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亭从朝中被悄悄叫了回来,坐下来一言不发,沉思半晌,始终也没想出个好主意来。
“父亲,清如……清如也是一时糊涂,要不就放过她,以后就让她离佩兰远点。”许宝玮试图替吴清如说好话,希望许敬亭能网开一面,不要惩处吴清如。
虽然许宝玮也非常气愤吴清如的做法,但碍于夫妻情面,又是自己有错在先,终究还是不忍心再伤害吴清如。
“不行,我们许家决不能出现这种阴损的人!”许敬亭说着看了坐在一旁的许邹氏。
正妻毒害小妾的戏码在他身上就出现很多次了,自己一直碍于很多事情不能追究许邹氏的责任,但此番轮到了自己儿子身上,他决不能在任由此风盛行。要是自己当年能拿出严厉的手段来处置,自己妾室所生的孩子就不会各个夭折,玉竹也会呆在自己身边,更不至于自己的亲生骨肉流落在外让一个乞丐抚养。
现在想来依旧让许敬亭心痛不已,所以对此番这件事,决不能手软。若不追究吴清如,谁能保证她以后不会迫害佩兰和佩兰的孩子?
“先将她关进暗室,等报了官押进牢狱关两年,再托人去给吴家报个信,让他们知道一下就行。”许敬亭冷漠的答道。
许邹氏和许宝玮一听,这怎么行,自己家的私事怎么能报官下牢狱?
“老爷,这样让旁人听了岂不笑话我们家?”许邹氏急忙问道。
“是啊,父亲,不能报官,报了官许吴两家的脸面都没了!就小惩大诫一下,有了这次,清如再也不敢了。”许宝玮也在一旁求情。
“如果这次放过她,将来你一定会后悔!”许敬亭瞪大了眼睛,指着许宝玮的鼻子骂道:“不管妻还是妾,生的孩子虽然有嫡庶之分,但在血缘上与你来说都是一样的,你且莫要因为她是你的妻,做了害人的事就网开一面,若继续放纵下去,将来最终会害了你。就听我的,先将她押进暗室再报官!快让小厮们去办!”
许敬亭说完不再理会许邹氏母子,转身往书房去了。
许宝玮看着母亲,一脸着急,急问道:“母亲,这可怎么办?”
许邹氏搓了搓手心,思忖了一小会儿才道:“你父亲这边我先应付着,你赶紧让人去通知吴家,让他们赶紧带清如回去,往后在想办法。”
“好,好,我这就让人去通知吴家。”许宝玮着急往外跑,却被许邹氏一把拉住,又嘱咐道:“你让清如身边的陪嫁丫头去报信。”
吴夫人得到消息,向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见吴管家进来,急忙问道:“你去告诉老爷没有?他快来了没有?”
吴管家眉头一皱,一副苦瓜吃多了难以消化的模样,道:“已经通知老爷了,可老爷穿出话来,这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不愿意管!”
“什么?他不管?他这是睁眼看着清如被下大狱啊!不成,你再去请,我这就收拾好去许家给人赔罪去!”吴夫人说着就让夏荷收拾行装。
吴管家被催着有去宫里请吴远山,吴远山被催的招架不住,这才不情不愿的乘坐轿子往家赶,刚走到半道就遇见吴夫人乘坐的马车哒哒疾步走了过来。
吴远山撩开轿帘朝马车喊道:“你们去哪里?”
夏荷朝车里汇报道:“夫人,是老爷回来了。”
马车停了下来,吴夫人掀开窗帘,看着对面的吴远山欲哭无泪,道:“老爷,你跟我去许家给人赔罪吧,我不能看着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被下大狱啊!”
吴远山满脸怒气,呵斥道:“大街上你胡乱说什么!快回去,老子我丢不起这脸!”
“老爷,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她也是你的女儿呀!”吴夫人继续哀求着。
“那你要去就去,老子不管了!”吴远山说着便放下了轿帘,不再理会吴夫人,让轿夫抬着走了。
夏荷见状,急忙规劝道:“夫人,要不我们先回去,兹事体大不能莽撞行事,还是要与老爷商议的。”
夏荷的身边还跟着回来报信的吴清如的丫头,见大家不管自己小姐的死活,要回去了,急忙道:“夫人,事情紧急不等人,这会怕是姑爷他们已经去报官了,去晚了小姐怕是就被带走了。”
石燕狠狠瞪了一眼那丫头,道:“许家难道就真的不顾自己的脸面了吗?只吓唬一下你就没了分寸。”
吴夫人思虑了一会只好先打道回府,和吴远山先后脚进了府门。
“老爷,你可不能不管清如的死活啊!要是许家真的报了官,那我们清如就完了!”一进门,吴夫人就追着吴远山的脚步哀求。
“完了就完了,又不是我让她完的!”吴远山气呼呼骂了一句,就进了书房。
夏荷连忙让小厮们去请吴清川和吴清野两位少爷,这个时候多一个人帮忙总是好的。有两个少爷帮着说话,老爷总归会心软的。
“老爷!老爷!”吴夫人使劲敲打这紧锁的书房门,希望吴远山能出来商量商量怎么搭救吴清如,可书房里就像是没有人似的,里面一声应答也没有。
“爹,你开开门啊!”吴清野见里面没有动静,也急得叫了起来。
“怕不是爹被清如气晕了过去?”吴清川一句话让周围的人更加着急无助。
吴清野不由分手两脚踹开了书房门,没想到吴远山正坐在躺椅上掩面哭啼,好歹人是好的,没有被气晕过去,大家这才舒了口气。
“真是作孽啊!我吴远山生养的孩子做出这等阴损的事,我还有什么脸面去求人许家放过她?”吴远山抽噎着骂道。
吴夫人一步上前就跪在了吴远山的脚边,哭着道:“就算清如做错了事,可她不能被下大狱啊,老爷,我们得救他啊!”
“爹,娘,不管怎样,我们先去求求他们,让他们先别报官,其他的事都好商量。”吴清川安慰道。
“是啊,事情具体是怎样的,我们也都不清楚,只听了一个丫头报的信我们就慌了手脚,还是先去许府问问清楚吧。”吴清野也附和,他也比较赞成大哥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