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若是打起来,你尽量躲的远点儿。”
始终和热心邻居保持一段距离的程鹏,突然停下小声认真的叮嘱了周司一句。他的眼中闪着光,那种兴奋感也愈加的明显。
想到上次地下车库的事,周司微微有些脸红。他只言“放心,我会尽量帮你。”
秦家的高院子不简单,周司看的明白,程鹏同样看的分明。
顺着石头垒起的斜坡上了高台,热心邻居停在秦家紧闭的大门前等了周司他们两分钟。待周司和程鹏一前一后上了高台,他才抬起微攥的拳头轻轻在满是满是灰尘的铁门上敲了三声。
现在周司也有点兴奋,在明知道院子里可能有埋伏的情况下他甚至有点迫不及待。运气好,说不定能碰到自己想见的人。
站在门外,听铁门的金属门栓吱呀吱呀的被拉开。这院子果真是长久没住人了,周司记得自家乡下院子的门要是发出这种声音,老头子总会拿机油里外抹抹。
“哗啦”铁栓终于被拉开,门被打开一条半大的缝。
缝里探出个熟悉的脑袋,是昨晚带秦世根的阿姨。她在看到周司和程鹏后,眼里止不住的透着激动,仿佛黑暗的人终于见到了光明。
“我”阿姨哽咽一句,以极不自然的语气道“你们来了,快进来吧。”
闪开身子,将左边的门彻底拉开。迫不及待的程鹏抢先一句踏了进去,周司紧随其后,最后关门的自是热心的邻居。
很普通的农家小院,水泥打的地面积了一层薄薄的山楂树叶。从里边看,山楂树树冠盖住了五分之一的院子,应该有好些年头了。
可惜上边的山楂还没熟,周司嘴里涌出一股酸意。
“屋里坐吧。”颤巍巍的阿姨朝东边的屋子缓步走去,她在经过周司身边时,眼中的神色极其复杂。
正由看到光明的希望,渐渐转变为无可奈何的悲伤。
“唉”周司从她的心中读出一声重重的叹息。
堂屋里是有人的,站在院子里,透过装着玻璃的木门可以看的很清楚。
三个人,两男一女。
男的是呆呆的秦世根和昨晚架走阿姨她们的那个肌肉男,至于女的自然也是昨晚那个身形矫健的女子。
秦世根坐在堂屋正中的沙发上发呆,肌肉男站在他左边,矫健的女子站在他右边。
进到堂屋还需跨上三个台阶,在左脚刚放到第一个台阶上时,程鹏停了下来。他就那样站在那里朝屋里看着,因为背对周司,周司看不到他的表情。
能让迫不及待程鹏停下的,肯定是什么他不好直接解决的事。
站着的肌肉男嘿嘿一笑,他缓缓拔出藏在右胳膊下的左手,左手里握着一把短小的手枪,手枪的枪口直指秦世根的脑袋。
“那把枪,如果没看错的话,好像是程鹏丢的那把。”
肌肉男挑衅的瞪了眼程鹏,他挤出夸张的表情,把手里的枪举到嘴边轻吹了下枪口。
不需要听心声,光从眼睛里,周司就读出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看到了么,臭捕快,快看看这是谁的枪”
一动不动的程鹏动了,他原本插在口袋里的手“嗖”的一下。一个闪着银光的东西,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带着“扑哧”声扎在了肌肉男拿枪的手腕上。
真牛逼
那是一柄飞刀,不偏不倚的插在肌肉男的手腕上。
不待肌肉男反应,程鹏后脚猛蹬地面,整个身子又如蓄势待发的黑豹般冲到了他面前。手起掌落,手枪安安稳稳的掉在了程鹏手中。
左脚在一抬,程鹏穿着老式运动鞋的脚狠狠踢向肌肉男的膝盖。
很快,刚才还得意洋洋的肌肉男,龇牙咧嘴的躺在了地上。
“蠢货。”带着轻蔑的骂声响起。
这不是程鹏的声音,也不是秦世根的声音,更不是热心邻居的声音。
不过现在也不是猜测这是谁声音的时候。
听着而后呼呼而来的风声,意识到不妙的周司借着惯性猛的把身子躲到左边。闪着乌光的斧头砍空,拿斧头的热心邻居随即嘿嘿一笑道“抱歉,砍空了。”
“真可惜,本来这一斧可以直接让他解脱的。”耳边的传来的声音中透着热心邻居的可惜。
堂屋里的程鹏现在顾不上韩林,那个身形矫健的女人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她在肌肉男倒地的刹那,挥手直取秦世根的头顶。
那架势,有点跆拳道或者空手道的味道。
“不要躲么,我是帮助你解脱。”热心的邻居再次挥着斧头像韩林砍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每次砍向周司时斧头都会忍不住的偏一下。
如此反复几次,在听到热心邻居嘀咕道“我在干什么时。”
周司心头一动急忙闪到热心邻居侧面,在次确认过热心邻居耳朵里没有类似无线耳机的东西,他毫不犹豫的大喝一声“吒”
吒天地间的第一个声音。
“吒“字蕴含着天道至高无上的圣威,是万邪、诸恶的克星,有着不可匹敌的力量。
为什么会喊出这么个字,周司现在也说不出清楚。
他迅速推测出热心邻居可能是被洗脑后,“吒”这个字一下就从心里跳出来了。
“啊”
拿着斧头的热心邻居停下了,他在愣住后手里的斧头“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热情的脸在变的扭曲,似乎在做某种痛苦的挣扎。
他原本挺直的腰板也在瞬间往下垂了很多,有点老态龙钟的味道。
人会在哪呢
在观这座农家小院的布局,坐东朝西有个厨房,厨房门打开,里边没人。
西边还有一间,门是关着的。
暂且不管已经失态的热心邻居,周司捡起地上的斧头直冲西边的堂屋。
在一脚踹开紧闭的大门前,周司心中猛的升起一股无法言表的危机。
那种危机感让他头皮发麻,脊背发凉,握着斧头的手还忍不住颤了几下。
“嗡”
眉心涌出一股热浪,隐约可见的波纹在从周司身上散出时,顺便将一颗古铜色圆形的金属弹头弹到了一边。
刹那间,周司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原来如此。”那个低沉的声音在响时,周司的肩膀被人猛的向后一拉。
程鹏冷哼一声,甩手又是一记飞刀。
开枪的人早有准备,他轻巧的侧身躲开,穿着黑色靴子的大脚用力踩在屋里的茶几。
然后从侧面的窗户跳出,顺着西边砖墙翻身而过,很快没了影子。
他的动作干脆果断,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就像受过某种专门训练一样。
追出门的程鹏看着空荡荡的红色砖墙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