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今天上殿参奏了,诬陷当朝尚书令和和熙老王爷相互勾结,私扣军药、在黑市倒买倒卖,致使边疆将士的伤病与不顾、道德沦丧、贪污受贿等一连串的罪责,更呈上了一连串的证据,桩桩件件都指证许敬亭和和熙王爷,让身处朝堂的许敬亭除了大喊冤枉外根本不知该如何辩驳。
“你说你冤枉?那朕给你个解释的机会,你就说说吴远山三公子手里的金疮药是不是令公子给的?”年老的皇帝倚靠在龙座上,不怒自威,许敬亭是当朝一品,自然是要给个机会辩驳的。
“陛下是说吴清野手里有金疮药?是从我们许府出去的吗?”许敬亭闻言跪地,战战兢兢不知该如何解释。
“太子刚才说这两个药瓶是吴清野交上来许家倒卖药品的证据,说令公子是吴远山的女婿,看到吴清野因为赌博而招致吴远山的毒打,所以才给了此药,你要是能解释清楚令公子手上这两种药是从哪里得来的,朕便信你是冤枉的。”皇帝道。
站在众大臣中间的吴远山一听此事牵扯到自己家,便很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立即上前一步跪倒参奏:“禀告陛下,当日小儿的确因为贪玩被臣教训,此后尚书令大人的公子便协同小女回到娘家来,的确前后给过同药效不同包装瓶的治疗创伤很厉害的金疮药。”
一旁的太子很是满意吴远山此时的眼力见,看来是父子同心了。那两瓶药当初吴清野很早就拿给太子了,只不过一直放在东宫就等着这一日了。皇帝年老,在他和德元王爷的夺嫡之争中他本以为许敬亭会靠向他的一边,却一直不见动静,还和和熙老王爷家的慕德世子定下亲来,这说明是两边都不想靠,事到如今,他可看不得这种表现中立的人。他借着娶许家二小姐许宝琳为良娣的借口给过许敬亭机会,可许家收聘礼的时候就像是抱了个火盆,显然根本就不想站到自己这边来,那为了将来的大计,自然是不能再留着他了。一国尚书令这么重要的官职太子自然是要找个自己人来当。
当初许宝玮手里的金疮药就是太子的一个幕僚秘密交给许宝玮的,本想着将来有一天皇上命人搜府的时候能从许家搜出来,没想到愚笨的许宝玮会把这瓶药拿给吴清野,而后又到街边药铺买了相同药膏不同包装的金疮药,在无意当中又帮了太子一个大忙。
“陛下!若此药真是臣私自藏匿而来,自是不敢示人,更不会让小儿送到亲家家里去。请陛下三思啊!”许敬亭高声呐喊,生怕朝堂上有人听不见他的冤枉。
“那就让御林军将许宝玮带来当面问问。”皇帝道。
昨日提亲、今日参奏,太子这一环套一环的架势让许敬亭根本无法招架,他恍然大悟,发觉自己早在宝璐和吴清野成婚之前就已经落在了太子的圈套里,吴清野当众揭穿宝璐是他的私生女这件事只不过是更逼近了一步,自己的子女也沦落进太子了圈套里了。
御林军很快就将许宝玮带上了朝堂,时日久远,他哪里还记得那药瓶的事,根本答不出谁给他的或是他从哪里买来的。整个朝堂的人都错愕,得意的人除了太子还有吴远山。
自己的儿女不争气,让他这个四品尚书成了满京城的笑柄,没想到堂堂尚书里许敬亭也有千夫所指的一天,吴远山的心找到了平衡。但他却忽略了一点,他和许敬亭还是儿女亲家,他当朝这样指证许敬亭,太子一党就当他是大义灭亲了,但也有很大一部分人对吴远山这样落井下石的举措嗤之以鼻。
“朕给了你们父子机会,你们自己交代不清楚,那只有朕派人去查了!将许府全家上下押入天牢,查封许府,就交给大理寺审理,太子监察!”皇帝一声令下,许家算是完了,许敬亭和许宝玮父子俩当场瘫软倒地,御林军上前将父子两人拖入了牢狱。
“父皇!此案关系我国边疆安危,事关重大,儿臣愿协同太子殿下一起查案!也好多一个帮手!”站在一边看戏许久的德元王爷突然站了出来要求和太子殿下一同监察此案。
“父皇,儿臣以为事关重大,应该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太子当然不愿让德元王爷插手,若德元插手,那他的那些暗箱操作还怎么行得通。
“行了,那就太子和德元同为监察,主理此案!”皇帝自然是要看在这件案情上,德元和太子会有什么样的态度和举措,在皇帝的心里,这件事关系着将来的皇位。
“父皇!……”太子还想再阻拦,两个内官上前将皇帝扶了下去,散了朝。
德元看了一眼太子,恭恭敬敬拱手作揖,道:“就请皇兄多担待!”
