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上了楼,青嫣将吴清野和王明翰请进了房门,对着想要跟进去的李蓁蓁道:“这位娘子看着真是眼生呢,想必是第一次来我苑中吧?”
李蓁蓁很是瞧不起这种服侍人的女子,她就是不卖身也是卖艺的,都是一些下九流的营生,怎配和自己说话!总觉得这世间除了宫里的娘娘公主就数自己最为高贵,对青嫣说话的语气也是阴阳怪气的,“我只识得几个闺中的好友,站在街头卖弄的我怎么会和她认识呢?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李蓁蓁骂完青嫣,径直进去坐在了吴清野的身边。幸亏吴清野和王明翰先进屋坐定了,不然面子上定会挂不住。
青嫣也不同她生气,解下敞篷叫给婢女收了身段轻盈步入室内,她面不改色依旧笑盈盈的轻坐在了王明翰的身旁。道:“公子,今日备下的是云南大叶种,从京城往云南边境采购,很是金贵,要尝尝吗?”
王明翰听着青嫣柔柔软软的话语,又坐在自己身边时不时还飘来丝丝茶香,面色霎时像是吃醉了酒,红了起来不敢说话了。
李蓁蓁跟在身边,吴清野也不像以前一样对着大家侃侃而谈,便什么都顺着青嫣的意了:“姑娘准备了什么就上什么吧。”
青嫣将金箔包着的茶丸放在了釜中,直接煮开了,分开倒在了吴清野和王明翰的茶盏中,轮到李蓁蓁跟前时,青嫣却停了下来,妩媚一笑道:“娘子怕是不喜欢我做的茶,待会就让三少爷亲自给娘子煮吧。”
吴清野没看明白青嫣为何要说这话,急忙道:“我们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姑娘的茶艺而来,怎么会不喜欢呢?就让我家娘子也尝尝姑娘煮的茶。”
李蓁蓁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觉得自己的面子很是挂不住,却又不好当着吴清野的面发作,只向吴清野撒着娇道:“我还从来都没尝过夫君煮的茶呢,今日就借茗香苑的宝地给我煮一壶吧。”
李蓁蓁不动声色将茶釜放在了炉火上,又从袖中倒出一撮泡竹叶扔进了茶釜里。
吴清野被缠磨的不好意思了,只好亲自上手给李蓁蓁煮茶吃。在青嫣的指导下,又填了一些水到釜中。煮好后先给李蓁蓁倒了一杯,又向王明翰和青嫣的杯中去倒,却被青嫣给制止了,“三少爷煮给少奶奶的茶,我们可不敢喝,怕她生气呢。”
王明翰听见青嫣说了句“我们”,心里真是乐开了花,急忙道:“对,这是你给你家娘子的,我们就不喝了。”
李蓁蓁心里只窝火却不敢当众说什么,将吴清野倒给自己的茶猛一口饮干净了,起身对吴清野道:“我不大舒服,就先回去了。”
吴清野还没反应过来李蓁蓁因何不高兴,她就拉上婢女春羽跑出去了。吴清野赶紧给王明翰和青嫣赔了个不是后,追了出去。
青嫣喊进来婢女,嘴角微笑,语气依旧温柔:“将那小娘子用过的东西都拿出去吧,包好了送到吴府,若是她不收,就放在吴府门口。”
婢女自收了一应李蓁蓁用过的东西,连地上的坐垫也拿了出去。
王明翰一脸懵,问道:“姑娘,这是为何?”
青嫣莞尔一笑,道:“很多人瞧不上像我这等茶艺女侍茶女,却对茗香苑的门楣趋之若鹜,自认来一趟茗香苑就像是给自己脸上贴上了金箔,身份也高人一等。公子,你说我要是以茗香苑的名义再送一套礼物给三少爷的小娘子,她的身份会不会更高了呢?”
王明翰嗤嗤一笑,对青嫣的小机灵佩服的五体投地。
吴清野追上了李蓁蓁,拉着她的衣袖问道:“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李蓁蓁只哭不说话,春羽上前一步道:“茗香苑的青嫣姑娘在欺负我家小姐,姑爷难道没看出来吗?”
吴清野经常在茗香苑喝茶,他知道青嫣的性子,虽爱开玩笑,绝对没有欺负过谁。他替青嫣解释道:“你第一次来,不知道她的脾性,她是顶和善的一个人。只是爱开一些小玩笑罢了,她是见你我新婚,故意耍着我们玩呢。蓁蓁你想多了,绝没有欺负你的意思。”
春羽又呛声道:“姑爷还替那姑娘说话呢,这不是非要惹得我家小姐不快么?”
吴清野反感极了,他对忠心护住的下人很赏识,但对这种只维护自己主子不懂尊重他人的下人可是反感之极。母亲身边的蔷薇就已经让人很厌烦了,现在自己身边却又多了一个春羽和自己呛嘴,连带着李蓁蓁也讨厌了。
他瞪了一眼春羽,道:“以后记住,我同娘子说话时不要插嘴,站到一边,自己掌十个嘴!”
李蓁蓁听见吴清野不高兴了,立马收了眼泪不哭了,开始维护她的丫鬟:“夫君,不要生气了,是春羽不懂事。也怪我,我第一次来茗香苑,没看出来青嫣姑娘是在和我玩笑,以为她是在故意捉弄我,我去给她赔个不是吧。”
李蓁蓁就要折回去,吴清野拉过了她,道:“算了,下次再去的时候说吧,我们出来的时候也太久了,回去吧。”
吴清野自己驾了马车,将李蓁蓁带回了吴府。刚进府没多久,李蓁蓁就开始喊肚子疼,而且肚中咕咕直叫,急急向厕中狂奔,呼啦啦一泻千里。反复如此,足足将腹中的东西清理了个干净。吴府的人吓坏了,吴清野更是被吓得不轻,才娶进门一日,就让李蓁蓁生了重病,可怎么向李家交代。
吴清野让陆离跑去请了郎中来,把了脉又询问了饮食,只说怕是吃了什么催泄的东西,可李蓁蓁自己丝毫想不起她吃了什么不合适的东西了。
这边吴清野还在为李蓁蓁吃坏肚子的事焦心,那边陆离就回来了。两人溜进书房嘀嘀咕咕说了半晌的话。
吴清野果然猜得没错,李浦深的门庭招待的人非富即贵,陆离在李府后门前守了半日,才看到出来的人是兵部尚书刘逸群。
这就对了,所有的事儿都能串联起来了,德元王爷和兵部尚书相互勾结,藏匿了那批军药,后又利用李浦深笼络的药铺进行将药品换了包装售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