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万兴听到这话,忽如一场及雨,连忙上前几步亲自请了谢泗泉入内“谢家主,快快请进,黄某恭候多啊”
谢泗泉也没跟他客气,径直走到最前,在师椅上坐了,问道“大伙儿商议的如何”
众人七嘴八舌,各商号财不同,出的东西也不一样,上城的老派盐商并不愿意参其中,只派了子侄辈过来送了两千银元,算是走个过场,而下城遭了匪患的人家表现也不尽相同,人吓破了胆子,在主张息事宁人,而黄万兴和沈家则主张彻底清除,永绝后患。
谢泗泉坐在那刚想开口,忽肩上搭了一只手,谢璟微微弯腰凑近了低声道“舅舅别吭声,一会他们求您。”
谢泗泉心思一动,坐在那等着。
果,没过一会这人就把话题转移到谢泗泉身上,无他,谢家枪。
上城谢家出五十人,二百杆枪,他们自己一家显是用不了的,那么出借的这枪谁家能多分一,显就对哪一家更为利。这年头,兵荒马乱,谁也不想白白死人,能保全一条性命才是最紧的。沈家仗着和谢家是交,上前说了软话“谢家主,沈家祖上可是和您家里八拜交,这回剿匪,无论如何一匀沈某一枪支”
其他家听见,也纷纷上前,吹胡子瞪眼道“怎么,就你沈老大家里的儿郎性命值钱,老子手下的兄弟们命如草芥吗”这人一边说着,一边转头向谢泗泉拱手道,“谢家主,某虽你平日没什么来往,但素来敬重你为人,知道你重义气、讲公道,这次出人剿匪,你谢家既拿出这么多,当立首功别的不多说,赵家只服你谢泗泉一个,手下十个儿郎,全都交于你,剿匪事,听你号令”
这话说得相当漂亮,既里捧了谢泗泉,又暗中赵家人马占了一份儿谢家枪支名额,实在高。
在场许多人听出,跟着也嚷嚷起来。
谢璟负手站在谢泗泉身后,轻轻咳了一声。
谢泗泉便开口道“诸位所言,谢某惶恐,只是剿匪事凶险万分,云梦山上枪炮无眼,怕无法承担此重任。”
在场商户谁人不知凶险,越是如此,才越想抱紧谢家大腿。
“谢家主过谦了,谁人不知你十岁起就做上家主位,能出众”
“是是,谢家主精强干,人中豪杰”
一间说什么的都,也人躲在后面没出声。
这几家和谢泗泉素来不合,在心里暗暗讥笑,认为谢泗泉这是当了冤大头,这么多物资,拿来做什么不好出人剿匪,折损了自己的量去救别人家的儿子。
谢泗泉被捧了一阵,面上略推让几句,也没再拒绝“那既如此,谢某也只能临危受命,不再推辞了。”他话锋一转,又道“只是授命在外,凡事都立个章程。”
众人道“谢家主但说无妨,咱们都听着”
谢泗泉“西川盐商由来已久,往日各争长短,不如趁今日这个机会组建一个西川商会,互利互助,大伙说如何”
谢家一来,就出人出枪,一间没人敢跟他争,谢泗泉既开口说了这话,人心思灵活,第一个站出答应下来,其余人互相看看彼此,也纷纷应下。
因山匪作乱,间仓促,也没算什么日子,当天就成立了西川商会。
在各大商号推举下,谢泗泉坐上了头一把交椅。
人面上同谢泗泉贺喜,心里却在滴血,他们哪里不知道这头把交椅的分量多重,西川上、下两城,怕是后只听一家的话了。人懊悔前没多拿物资出来,虽不及谢家,好歹能在商会先争一个好位置,也心里酸涩极了,看着谢泗泉和他身下那把椅子,眼红得不。
西川商会事,比谢璟想的容易得多,几乎没什么异议就成了。
谢泗泉回来的路上,坐在马车里都一改常态,脊背挺得笔直。
谢璟笑着问“舅舅,那椅子舒服”
谢泗泉感叹“那可舒服了。”他视线转到谢璟身上,“你这招妙啊,在西川从未这么扬眉吐气过,今天真是不费一兵一卒就这么解气,你瞧见那人的老脸没”
谢璟点点头。
谢泗泉乐得不“那老头子前就阴阳怪气,刚才喊会长的候,脸都绿了,可真痛快。”
谢璟道“过段间他们会来求您。”
谢泗泉“为何”
谢璟“剿匪一事,家主留守西川,他们子侄辈随同往。舅舅手里枪多人多,他们为了家里小辈的安危,或想躲在后方,或想糊弄了事,总舅舅来统筹安排,他们自会来求您。”
谢泗泉问“这也是白家九爷教你的”
谢璟笑了一声“嗯,他很厉害。”
谢泗泉酸意“也很厉害。”
“嗯,舅舅也厉害。”
小外甥听话,他说什么都顺着,谢泗泉只觉得像是一拳在棉花上,正想再同他说什么,忽就听到外面人骑马追来,一叠声喊他。
谢泗泉让车夫停下,掀开马车帘往外看了,果是前商议剿匪事宜的一位商号的人。
对方一边骑马跟在一旁,一边拱手笑道“谢家主,家主人一直敬佩您的为人,今日见后,更是为您深大义所感,特意让小人请您一叙,前头已摆下酒宴,请谢家主赏光。”
谢泗泉道“你家主人是何人”
来人道“家主人姓赵,下城东江盐场就是家产业。”
今天议事的候,见的人多,谢泗泉隐约记得个赵姓的商人很上道,一直站出来为他说话,便客气道“原来是赵老板,久仰大名,本应去见见,但家中实在事多。”他指了指一旁的谢璟,“这不,身边带着个小孩儿,他不惯在外头吃酒,得陪着回家。”
对方瞧了,小心问道“这位小公子看着面生”
谢泗泉笑道“不常来下城,你不认得他,这是福泉庄少东家。”
谢家产业里多“泉”字命名,其中福泉庄最大,专做盐货,谢泗泉这么一说,对方立刻领悟,喊了一声少东家。
谢泗泉对这赵家更添了几分好感“你回去同你家主人说,改日做东,请他来上城吃酒”
来人忙答应下来,拱手送马车离去。
马车轻微晃动,谢泗泉手肘撑在一边膝盖上,侧头看了谢璟片刻,视线落在他空荡荡的耳垂那,忽笑了下,伸手去捏“璟儿,你今日做得好,舅舅送你样东西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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