角处的肌肤,略略揉着,干净的面孔上不动声色的笑:“给你炖了排骨汤,去喝吧。”
善歌阑缓缓地睁开眼,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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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去喝汤,捧着碗坐在餐厅桌前,隔着一段距离,看纪度舟起身收拾她买回来的东西,就是些生活用品,包括男人的毛巾袜子之类的。
纪度舟修长冷白的手,最后还翻出了好几个避孕小方盒。
他背影似乎顿了下,在看过来时,善歌阑低下头继续喝汤。
今晚气氛开始变得不同,八点十分时,她吃饱喝足就躲到了书房去,脑子热热的,看书看材料档案都看不进去,通红的耳朵听着一门之外的动静。
纪度舟此刻应该是在整理餐厅,在厨房洗东西。
九点的时候,他把家中卫生搞好,先去洗了澡,四十分钟后,穿着浅蓝色长袖睡衣,走到书房前停下,抬起手清缓地敲了两声门。
善歌阑拿书的动作顿了下,游神半天才回来。
纪度舟敲完门便推进来,嗓音低沉醇厚如同徐徐夜风,在她耳边吹过般:“莺莺,还不睡吗?”
善歌阑看时间,现在才十点左右,离睡的话有点早。
于是她想了想,摇头说:“我想再看会书。”
纪度舟也没强行把她拉回卧室,过了片刻,亲自泡了杯热牛奶给她。
“今晚早点睡。”
这五个字,从他口中低缓地说出,让善歌阑耳根子又红了。
很快她静坐在书房里,听见男人回到隔壁的动静,还关了门。
这时,手机的提示音响起。
是纪度舟发来的,短短几个字:【书拿反了。】
善歌阑低头看,下一刻恨不得闭上眼睛。
是拿反了,她待在书房这么久都没发现,被这样提醒,除了尴尬之外,内心有了一丝破罐子破摔。
十分钟后,善歌阑从书房里出来。
她先去洗澡,换了身保守的睡衣出来,足音很轻,推开主卧门时,视线先看到纪度舟靠坐在床头,如墨的瞳仁里仿佛是藏着的光,落在她身上。
“准备睡了?”
“嗯——”
简简单单的两句对话,善歌阑故作安静地走过去,躺在床上。
她纯黑的秀发散在了枕头上,脸蛋肌肤白净,透着微微的淡红,闭上眼睛了会,似乎是感受到了男人的视线,又睁开。
善歌阑看到纪度舟掀开被子坐起,不知是拉开抽屉拿什么。
待她好奇地看个不停时,才反应纪度舟修长的手指在拆她买的小方盒包装袋。
“可以么?”
纪度舟此刻的神情比往日还要正经,身后的台灯照映着他的侧脸,无论是容貌还是声音,在这刻,仿佛都变得模糊不轻了,使得她脑海中只有那一句话:可以么?
善歌阑抱着被子,胸口的情绪有点紧张,许久都没有说话。
纪度舟等了片刻,便关了灯,缓缓地靠近过来。
黑暗中,先是传来被子垂落在地板的动静,紧接着就是衣服一件件地被扔了下来。
善歌阑仰着头,尽可能地控制自己微急呼吸,将雪白的手臂圈住男人的脖子,小声问他:“你之前,有没有那个过?”
