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鸢。”他喊她的名字:“你在干嘛?”
她沉默稍许,说了慌:“这样鞋子就不会湿了。”
迟迟到来的夕阳渐露一角,衬着她漾红了的脸,把满世界的潋滟风光都化成了陪衬。
“嗯。”云陌不顾旁人目光,盯着她看:“以后就这样。”
走他走过的路,避他庇护的羽翼。
他说完,转过身继续往里走,然而书鸢发现紧接着落下的脚印距离逐渐缩近,刚刚好是她的一步之大。
她觉得他就像神明一样降临。
水乡镇的古庙里流传一个说法,若是两情相悦的人被世俗、被重重情愫阻挠,就像他们这样一样,一直走,在漫天的雪里走到白头,便也就真的能走一辈子,走到白头。
她在他身后,走了他走过的路,是不是神明也会庇护他们。
是不是也能白头?
她知道她有些痴心妄想了!
云陌当天被自己拘留了,书鸢陪着他。
星星拨开云雾逃了出来,温和淡雅,今夜格外的冷。
书鸢烟瘾犯了,浑身躁的不行,嗓子也哑了,舌尖上不带有一丝水分,很痒。
但是她现在不想抽烟,至少不想当着他的面抽。
拘留室只有一张单人床,她做在床上,云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直没说话,浑身带着漫不经心的懒散。
“云陌,我难受。”
她的手在抖,声音也有微微颤意。
云陌回了思绪,踉跄着走过来,单膝跪地的姿势蹲在地上:“是烟瘾犯了吗?”
他语气是肯定的!
没有立刻回答,书鸢稍作迟疑才点点头,丢了往日的清冷刚硬,显出独属于女人的娇弱:“我很久没抽过了。”
从答应他的那天开始就没在碰过。
软软的声音像弹在棉花上,云陌心疼了,心软了,他从地上站起来:“我去给你拿。”
书鸢扣住他的脖子,他又蹲了回来,她勾勾眉梢,她这张脸,若是不笑,清媚淡漠,若是挂上一点笑,比过映月桃花。
正中他的胃口,他喜欢的紧:“等我,我去给你拿。”
书鸢手不松,淡淡轻语:“有糖吗?”
云陌含笑:“有。”
“给我一颗。”
他从地上起来,捧住她的脸,笑了笑,腾出了得逞的光:“好,有比糖更甜的东西,要吗?”
比糖还甜?
书鸢不懂,但看他眼角的笑,好像又明白了,下一秒,云陌弯了腰,低了头,吻上她的唇。
窗外星光灿烂,星子寥落一地。
云陌松开她,粗气微喘着,餍足地问:“甜吗?”
书鸢手拽着他内衬衣摆,瞳孔涣散,带着几分媚态,当真勾的他走不出来,她红着脸瞪他,扭曲事实:“没有糖甜。”
“……”
他低头,扣住她盈盈不足一握的纤腰,他嗓音低哑,呼吸沉沉:“那再来一次。”
她稍稍往后仰,躲开了他压下来的唇,明确他们的处境:“我们现在是被拘留了!”
“嗯?所以?”他抱着她压在床上,一只手搭在她腹部,贴在她的颈侧厮吻,应答如流:“警局接吻不犯法。”
“……”
他又说,咬着她耳垂,声音暧昧至极:“只要不是杀人,做什么都不犯法。”
“……”
云陌餍足时,她领口风光乍现,颈侧留下一片片红痕。
他压在她身体上方,一点点替她整理领口,指腹摩挲着红痕,眼里没有一丝歉意,反而充斥着满足:“还想抽烟吗?”
还想,只是**弱了:“一点点。”
“我去拿。”
拘留室的门没锁,门口有站岗的警员,他听到声响回头,看到“越狱”出来的云陌。
站岗警员愣住,眨巴两下眼,背过身,音色浓厚正气:“云队长,你跑吧!我什么也没看到。”
云陌走过去,有些炫耀的意思:“跑哪去?我女朋友还在里面。”
他问警员要了跟烟,男士烟,味道重,回来的时候书鸢还躺在床上,看见他才起来。
“你就这样出去不会有事吗?”
他把烟点燃递给她:“没人看到。”
她知道他不喜欢烟味,往墙角走,他拉住她,牵回床上坐着:“抽吧!”
讨厌别人抽烟就是单纯的讨厌,不让她抽烟只要因为那东西不健康。
书鸢抿了一口,细长的烟夹在指尖,避着他的方向吞云吐雾,她有些倦:“你什么时候把我们弄出去。”
这里很冷,没有空调,没有牛奶……
只是因为有他,才好了很多。
云陌笑笑,啄了下她的手:“急了。”
他手指修长干净,根根分明,挤进她指间,扣的紧紧的,他的手看似清冷,实则温热。
他喜欢与她十指相扣,越紧越有安全感。
手背上破皮的地方被贴上了创可贴,此时一边翘了起来,猩红的伤口触在眼里。
书鸢把烟掐了,摁灭,抬起他的手按住翘起的那一边:“不急,但我还是喜欢家里。”
他记心上了。
次日一早,万里无雪,朝阳顺进来,闪着粼粼波光。
警局受到三方施压。
一方是云辞,要求保释两人。
一方是郑老爷子,要求暗中解决这两人。
一方要求现在立刻马上释放书鸢。
左毅领着律师过来时,随之而来的还有另一位男士,金框眼睛,二十几岁,敛去顽劣,一身书卷气息。
左毅走上前:“二少爷,先生交代,保你二人出去,剩下的……”
他欲言又止。
云陌明白了,他等了一晚上,至少云辞出手了。
没像以前一样,坐视不管。
金框眼睛今天没穿着花花绿绿,一身工整西装,他走到书鸢面前,微微躬身,桃花眼眯起:“你好,我叫韩竞,来保释你的。”
他眼里带着不清不楚的笑。
书鸢看了眼云陌才收回视线,眸里掠过一丝惊愕:“我不认识你。”
为什么要保释她!
韩竞一尬:“我也是奉命办事。”
这女人关注点果然不一般,小命都难保的情况下,有人救她与水火之中,第一反应不是感谢,而是质问!
怪不得能让那小祖宗放在心尖上。
书鸢紧追不放,人也急了:“奉谁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