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唐念语声淡淡，“那我下回做完直接交。”
李合哲没忍住，“念姐，你这是提前多久做完卷子？”
“不知道，我没注意。”
“我注意了。”赵刻微笑，“四十分钟做完一份卷子，剩下两个半小时都在看风景。”
唐念：“···”
我怀疑你全程都在盯着我。
而且我有证据。
其他人还没消化掉唐念满分的事实，又被这一句话当头一击。
你看了两个半小时的风景？！
你知不知道我们时间都不够用！
到处都是留白！
激荡的心情直到唐念坐下也没平复。
赵刻正色，“好了，所有成绩都已经公布出来，你们自己考了多少分，心里清楚。”
“别以为进了国家队就是天之骄子，前面更广阔更残酷的战场在等着你们。”
“而且，很明确的告诉你们，这份试卷，只是一般水平的世界赛题目。你们现在的实力，远远不够。”
这话说的极重。
傅尧低下头，脸色乍红乍白。
他以为自己坚持备赛几个月，实力一定不差，没想到头一场考试，就输的这么惨。
符婕几人亦是。
他们是骄傲满满地来集训的，没想到自己实力差的如此远。
一群人垂着头，如霜打的茄子，彻底蔫了。
赵刻适可而止，“下面，公布正副队长名单。”
“正队，唐念。”
“副队，楚璟年。”
这回没人再质疑。
悄咪咪地用余光扫了眼傅尧、姜禄几人。
瞥见几人难看的脸色，暗自咂舌。
楚璟年就算了，他们万万没想到唐念入圈几月，实力一如既往，直接碾压他们。
赵刻出声，“从现在起，你们既是对手又是伙伴，希望大家能互帮互助，为国争光。”
话落，赵刻宣布集训正式开始。
他教代数，直接翻出一本代数新编，讲解第一章目的知识点。
语速很快，知识点却能由浅入深，透彻地讲解。
偶然学生遇到难处，直接举手问答，你来我往，课程进度飞快。
转眼到了晚上九点半，一本代数新编上了十五页。
知识点疯狂输出。
所有学生像块海绵，不知疲倦地努力吸收。
集训教室自始至终有一股紧绷的压迫感，促使着所有人不停奔跑，不准停下。
课本是几位老教师编写的，唐念之前并没有了解过，跟着赵刻的节奏，大致看了遍这些知识点，慢慢吸收，烂熟于心。
···
十点半，晚自习结束。
赵刻留了作业，离开教室。
苏琳收拾好东西，主动走到唐念身边，“念念我们回去吧。”
“好。”
唐念站起，和苏琳一起出了教室。
另一边，李合哲走过来，“璟年，一起回去？”
男生宿舍挨得很近，他们又是室友，晚上一块吃了饭，自然熟悉起来。
深秋夜色深重，路灯却散发着皎白柔淡的光芒，唐念和苏琳并肩走着，苏琳小小地拽了下她的衣角。
“唐念。”
“嗯？”
唐念垂眸，看着苏琳低下去的头，“怎么了？”
她和苏琳刚认识一天。
苏琳很腼腆脸皮薄，说话细声细气，很有礼貌，看得出家教不错。
苏琳清秀白皙的脸蛋红红，不敢看唐念的眼神，弱弱出声，“唐念，回宿舍我能请教你奥数问题吗？”
“当然可以。”
唐念笑了，随意道，“走吧，不算什么事，下回有问题直接问。”
苏琳双眼亮起，跟上她的脚步，空荡的路上传来小姑娘欢欣的声音，“真的？”
集训时间很宝贵，给别人讲题，就意味着耽误自己时间。
她没想到唐念会这么直接答应。
殊不知，曾经通宵好几天为六班制定学习计划的唐念，根本不把这种事放在眼里。
唐念用钥匙打开宿舍门，看了眼高兴一路的苏琳，微微一笑，“就这么开心？”
苏琳使劲点头，脸蛋现在还红扑扑的。
她全国赛29名，在集训队里本来就是吊车尾，又天生理性思维比较弱，今天拿到自己分数差点没绷住哭出来。
现在唐念能这么爽快答应，实在让她惊喜。
唐念轻笑，顺手开了暖气，“先洗漱，洗漱完做题。”
“好。”
唐念回到自己房间，洗个澡，顺便吹了头发，拿着沓资料出来。
客厅暖烘烘的，白色方桌上，苏琳整理好要用的书籍，翻出今天刚考完的试卷。
方桌不大不小，刚好可以容纳三个人。唐念坐过去，顺手将资料放上去，“哪题不会？”
苏琳脸蛋微红，“第四道。”
她最不擅长的几何证明题。
唐念拿过试卷，比对着图，大致讲解解题思路，“两角相等，加上四点共圆，连接辅助线后，可以由···”
“咔哒。”
宿舍门被打开。
符婕背着一个黑色男士包，径直走进宿舍。
唐念掀眸看了眼，继续讲题，“由圆幂定理和正弦定理求证即可。”
音色柔澈如水，符婕望去，看见并肩坐在的两人，不由皱起眉。
唐念她疯了。
竟然在给苏琳讲题？
她不知道集训时间很宝贵，而且自己一堆作业吗？
符婕实在不懂唐念是怎么想的，更不明白唐念这样是如何拿到满分的。
事实证明，能来集训队的智商都极高。
即便唐念只是简单说了思路，苏琳顿悟，“我来算算。”
唐念点头，继续做自己的。
整理知识点，制定计划，做题，复习。
这几乎已经是她的习惯。
时间悄然过去，宿舍的灯亮到凌晨两点才熄灭。
*
清晨的华清弥漫着淡淡的雾气，天幕鸥蓝的颜色迸出一缕银白的光。
李合哲吃过早饭，看见楚璟年起身，买了瓶加热后的早餐奶。
“走吧。”
楚璟年穿着纯黑夹克休闲外套，白衬衫细致理好，精致齐整，清隽的面容疏淡，透着淡淡的疏离。
唯独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中捏着一瓶早餐奶，让他清冽的气质多了几分温和。
李合哲站起，多看了眼楚璟年手中的早餐奶，暗暗咂舌。
没想到楚学霸早上也会喝牛奶。
还是喝热的。
两人脚步很快，十分钟后抵达集训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