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家没出什么大的事,如果…如果你还想见司老夫人,就赶紧回司家吧!”说罢,阿若就如来时的那般,转身消失。
司绾心里升腾起了不妙,什么叫做还想见司老夫人,就赶紧回司家?
虽然不明白阿若话里的意思,可是这不就是在说见司老夫人最后一面吗?
司绾咬咬牙,连身上的夜衣都还没来得及换,就御灵飞行离开了通瑶学院。
司绾急急忙忙地回到了司家,可是司家与往日并无不同,几个在司家门口打扰灰尘的下人,见司绾立在司家门口,疑惑地跑过来。
“家主?你不是在通瑶学院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司绾摇头,“我有些事,要找管家。”
下人连连点头,见司绾的神色不对,以为是有什么急事,赶忙领着司绾进了司府。
司府里一切如旧,管家正在与下人交代司家的琐事,远远地看见了司绾,疑惑过后快步朝着司绾走了过来。
“家主,你怎么回来了?”管家问道。
司绾扫了眼管家身后的下人,挥手屏蔽了左右,“阿若呢?”
“阿若?这……”管家也不知道阿若去了哪儿,伸长脖子四处找着阿若的身影。
司绾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说道:“罢了,你随我去昨天那儿。”
说完,司绾什么也管不了了,直接跨过长廊的红木栏,往司老夫人的念安居走了去。
管家赶忙跟了上来,“说着老夫人,我这才想起来了!前两天司老夫人就让我去通瑶学院把你叫回来,结果这有事就给忘记了!”
司绾闻言,顿住了脚步。
“昨天两天前就让你叫我回来了?”司绾心里的不妙越发浓重了。
司老夫人不会无缘无故叫她回司家,而又想起了阿若的那番话,司绾御灵飞行,只用了片刻就到了念安居。
念安居里空无一人,因为司老夫人喜欢安静,所以鲜少有人来这儿。
此时念安居的寂静显得几分阴森,司绾缓缓靠近司老夫人的卧房,轻敲了三下门,“祖母?”
里面没有半点动静,安静得诡异。
司绾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推门而入,她走进里屋,看见盘腿坐在床上,脸色煞白没有半点血色的司老夫人,心里咯噔一下。
卧房外一群紧随起来的下人,包括司老夫人的贴身嬷嬷,都被司绾叫停在了屋外。
正在司绾缓步朝着司老夫人走过去时,司老夫人却突然动弹了一下,那如枯木的嗓音响起,“丫头,你终于来了。”
司绾顿住了脚步,静静地看着司老夫人。
“是谁…杀了您?”司绾握紧了放在身侧的手。
司老夫人已经死了,如今她还能说话,完全是灵根支撑着最后一口气,为的就是等司绾来。
如果司绾没有猜错,司老夫人在两天前就已经死了,所以才叫管家将她叫回来。
“过来,孩子。”
司老夫人耷拉着脑袋,但是那双已经透着浑浊,毫无往日威严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司绾。
司绾走了过去,跪在了司老夫人面前,“祖母尚留一口气在,可是有话对绾儿说?”
“我知道,曾经的司绾已经死了,我不管你是谁,我要你先答应,就算以你的命为代价,都要保住整个司家!”司老夫人说着,颤着手过来抓住了司绾的手腕。
她的嘴角不停地溢出血,一滴一滴的血滴落在了司绾的手背上绽放,呈着暗红色,诡异而又妖艳。
“司家不会亡,我用命来担保。”司绾淡淡地说道。
司老夫人倏地笑出了声,她抓着司绾的手越发颤抖得厉害,“老婆子虽修灵一生,临死了也无东西可以给你,便…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这个秘密,关乎着扶灵王朝,南家以及顾家的生死存亡,当年…我司家勉强独善其身,也是拼上了司家所有修灵子女的命!”
司绾眸光暗了暗,她回想起司家司晓那一辈的人,都是些碌碌无为的庶子庶女。
而在二十年前死了的司家子女,全是修灵天赋极高的人,若是他们还活着,司家绝不是今天这个情形。
“还有个事,你必须得答应祖母。你与南公瑾有婚约,祖母希望你能够答应祖母,无论如何都要嫁给他,助他…成大事!”
司绾一愣,“嫁…嫁与南公瑾?”
司老夫人笑着摇头,没有再多说别的。
“还有一样东西。”司老夫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颗小珠子放在了司绾手上,“这是千灵田,你拿着…说不定日后有用。”
司绾扫了眼手上的珠子,随即收入了袖中,“多谢祖母。”
随后司老夫人惨淡一笑,拉着还跪在地上的司绾坐在了身侧,整个人靠在司绾的身上。
“杀我的人…是顾家那个老不死的东西,我跟她争了一辈子,最后还是栽在了她的手上。若以后还有机会,你替祖母报仇……”
“那个秘密就是…侯非侯王非王……”说罢,司老夫人的声音逐渐下落,抓着司绾手腕的手也掉落了下去。
司绾怔怔地看着前方,感受到怀里的祖母,生命正在流逝。
她与祖母不算熟识,见的面都能用手指数过来,祖母对她不算偏袒,不算为难,大概从见到司绾的第一面,就知道她已经不是真正的司绾了。
所以对她总是有几分戒心,可如今死了,唯一能够托付的人又只有她。
司绾又细细想起祖母临终前说的那个秘密,侯非侯王非王……什么意思?
为什么顾老夫人要杀了祖母,祖母又为何一定要她嫁给南公瑾……这一个个谜团浮上了司绾的脑海,让她头疼万分。
司绾缓缓起身,将祖母放在了床上,走到了卧房门口。
外面已经围了一圈人,都伸长脖子看着里面。
“召集司家家会,只要是司家在籍子女与长老,带着子女无论在做何事都赶来司家,准备好足够的丧服,司家上下守丧七日!”
司绾说着,泪水不知何时已经落下,她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在哭泣,大概是对祖母逝去的惋惜。
又可能是想起了前世的林家,她都没有机会为父亲守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