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五秒,外面才传来女孩放声大哭的声音。
慕沉跪在地上,趴着往下看,松了一口气:“你tm吓死老子了。”
云陌手上缠着消防员的保护绳,另一手抱着女孩:“别废话了,孩子接住。”
女孩的妈妈抱着女孩哭的不行。
云陌手腕上轻微擦伤,血顺着手背流下来:“简肖,抽个他的血样送去检测。”
精神状态不正常,没有理智,如果没错,这人应该是重度吸毒患者。
慕沉捡回枪:“送你去医院?”
“不用。”他绕到旁边地上捡起衣服,看了眼手机时间,笑着说:“我还有事,剩下的你处理。”
呵呵,这小子,满面春风的。
慕沉明知故问:“什么事这么急。”扫了一眼他流血的手:“命都不要了!”
云陌斜睨他一眼,笑的晃人眼:“要,这就去接。”
“德行!”
傍晚,寒流倾袭,雪嚣张的落下来。
画展接近尾声,出口处有娱记记者挤着脑袋采访,毕竟这里面来的都是佼佼者。
秦大师出来的晚,书鸢同苏衍两人就跟在后面,记者们有序的采访:“秦大师,往年都不见您参加过画展,请问这次画展是有什么意义吗?”
“是因为是您同门师兄办的吗?”
秦大师笑笑:“后者不全是,主要是收了两个小徒弟,领出来炫耀炫耀。”
“是您旁边这两位吗?”
秦大师笑的很开心,这么些年了,他终于把有徒弟这事坦露于世,不用背个「没后代」的罪名了。
“是的,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记者们:“秦大师收徒了!”
“终于肯收徒弟了。”
“您老可终于愿意收徒弟了。”
“这下我们就放心了,您老这满身才华不至于消匿于世了。”
秦大师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我这两个徒弟可不是一般人哦!”
记者们随着他的话,把问题转移到他身后的两人身上。
采访将近半个小时,一贯耐心为零的苏衍回答了一个又一个问题,书鸢不怎么喜欢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氛围。
大多数无理的问题都被苏衍拦截。
采访结束,书鸢从洗手间出来,走廊一侧的声音传入耳中。
她左耳进右耳出,打算直接走过去,苏衍余光扫到她,浑身一僵,他问:“你听了多少?”
他眼神压的很沉。
书鸢真的在他眼里看到一种异样的情绪,但看不透,她老实地回:“你要杀人。”
名字她没听清。
他心尖猛的一颤,眼里是看不见的担忧:“然后呢?”
“对方是你亲人。”
“还有吗?”
书鸢抬眸,眼睛是污浊沉淀后的干净,蒙了一层淡淡的雾气:“你要杀人灭口吗?”
“不会。”
他杀了自己也不会动她一分一毫,如果她要出去举报,那也由着她。
书鸢这才回他:“对方先想杀了你。”
即使听到了全部,也知道了他悲惨的过去,她眼里还是没有心疼,没有同情,但也庆幸,厌恶也没有。
苏衍嘴角有一丝苦笑,不知道该喜该悲。
他好像不管怎样,都影响不了她的情绪。
苏衍摸出烟点上,火光缭绕,烟雾腾起,雾化了侧脸:“你觉得我是坏人吗?”
其实他想问她讨厌他这样吗!
书鸢反应了几秒,摇了摇头。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又何尝没有可怜之处呢!
“书鸢。”他盯着她,突然叫她,眼眸里是满腔渴望的希冀:“我是坏人。”他突然有了原则:“但我不动好人。”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只要她能在万千种可能里给他一丝例外就好。
走廊里通风扇开着,把她头发吹乱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终是什么都没做。
偷偷的喜欢是小心翼翼的想要触碰,但是却连伸手的勇气都没有。
书鸢抬眸,好像在他眼里看到了不开心,总是把自己情绪藏的很深的人,第一次袒露了。
她说:“只要活着,只要快乐,所有保护自己活下去的所使用的手段,都不是坏人。”
没经历过的人,没资格劝别人回头是岸。
苏衍把目光移开,好像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她了。
她不世俗,一点儿也不。
好像被世俗染上了,又好像没有。
“你不走吗?该不会想让我送你吧!”他又变回了那个吊儿郎当,慵懒不羁的模样。
“不用,我有人接。”
她话音才落,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点了点头,走的远了一点才接,嗓音裹了蜜:“你到了吗?”
那根烟没燃尽,苏衍也没抽,借着腾起的烟雾,盯着她背影看。
有人把他的光偷走了呢!
云陌立在外面,盯着出口处,他想见她,来的早了:“刚到。”他把肩上的雪拍干净:“外面冷,把帽子戴上。”
书鸢刚好走进风口处,抬手把帽子戴上了:“嗯,戴上了。”
“怎么那么乖。”
他心里有点痒痒,想欺负她。
她口是心非:“我只是怕冷。”
电话那边男人低声笑着。
书鸢把帽子压了压,半张脸遮住,心有所念走的急,走道拐弯处,撞上了人,她颔首道歉:“不好意思。”
外面有人等,她道完歉没做停留,直接离开了。
被撞的人把鸭舌帽压的更低,抬头看过去,脸上的疤痕异常狰狞。
走到出口时,书鸢步子突然一顿。
是错觉吗!
那男人兜里有手枪的轮廓!
云陌见她突然不走了,在电话里问道:“阮阮,怎么不过来?”
书鸢瞬间就把这个小插曲抛到九霄云外了,抬眸对他笑着:“来了。”
“久别重逢的话,可以跑过来。”他说完掐了电话,把手张开,等着他的丫头扑进来。
手机传来忙音,书鸢嘟囔一声:“久别重逢?”
念叨完,她把手机踹进兜里,快步走过去:“这才几个小时——”
云陌伸手把她捞进怀里抱着,下巴搁在她头顶,来来回回蹭着:“你不想我吗?不想扑进我怀里吗?为什么不跑过来?”
“想,刚想扑进来。”她应,唇边浮出淡淡的笑:“就被你拉进来了。”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