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孩子又如何，这并不是他谋害你的理由，你觉得那两个孩子有他这么一个父亲，以后能成什么样子？！”
“不如趁早让聂觞得到惩罚，也许对于那两个孩子来说也是解脱。而且是他犯罪在先，理应受到制裁，那是他该得的！”
司绾哼哧哼哧地说道，也是替阿素觉得不公平，也觉得气愤。
可是阿素这次没有将司绾的话听进去，她站起了身，站了好半一会儿后，又坐了下去。
她回过头看向了司绾，欲言又止。
司绾是了解阿素的，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司绾握紧了阿素的手，说道：“你不要因为两个孩子而就对一个想要杀你的人心生同情，甚至是想要原谅他。”
“他不会因为你的动容而感到忏悔，他只会觉得你软弱好欺负，会更加地变本加厉地对你！”司绾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心善，可是也绝对不能够到纵容要杀你的人！”
阿素敛下了眸子，遮住了满眼的纠结，司绾没有催促她，只是静静地陪着阿素坐着，等着她自己想通。
这种事情，司绾越说反而越是让阿素越不知所措，索性就让阿素自己慢慢想通其中。
结果阿素抬起眸子，看着司绾的眼里依旧是复杂，她似乎是在纠结，半会儿后开口说道：“夫人……不如，就跳过这件事吧，我也觉得聂觞不会再有那么大的胆子了，毕竟这一次也算是个教训。”
“若是我们穷追不舍，我可以没了后顾之忧，那两个孩子却是没了父亲啊，他们才几岁，从小背上了杀人犯的孩子的名头，就算是程未央父亲官再大，也是摘不了的。”
司绾听着阿素的这一些话，心里略微有些失望，她皱起了眉头，缓缓收回了握着阿素的手。
阿素注意到了司绾的这个动作，眉头也是深深地皱了起来。
可是她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并没有错，聂觞虽说是个狼心狗肺的人，但是他胆子小，若是再来杀阿素一次，司绾是铁定不会放过他。
就算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官，聂觞也不会再对阿素动手，他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至于那么蠢。
阿素是真的被程未央的话给动摇了，对于聂觞，心里突然就释怀了，觉得自己现在只想跟狄青归隐，成亲生子，是她现在最想的念头。
司绾叹了口气，她看向了桌上那些菜，目光却是涣散没有聚焦。
“你这样对狄青也不公平啊，虽然聂觞不会再对你下手，那他也许会对狄青下手。而且你对聂觞仁慈了，你让狄青怎么想？”
阿素愣了愣，说道：“他能如何想……我又不是对聂觞旧情复发，我只是怜惜他的两个孩子，若不是因为他的这两个孩子，我会对聂觞这种人心软吗。”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对聂觞旧情复燃了，可是狄青不会这么想啊！聂觞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聂觞了，他能够随意的找人杀你，就会去杀第二个人！”
“若是任由他逍遥法外，他会觉得没有人能拿他怎么样，到时候只怕会变本加厉，日后还会有更多的受害者！”
看着阿素那副迷茫的样子，司绾都觉得心急。
她就不应该带着阿素来这儿，结果没有劝到程未央帮她们一起扳倒聂觞，还让阿素听了程未央的那些话，产生了动摇，还想要原谅聂觞。
“你自己想想你曾经是怎么过来的，因为聂觞，险些被逼着去死，若不是我们之间有缘，说不定你现在都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让你感激我，而是想让你想起你曾经的那些不容易，那些压迫着你几近死亡的事情你都忘记了吗，那些东西可都是拜聂觞所赐！”
阿素沉默了下来，她咬咬牙，放在膝上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她怎么会忘记曾经，被自己父母指着鼻子骂不要脸，被村里所有人骂，那些时候她怎么会忘！
阿素咬着牙，接着浑身都在发抖。
司绾走过来将阿素抱在了怀里，阿素将脸埋入了司绾的怀里，身子抖得越发厉害。
“夫人……你所说的我都知道的，也都明白，我曾经受过的苦我怎么可能忘记，若不是夫人救了我，给了我第二次性命，我又怎么会有今天！”
“夫人你说得对，我绝对不能因为聂觞的两个孩子而心软，多余的善心没有用，不如为自己讨回公道，那才是最有用的事情，对于聂觞这种人心软，就是对自己的不公平！”
听着阿素的话，司绾知道阿素终于是想通的，悬在心上一颗石头也终于是落了地。
司绾揉着阿素的脑袋，说道：“你想通了是最好的，你知道我有多怕你真的原谅了聂觞，我也总不能强迫你，逼着你去找聂觞复仇吧。”
“不过你一旦原谅了聂觞，那么程未央就得逞了，她说那些话我觉得意并没有那么单纯，只是为了说给你我听，就像刚才那样，若我也动容了，就真的纵容聂觞无法无天了！”
阿素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擦干了脸上的泪，说道：“还是夫人比我看得通透，若是没有夫人……我都不知道自己死了多少次，吃了多少亏。”
“没夫人的话，就算是我那次跳河没死，怕也是苦命的份儿……”
说着，阿素苦笑着摇头。
司绾拍了拍阿素的肩头，说道：“我说了嘛，我们之间有缘，我虽说救了你，但是你也帮了我特别多，我们二人正好就是互补！”
“而且这件事，你是局内人，自然是容易被迷惑。我这个局外人虽然没什么用处，却也是比你看得自然通透许多！”
说罢，司绾便拉着阿素离开了包间，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坐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后，司绾叹了口气，手指不停地在打转。
“虽说现在好是好了，可是没有将程未央拉到我们这一边，也不知道等告诉了我夫君后，他还有没有别的法子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