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鸢鼻塞的严重,整个人也闷闷的,闹到这一步,解释的**早就淡然。
她吸吸鼻子,用鼻音嗯了一声。
没有留恋,转身就走。
“书鸢。”身后聂青喊她,压制的怒气终归发了出来:“你那么贪心,好,你说你要多少,我给你。”
她定住了,蜷着腰,颓废的不行:“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聂青喜欢钱,她知道。
当初,她不是就为了钱,狠心丢下了她吗!那年,八岁的书鸢撵不上出租车,小小的身子也挡不住聂青执意要走的决心。
聂青咬着下唇,声音都哑了:“你到底想要什么,一定要作践自己。”
冬风刮断了花圃里的花,枝条断了。
书鸢颓然回了头,雪落鼻尖,很凉,她指尖紧紧握着:“我不奢求什么,想要太多的一直是你,是你不满足于现状,是你贪财无道。”
她从未说过那么重的话,何况对方是聂青。
她只是想,她死的那一天,这个世界上都是厌恶她的人。
那样最好。
聂青走过来,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怒气和愤恨,她手握的很紧。
书鸢好像猜出猜出她接下来的动作,没动,只是迎风站着,脊背很僵,直到脸上落下一道重重的耳光。
“书鸢,这一巴掌是用来打醒你的。”
柯蓝把她拉在身后,像是一头愤怒的母狮子护犊子:“阿姨!”
脸上发了热,头昏昏的,书鸢倔强地看着她,一声不吭。
好半晌。
她说:“打醒了。”
醒的彻彻底底。
这辈子再不敢多奢求一分。
大风猛烈,书鸢觉得冷,
原来,这个世界不管怎么变,喜欢她的人会变得讨厌她,讨厌她的人还是会憎恨她。
书鸢站在风口处,对面是别人一家三口,她心里渗出了泪,觉得自己好可笑。
她见到他们满心欢喜,他们给她当头一棒,书鸢瞳孔暗淡的没有一丝色彩,最后看了一眼那双曾为她拂发的手,决绝回了房间。
虚弱的连按密码的手都在抖。
帘布紧闭的客厅像地狱一般黑暗。
她摸索着探上鞋架。
头部很痛,宛如针扎似的,呼吸一窒,有些喘不上来气。
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看不见光,说不出话,哭都需要莫大的勇气,书鸢蹲在地上,细细感受着她离死亡最近的时刻。
她找不到光,也找不到扶她起来的那个人,四处碰壁。
书鸢绝望之际,一坨毛茸茸的东西抵在她垂着的手上,蹭了蹭。
“嗷呜~嗷呜~”
她笑了,心软成了水。
昏迷之际,她好像看见遥远的银河之际,有人顶风冒雨而来。
像做了个美梦一样。
**
雪大的似要压断每一颗坚强生存下来的幼苗,肆意挥霍扑打上去,摧残根基。
云陌下车的动作有些急促,头盔挂了两次,他索性直接扔在地上。
门口处,走出三人。
云陌睨了眼最后方,一步三回头的男人,他认出了,是书鸢那个名义上的哥哥。
邱阳碰巧看过来。
只一眼,男人之间的共性,云陌知道他抱有的心思不纯。
院内。
柯蓝敲门敲得累了,手心又红又肿,额头无助地抵在门上。
嘴里低喃:“蓝姐在呢?别怕啊!”
密码门隔音效果很好,她也知道里面听不到,只是难受的不行,就想自我安慰一下。
云陌拍拍她肩膀:“起来。”
柯蓝抬头,额角红了。
云陌娴熟地输入密码,身侧手红肿的人黑了脸,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亲亲姐妹,抵不上一个认识几个月的男人!
“……”
屋子里静悄悄的,黑的吓人,寂静的瘆人,嗷呜嗷呜的狗叫声不时传出。
云陌开了灯,客厅骤然大亮。
脸色苍白的人蜷缩在地上,几缕碎发挡在毫无血色的脸上,没有半点生气。
云陌觉得心脏被人扼制住了,眼角猩红,心慌的不行。
肉骨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一样,咬着他裤脚撕扯咬磨:“汪汪汪~”
云陌踢开它,跪在地上,手臂穿过书鸢颈后把人揽在怀里,嗓音半稳半慌:“书鸢,书鸢。”
没有一丝生气的人,也没有给出一星半点的回应。
云陌紧紧拧着两条隽眉,探上她额头,滚烫的温度灼伤神经,他倾身抱起她。
这动作一出,柯蓝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咬牙拦住欲往外走的云陌:“那个,她不能去医院。”
云陌不解,眉宇间那一点点耐心还是硬挤出来的。
柯蓝解释:“那个,就是,她对医院的东西过敏,去了反而会更加严重。”他显然没听进去,又挪步,她挡上去:“真的!你在这里照顾她,我去请上门医生。”
说完,她退出去,关上门。
怀中的人哼唧了一声,一滴眼泪滴落,顺着她脸颊留到他胸口处。
他心口一抽。
没再犹豫一分,抱着书鸢往卧室走,步伐有些焦虑。
不足一刻钟,家庭医生在柯蓝连环炮轰下,驱车而来。
医生接过云陌递过来已经测量好的体温计看了一眼:“高烧四十度了,建议挂水。”
许是先前一番物理降温起了效果,书鸢迷糊朦胧中吐出一句话,鼻音重的不见尾音:“我不挂水。”
浓浓的鼻音,如打在棉花上一样柔软的嗓音,引出一分娇态,云陌委实无奈。
他坐在床边,牵着她的手,手心里都是她的汗,他哄道:“好,不挂水。”
话落,他歪了下头,示意医生准备挂点滴需要用的药水。
医生准备药水的功夫,云陌毫无顾忌地探索她的领域,擦拭她露在外面的冷汗。
书鸢半眯着眼唤他:“云陌。”
眼睛迷离又觉得不真实。
云陌抚平她眉心,放低声音:“我在。”
得到回应的人,心满意足进入她臆想中的完美世界。
针扎下去那一下,睡梦中的书鸢突然睁了眼,紧紧锁住的眉头,从里至外冒着不满。
云陌笑笑,心软的不行,抬手覆盖在她盈盈润眼上,诱哄:“听话,睡一觉,等你好了我任你处置。”
他身上的气息令她不自觉心安,绷着的神经一松到底。
医生开了一个星期左右的药,大大小小叮嘱了几个注意事项及忌口。
云陌听的极其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