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桑眨眨眼,看着帝衡的笑,她无端觉得有些心酸,小可怜还是没有真的接受自己。
但是转念一想,帝衡年少经历的痛苦,数不胜数,如今这般提防也是应该的。
一旁的侍女不敢怠慢,几乎是在谭桑下命令的下一刻就把帝衡的位置给设上了。伴读的话,是可以参加她所有的课的。
也就意味着法术什么的都能学。
谭桑正在发愁的是怎么跟谭夫人说,她想了想,觉得凭白无故带个奴隶当做自己的伴读,她等会儿回去,母亲肯定会说她的。
要是平常的职位还好,但是伴读不一样啊。
比那些后进来的外门弟子身份都要高。
而且他的住处也该改变,设在哪儿又是一个问题。
得给她找个干净宽敞的屋子,毕竟他是她的伴读,想来想去也只能让他住在自己隔壁
虽然女儿家的旁边住个外男容易惹人非议,但是谭桑本来就没有什么名声。
帝衡是个很乖的小孩,至少现在看起来是这样。
从山前的主峰到山后副峰,他全程没说过一句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安静乖巧地被谭桑牵着袖子进了她的书房。
谭桑是个耐不住束缚的人,一进屋子里便把鞋袜脱了,反正里面都铺着柔软的地毯,而帝衡就温顺地在她身前跪下,为她脱鞋袜。
大概是知道自己不怎么讨人喜欢,也不乱看,只是低头盯着谭桑的玉足看。
正是黄昏时分,书房里还没来得及点起蜡烛,光线颇为昏暗。
女子的脚小小的,嫩嫩的,甚至有些凉意。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清楚小姐的脚可能还没有自己的手掌长。
少年的指尖也很凉,谭桑脚缩了一下。
谭桑指着摇椅旁边铺得层层叠叠一看就非常柔软的地方软塌,她道,“这是我之前书房安置的床榻,现在让给你了。”
旁边还有一张小几,上面放着各种坚果点心,新鲜的水果,还有些竟然不是这个季节可有的。
早就听说过法术可以操控季节,没想到真的可以。
少年很会掩藏情绪,不露痕迹的低着头,把目光一点点错开到其他地方。
周围则是一个又一个的书架,床榻的墙壁上挂着字画。
前面是燃着的香炉,后面是书桌案台,上面放着文房四宝,但是几乎没有用过了,规规矩矩的放在一边。
桌子的另一边,不是纸墨笔砚,而是少女用的铜镜,不大不小,镜子旁跟一盒又一盒精致的口脂。
口脂放在桌子中间,各样各式的都有,但是墨却不见了。
谭桑不着痕迹地把那个拿来踮书桌的石墨放回去,转而对帝衡道,“你想看书便拿去看,但是仔细用眼。”
帝衡点点头,安安静静。
谭桑也知道少年肯定怀疑自己的用心。
少年一直低着头,谭桑捏着他的下巴,使他抬起头来。这人五官精致,妥妥的一个容色昳丽的美人。
谭桑与他对视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出声问道,“我本可以要个比你身份高贵的,或者不要。可我现在收了你,你觉得我要你当伴读是为什么”
少女神色淡淡的,雪白的指摩挲着他的下巴,眼尾上挑的一抹红莫名地勾人。
如果撩人有罪,谭桑估计自己早就是刀下魂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