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管家前脚到荷庄门前,没想到陆离带着芫花和找来的乳母驾着马车也到了荷庄。吴管家见是陆离,急忙上前满脸殷勤赔着笑脸问候。
“陆离,你们这是打哪儿来呀?”吴管家问道。
陆离刚要搭话,却没想到被芫花扯到身后,吴管家不过是吴家老夫人的一条狗腿子,芫花很是不待见他,道:“我们从外边来,到里边去,你有意见?”
吴管家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
他指指自己的马车,向陆离道:“夫人听说李小姐有分娩的可能,吩咐我去买了些布匹和棉花,送给李小姐娘俩的,都在车里,我一个人搬不动,陆离你帮帮我?”
陆离迟疑一下,道:“吴管家来这里三少爷还不知道吧,我这就去给三少爷通传,然后再来搬东西。”
陆离说完不等吴管家说话,便带着乳母三两步奔进了庄门,吴管家很自然的跟了上去,却被门口的守卫拔剑给拦下了。
芫花倚着马车,看着吴管家颤颤巍巍的动作笑出了声,上前去将吴管家从门口台阶上拉了下来,道:“等下劳烦吴管家带我一同回去。”
吴管家尴尬的笑笑,问道:“怎么?你不进去吗?”
“又不是宝璐生孩子,我进去干嘛?”芫花说着掀开了吴管家的马车帘子,看见都是一些布匹和大包的棉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又道:“你送这些东西来是指望李小姐自己缝衣裳吗?我看还是别在这里等着了,我们回去吧,送到府里去,说不定老夫人用得上。”
宝璐说完便自顾跳上了马车,牵着缰绳掉了个头,往回走,吴管家急了,“哎哎哎”朝芫花叫了几声,见芫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急忙从怀中将给李蓁蓁的孩子准备的手镯和项圈顺手塞到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守卫的手中,一边跑步追马车一边回头大喊道:“转交给三少爷!”
芫花驾车走得远了,看见吴管家在后边哼哧哼哧追得很吃力,便将马车停在了路边等着他。
“你这丫头真是反了天了!这是夫人给三少爷的孩子准备的东西你也敢扣!小心夫人送你好果子吃!”吴管家气喘吁吁追上来对芫花一顿埋怨。
“我怕她?她的手段就是碍事的丫头卖进园子里,可我是以你们三少奶奶好友的名义到你们府上的,有没有身契给你们,她还敢卖了我?”芫花扬起下巴看着马车旁边的吴管家,一脸不屑,又道:“再说我们宝璐给你们三少爷的孩子准备的衣服够多了,满满当当一大包,大的小的都有,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昨日已经让三少爷带过去了!谁还需要你这些东西?还要一个产妇自己缝,这么有心为什么不送给裁缝来呢!”
芫花对着吴管家一通奚落,吴管家却听话听声,锣鼓听音,从芫花的话中听出来李蓁蓁是真的生了,立马一脸喜悦,问道:“这么说李小姐生了?”
“嗯,生了!”芫花眼光看着远处的,实在是懒得搭理吴管家。
“生了个什么?是个千金还是个小少爷?”吴管家舔着脸又问。
“不知道!反正是个人!喂!你到底上不上来啊!不上来我先走了。”芫花被吴管家问的不耐烦了,一扬马缰要赶着马儿走,吴管家立马跳了上来。
“这……这问也没问清楚,见也没见到,你让我怎么跟夫人交代嘛!”吴管家一脸愁云,心怀惆怅。
芫花淡然一笑,见他也实在可怜,便道:“作为一个下人,替主子说话办事是为难,尤其是像吴府这种人心不合的府宅,更是为难你了!老的喜欢管得宽,小的嫌烦不让管,夹在中间是不是很难受?”
吴管家默默擦擦头上的汗,不言语。
“你年纪一大把了,怎么不告老还乡啊?”芫花继续问道。
吴管家瞪了芫花一眼,道:“你才管得宽!”
芫花笑了,见他也不容易,也不打算继续逗他了,又道:“见你对吴家忠诚的份上,那我就告诉你吧,让你好回去交差。李蓁蓁生的是个女孩,陆离告诉我的。昨天子时生的,早产,身体虚弱经不起折腾,要是吴夫人真希望她的孙女好,那就让她们娘俩在荷庄好好养着,让她别打什么歪主意。”
“你这姑娘嘴巴长刺了吗,咋说话这么难听呢?那是夫人的孙女,她能不希望她好吗?”吴管家听见芫花说老夫人的坏话,满脸不悦。
“那可不见得!三少爷还是她亲生的呢!还不是跑到宝斋居来闹,让三少爷和少奶奶之间不睦。不过呢,李小姐这次生的是个女儿,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入得了夫人的眼?”
芫花的奚落让吴管家无言以对,只好打马往前快步驶去,不再搭理芫花。
吴管家将买的布匹和棉花原封不动的搬进了吴府,吴夫人见吴管家将送李蓁蓁母子的东西搬回了府,又气上了心头。
“感情我费了这么大的周章,他们还是没让你进去啊!”吴夫人气呼呼的问道?
“不是,进去了,手镯和长命锁也都收下了,就是这些布匹和棉花三少爷说用不上,所以才让我搬回来,说天气渐渐凉了,给夫人多做两间厚实的衣裳。”吴管家不敢告知吴夫人实情,只好撒谎。
“那你见到我的大孙子了吗?”吴夫人听见吴管家进了荷庄,这才气消了一大半。
吴管家只好将芫花告诉的他的都告诉了吴府人:“孩子是早产,郎中说体弱,一直在房子里,不让外人见,嗯……对了,三少爷说房中就留有两个丫头伺候,其他人都不让进,怕小孩受风。”
听说吴管家没有见到小孩,吴夫人心中又有些失落了,继续问道:“那清野有没有告诉你,孩子是男是女?”
“是……是个女孩儿。”
“女孩儿?我费了那么大功夫,她就生了个女孩儿?”
还真被芫花给猜中了,吴夫人此刻那是满脸的失望,就像是霜打的茄子,奄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