“哼!”太子冷哼一声随着众大臣散了朝。
御林军立即包围了许府,将许府围得水泄不通,整个许府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全乱了套,佩兰因为受了惊吓肚痛难忍,眼看着就要生了,却被御林军拧着胳膊跪在地上。
整个许府的人大大小小全押解在了一处,许夫人宁死不跪,昂首挺胸站在御林军头领的眼前。
“我们许家到底犯了何罪?你们若今天说不清楚,我们许家老小绝不受擒!”许夫人意志坚定,对毫无来由的指责绝不屈服。
“许夫人,刚才皇上的旨意已经给您念过了,你们许家犯了什么罪,上面也都说得清清楚楚,何必为难我们这些听差办事的人呢?”御林军首领晃晃手中皇帝的圣旨,道。
“毫无真凭实据,皇帝陛下怎么会只听信奸佞一面之词就可冤枉忠良只人!此圣旨定是你们伪造!”许夫人说话铿锵有力,她作为许敬亭的妻子、许宝玮的母亲,他们做的事没有谁比自己更清楚,休想诬陷他们一家人!
御林军首领看着宁死不屈的许邹氏,也没有耐心过多解释了,只道:“许大人和令公子已经在朝堂上被皇上亲自下令关进天牢了,我们来只不过是请你们一家人和他们父子俩相聚,你还是乖乖跟我们走吧,免得手下人不知轻重伤到您老人家!”
佩兰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脸色惨白,她实在是熬不住了,挣扎一下痛苦的身体,羊水一破,地上湿了一大片,低声开始哀求:“军爷,我什么都不知,我要生孩子了,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娘,娘,你救救我!”
佩兰腹痛一阵比一阵厉害,实在是有担心又害怕,转而还是向许夫人求救。
许夫人看着痛苦难耐的佩兰,又看看战战兢兢的宝琳,语气不得不软了下来,道:“我跟你们走,请你们放过我的女儿和儿媳妇,我儿媳妇快要生了。”
“皇上的命令是擒拿许府全家,要生孩子也到天牢去生!”御林军头领一声令下,御林军直接架起娘仨往外走。
“娘、娘!救我!”佩兰痛苦呐喊,可谁都没有能力救她。
出了府门,太子骑着高头大马等在门口,看着楚楚可怜的许宝琳,嘴里叹了一声“啧啧!”
“我说你们这帮人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怎么可以对许宝琳小姐如此粗鲁!”太子看向许宝琳的眼神一副色相,轻轻勾勾手指,御林军便把许宝琳拉扯到了太子的眼前。
“你们要对我的女儿做什么?”许夫人急了,开始挣扎。
“岳母大人您忘了?我昨日已经下聘,宝琳已经是本宫的良娣了!”太子看着许邹氏轻蔑一笑。
“你休想!我们从来没有答应你,是你耍赖将聘礼扔到我们许府院中的!”许邹氏大喊一声,用尽所有的力气想保护她的女儿。
许宝琳抬眼看看太子,又听到耳后痛苦难当的佩兰,低声对太子道:“若太子殿下愿意放过我的母亲和嫂嫂,我便跟你去!”
“哈哈哈!”太子仰天一声长笑,又道:“昨日你们是怎么说的呢?不是说你已经许配给了本宫那愚蠢的堂弟慕德吗?怎么今日又愿意做本宫的良娣了?不过看着你这秀色可餐的份上,我倒是愿意救你一命,就留在我的私宅做一个侍妾吧,至于你的母亲和嫂嫂,请恕本宫无能为力!”
太子身后的两个小厮从御林军的手中架过许宝琳,往太子身后的马车里拖,许夫人大喊着开始辱骂太子,要他放人,可此时的太子觉得许夫人骂得越起劲他的心里就越舒爽。
许宝琳反手扯住了太子的马镫,她不再求太子放过全家,只求太子能放过她的嫂子佩兰。
“太子殿下,求您救救我的嫂子,她快要生孩子了!求您了!”
太子对宝琳的哭求声和许夫人的辱骂声充耳不闻,只掳走了许宝琳便打马往前走了,剩下的全丢给御林军处置了。封了府门,许夫人和佩兰被押解进了女牢,佩兰在腹痛了四个时辰之后才在女牢生下了一个男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