“没有。”纪度舟在安抚她,薄唇温柔落了下来。
过了会。
善歌阑细碎的声音又响起:“度舟……”
“我在。”
“你没经验,会不会……”
“莺莺,我准备工作做了很久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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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纪度舟是有提前做准备的,这场无声地亲密,让善歌阑少受很多罪,结束的时候,她抱着枕头,缩卷起了身子,纯黑的秀发紧贴着雪白背部,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不动。
纪度舟将纸巾团都收拾好,扔到了卫生间里。
他冲完澡才折回卧室,手上还拿着温热的毛巾,迈步停在了床边,俯身说:“我帮你擦擦。”
善歌阑身上沾了不少他的汗,很黏不好受。
所以也没拒绝,乖巧地缩在了纪度舟的怀里,偶尔眼睫会颤几下。
“下次就不会这么疼了。”
纪度舟看到她有气无力的模样,心疼又想继续疼爱她,最终没忍住,将她的唇吻了好几遍。
善歌阑眼睛睁开一条缝,视线朦胧地看着他赏心悦目的脸,半响后,说:“以后一周只能三次,不许天天都这样。”
纪度舟落在她柔软的脸蛋上,闻言慢慢的笑了。
没打破这层关系的时候,他可以做正人君子,规规矩矩抱着善歌阑睡觉。
一旦发生了,就不受控制般了。
纪度舟每晚最期待的事,就是看着善歌阑下班回来吃饭,然后洗澡去书房看书,到了十点整的时候,他会亲自泡杯牛奶给她喝。
喝完,就轮到他做一些亲密到善歌阑脸红耳赤的事情了。
有一次,善歌阑忍不住抱怨般地说了句:“婚前总是做这个,不太好。”
纪度舟当时是在给她切水果,听到后没什么反应,却放在心上了。
之前早就把纪家的人都见过,除了纪度舟的亲生父亲。
过来见到这位长辈时,是善歌阑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
她和纪度舟的事情一直得不到善家认可,所以蔡雨莲隔三差五,就故意安排她相亲,十次推托里,偶尔也有一两次被忽悠骗过去。
周三的时候。
这时正值秋季,善歌阑穿着温柔的针织衫裙出门,到了下午茶会所,才发现蔡雨莲叫她过来,是给豪门另一个贵妇相看的。
别的不说,蔡雨莲很是自信,善歌阑天生长着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换谁来相看,都是没得挑的。
善歌阑先是不冷不淡地应付了两句,找了个借口去卫生间。
她想打电话让纪度舟过来接自己,通话了大概五六分钟后,等回到餐厅,光听着动静,就感觉比离席时要热闹许多。
待看了一会,善歌阑发现有个穿着驼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和蔡雨莲起了纷争,重点是,一群贵妇都是帮着这个男人的说话。
蔡雨莲寡不敌众,说到最后险些被气死。
“蔡女士,以后我们也算亲戚了……”
“谁跟你是亲戚!”蔡雨莲连声音都粗了不少。
驼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正好从人群外,看到了善歌阑的身影,热情的笑了起来:“我二儿媳妇来了。”
善歌阑:“?”
蔡雨莲是万万不甘愿承认和纪家的婚事,而她嘴巴不如纪承嗣能说会道,以及,还有一群年纪相当的贵妇做后援。
纪承嗣长着脸白,清秀,上了年纪也丝毫不见皱纹老态。
可以说,纪家的男人基因都很优秀,他用心良苦地劝蔡雨莲回头是岸:“善夫人,你别看不上我家度舟,他很有赚钱本事的,别墅里收藏拍卖的古董都是他自己赚的钱,一分钱都没拿纪家的用,哎呀,什么继承权不继承权的,你看我大儿子拿到继承权,整天忙成狗,还不如我乐得轻松。”
圈内谁不知道纪承嗣是被逼退位的,要是换做古代君王,他都是被谋朝篡位的那个。
结果现在说出去,还沾沾自喜上了。
纪承嗣夸完自己儿子,又开始夸善歌阑:“还有啊,你老公的前妻真是个好人,大好人,给我家生了个这么好的儿媳妇,蔡女士,听我一句劝,你这把年纪就歇歇吧,改天我去找你家老善喝几杯。”
蔡雨莲从未见过这种厚脸无耻的人,能被气死都被气死了。
纪承嗣转头,对善歌阑很是和蔼可亲的笑:“有没有觉得你未来公爹很可爱?”
怎么说呢。
善歌阑被震惊到了,尽管她习惯了淡定着一张脸。
纪家养孩子真的很随便,用纪承嗣的经验来说,大儿子是过世的爹妈养的,他插不了手,二儿子他倒是用心养了几年,三儿子是给前妻家养的,小女儿嘛,就是纪家全家在养。
所以纪承嗣跟孩子们的相处方式,没有半点父亲的威严。
他看善歌阑对自己客客气气的,感动的说:“好孩子啊,不像我家棠棠,老是爱对我翻白眼。”
善歌阑:“……”
其实她也有点想。
最后,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见了家长,等纪度舟赶到的时候,善歌阑跟他说:“你先把我后妈送医院去吧,她快被你爸爸气死了。”
纪度舟很是轻风云淡,嗯了声:“没事,我爸还能把她气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