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舒想起来《宋史》有过记载,北宋的宫廷筵席共分三级。
一级大宴在集英殿举行,二级宴会在紫宸殿,三级小宴在垂拱殿。
宗舒带着林灵素进了宫,被魏公公领到了集英殿。
这种一级大宴有两种情况,一是太皇太后的寿诞辰宴,第二是招待重要的国外使节,显示泱泱大宋的风范与实力。
魏公公告诉他,今天宴请金国使者。
太子、公主和大臣们陆陆续续来到,宗舒坐在了太子身后,往两边一看,来的不是皇子、公主,就是王公大臣。
再一看,缨络和珠珠坐在一起。珠珠不是缨络的表妹吗?
看来这宴会,把关不严呐。
三皇子赵楷和九皇子赵构也在,时不时地往太子这边扫上几眼。
不一会儿,蔡京、童贯也都来了,蔡京后面还坐着蔡修,这也是夹带私货啊。
其他人,宗舒不认识,从官服上看,品阶都不低。
金国使者们来了,几个金国汉子簇拥着一个女子走过来,找到右首席位坐下。
这女子的面部还戴着一层薄纱。宗舒坐得比较远,看不清楚。但从身材看,很正点。
这时,不少人的目光朝这边投过来,宗舒一看,这些人都看自己的!
看到缨络也是一脸幸灾乐祸地笑,宗舒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当时在街上拍驴屁股,主人就是这个金国女子。
在这种场合之下再见面,好尴尬呀。
随着殿头官一声喝,徽宗在刘皇后的陪伴下进场了。
大家马上离位跪下,而金国使者仅仅是站起来而已,显得十分傲慢。
“今日大宴,不必多礼,都坐下吧。”徽宗说道。
坐下后,徽宗朝太子这边看过来,发现了林灵素和宗舒,显是有些吃惊,这两人不是对头吗,怎么坐到了一起?
蔡京和童贯等人也看到了林灵素与宗舒在一起,他们听说林灵素拜宗舒为师,以为是传言,现在看来就是真的。
宴会开始了,大家边吃边观看大宋宫廷歌舞。
一曲舞罢,金人席位中站起一人道:“你们的歌舞,不好看,不如我们金国的歌舞。”
金人说话太直接了,皇帝、大臣们都在这里,颇有些挑衅的味道。
集英殿里,顿时没人说话了,这往下还怎么进行?
这时一个人站起道:“完颜王子,两国歌舞,各有千秋。不若,你们也表演一个?”
林灵素悄悄告诉宗舒,这个人就是高俅。说话的金人是金国小王子。
不管是书中的,还是电视中的,高俅的形象都是矮大紧,现在看,不是那么回事,高俅看起来,还是蛮帅的。
也难怪,当过苏东坡的书童,长得应该不会太差。
金国小王子一拍手,那个戴纱巾的金人女子站到了舞台中央,一帮金人汉子站在了女子的身后。
没有背景音乐,金人汉子拿出了弯刀,嘿嘿嗬嗬地叫着,以此为节奏跳将起来,显得威风而刚猛。
戴面纱的女子柔弱无骨,像水草一般扭动着腰肢,洁白修长的双手在头上舞动,看着宗舒的荷尔蒙激素迅速上升。
宗舒看得过瘾,但其他人就不爽了。
因为金人这是在挑战朝廷的底线呐!太欺负人了。
进入大殿是要把刀枪等武器放下的。今天,看在是金国使者的份上,没有对他们进行严格控制。
但是这群金国汉子,居然把弯刀也带上了。
万一这些虎狼之辈,拿着弯刀,一拥而上,岂不是把皇帝都给砍了?
高俅担任殿前司都指挥使,掌握着禁军。
如果连皇帝都保不住,高俅就不用干了。此时的高俅,脸上汗涔涔的。
高俅正想壮胆喝斥,谁知道金人的舞蹈跳完了,回到了座位上。
殿中众人均是松了一口气。
宗舒低下头就吃,咸豉,爆肉、双下角子、莲花肉、油饼、骨头、胡饼、假鼋鱼、旋鲊、瓜姜……
一道道吃过来,味道不错,也仅仅是不错而已。
怎么回事?宗家送到宫里的味精呢,怎么没有放?
难不成这年头,还得出赞助费才可以?
又或者是,缨络把这些味精贪墨了,没有送到今天主理的厨师那里?
不一会儿,上来了一盆汤。林灵素介绍说,这是京城有名的“饮子”,就是一种汤。
宗舒一尝,熟悉的味道,绝对是加了味精的。
这时,从徽宗到大臣,明显感到了“饮子”的不同,这味道,鲜呐。
金人使者把面前的“饮子”喝光了,早有人又端上了一盆。
“高俅,今日的饮子,倒是可口,与往日大不相同,是放了什么了?”
徽宋不仅仅是个书画大家,也算是个美食大家。
高俅一时不知所措,踢球、书法、诗词是他的强项,但美食方面的确没研究。
宗舒一听,机会来了,这是为宗氏味精做广告的好机会呀。
此时如果不宣传一下,岂不是白白赞助了?
宗舒霍地站起来,大喊道:“师,啊,陛下,我知道放了什么。”
大殿里站着的人本就不多,再加上宗舒这么一喊,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这边来。
“这里面,放了味精,这是我宗家最新研制出来的调味品,与食盐、酱油、醋有得一比。”
宗舒感觉力度还不够,说道:“今天晚上的味精,是我宗家花费巨资,我亲自带人,历时半月制成,珍贵无比。请大家好好品尝。”
只有这样讲,才能卖给这些王公大臣们,才能卖个好价钱。
“宗舒,这味精,果然独特。你亲自下厨做的?这个,君子远庖厨,”
徽宗感到说不下去了。因为,这厮哪里是君子了?只不过,前些日子这小子把他当作一字之师,这才忍不住提醒他。
天子门生,居然跑到厨房,这成什么话?
这小子当时跪下,说什么“一字之师”,徽宗现在忽然有一种被套路的感觉。
君子远庖厨,少爷会烹煮!
很丢人吗?在这个时候,是有些,不上台面。但为了银子,面子算什么?
金国小王子忽然提出,好菜好宴,岂能没有诗文佐酒?
金国愿意和大宋比赛诗词,双方各出一人,输者要让出一座城池。
从皇帝到大臣,心中暗喜,比赛诗词,这不是我大宋的强项吗?
金国使者这简直是在自取其辱嘛。
难道金国为了共同灭掉辽国,让出一座城池向大宋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