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绾揉着心口，看着那些血腥的东西，心里跟胃里都是不大舒服。



    特别是看见聂觞的脑袋被砍下来的那一幕，司绾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本聂觞行刑，南公瑾是打死了不愿意让司绾来，毕竟这么血腥的东西，司绾看了也受不了。



    可是司绾也是恨透了聂觞，不仅仅是阿素跟自己被绑架的事，还有那些死在了聂觞手上无辜的灾民，司绾也想要亲眼来看看聂觞是如何下的地狱！



    虽说聂觞已经算是十恶不赦，但是无论如何，他始终是赵母的亲生儿子，养育这么多年，说是一下子就割舍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来之前，赵母用自己所有的积蓄买了一副棺材，司绾本想帮赵母买一副好棺材，赵母却是怎样都不肯。



    说是聂觞害了那么多人，还险些害了司绾，他实在是不配用司绾买的棺材。



    见赵母如此坚持，司绾也没好再买，只能任由着赵母去。



    而此时，那口棺材被江府四个护卫抬了来，放在了尸体的面前，正在护卫想要上去将聂觞的尸体放进棺材里，程未央却是瞪了眼他们。



    而赵母也没有急着让他们将聂觞的尸体放进棺材里，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退到一边。



    程未央缓缓抬头看向了赵母，眸子里的猩红与恨意，仿佛下一刻就要扑向赵母一般。



    赵母也没有先行搭理程未央，转身走向了抱着两个孩子的程府护卫，两个下意识一躲，结果看见了一旁的司绾，便也就站在了原地。



    “他们叫什么名字啊？”赵母的语气放到了最柔，看着两个连哭晕过去后都在抽泣的孩子，心里也是一阵疼惜。



    “大少爷……”



    “闭嘴！”程未央打断了那个护卫的话。



    “凭一个区区贱妇，也配知道我孩子的名字？！”程未央从刑台上跳了下来，径直走到了赵母面前。



    “你就是我夫君的生母？”程未央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质问道。



    “我就是赵真的母亲。”赵母没有任何畏惧地就对上了程未央的眸子，回道。



    程未央冷笑了一声，“赵真？你的儿子如今就在这刑台上，身首异处……虎毒不食子，你到底是她亲生母亲吗，为何一定要害死他呢！”



    “他自己做了恶事，难道还想让别人替他赎罪吗？”赵母深呼了一口气，看着程未央时，眼眶都红了一圈。



    阿素在后面扶着赵母，她想说些什么去反驳程未央的话，可是赵母却紧紧握着她的手，阿素也才将话给咽了回去。



    “你何必说得如此好听，什么害死他就是为了赎罪，那如果我夫君从一开始就认你，给你银两让你自己养老，你还会来京城指认他吗！”



    “你为的不过就是你自己，因为无人赡养你，因为我夫君高估了他母亲对他的爱，他以为你是他的母亲，为了他可以做任何事，所以他选择不认你，若是他认了你，他便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你却因为这一点，而指认我夫君，生生地将他害死了，天底下怎会有母亲做到你这一步！”



    赵母的身子一阵虚晃，好在是阿素在后面扶住了赵母，这才稳住了赵母的身形。



    阿素也是再也忍不住，冲着程未央便说道：“你这叫什么话，若是一开始聂觞便接了娘来京城，而不是改名换姓，直接对外说自己的生母死了！”



    “若是他真的做到了这一步，也不会有什么欺君之罪，他自己自作孽不可活，你还在这里强词夺理！”



    程未央将目光落在了阿素的身上，朝着阿素走近了一步，“你现在最好把嘴闭上，我不想跟你争论，我也不想说你，毕竟你这种虚荣的女人，我说一嘴都嫌脏。”



    阿素握紧了拳头，还想要说什么，赵母却拍了拍阿素的手背，说道：“她如今受了刺激，别搭理了。”



    阿素咬咬牙，说道：“她的话实在是难听，还如此的强词夺理，母亲你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 她失去了自己的夫君，我失去了自己的儿子，我们……”



    “你不配叫他为你儿子！你害死了他，竟然还有脸说什么他是你的儿子？！若是他真的是你的儿子，你又怎么会忍心看着他去死呢！”



    程未央直接打断了赵母的话，指着赵母的鼻子便吼道。



    “我养育了他这么多年，不是为了让他做这不忠不义之人。他害死了那么多人，也都是有我的过错在里面，若非是我将他养大，让他出去害人，那些无辜的人也许就不会死。”



    “所以既然有处决他的法子，我自然要贡献一份力量，也算是……他将命还给了我。”



    “你是如何腆着一张老脸说出这种令人作呕的话的！”程未央情绪更加激动了起来，她又朝着赵母走近了几步，阿素直接挡在了赵母的面前，将赵母护在了身后。



    “若是你真有做母亲的心，你也就做不出这种事来！莫非他过得好就是碍了你的事，你非要亲手毁掉才够吗！”



    “你根本就不配为人母！”程未央竭斯底里地吼出了这句话。



    赵母愣住了，她眸子里的眼泪似乎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竟然就堆在眼眶里，迟迟没有流出。



    “你这话说得才是可笑，莫非就要一味地纵容孩子，他杀人放火了你就在一旁支持，他烧杀掳掠是不是在你眼里也是理所当然？！”



    “他来日杀了你，你是不是也得笑着感激并且接受下来？！是不是只有这样才能够配得上称之为人母？！程未央你回头看看你的两个儿子，若是按照你的说法……你的两个儿子以后就是第二个第三个聂觞！”



    “希望到那个时候，你还能够像今天这样说出这些毫无伦理的话！”阿素直接给程未央怼了过去，看着程未央执迷不悟的样子，阿素的气也是不打一处出。



    明明聂觞对程未央也是苛责薄待，阿素是如何也想不通，为何程未央就这么对聂觞执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