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两年多过去了,宝璐再也没有机会去苏州找陆离,他和陆离的孩子已经一岁多了,取名叫黎儿。“黎”和“离”同音,意在思念陆离的意思。不过有慕德世子护着,大家都以为这孩子是慕德世子的孩子,也都对宝璐母子尊敬有加。只有宝璐自己知道,在孩子这件事上,自己是对不住慕德的。
在王府,除了身边的丫头婆子,也没多少人能和宝璐说贴心话,再说了宝璐也不愿意同她们说话。只有佩兰时不时的带上孩子从许府跑出来到王府来找宝璐说说话。佩兰也有很多的心里事没人说憋闷着难受,只有对宝璐讲了,她的心里才会舒服些。
“郡主不是生了吗?你不在家伺候着,跑到我这里来,不怕夫人说你吗?”宝璐见佩兰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老往自己这里跑,怕她被许夫人和郡主责难,便问道。
“想当初我生孩子是在天牢里,还是许府的长孙呢,也没人照顾,就算是从牢里出来了也从没有人关心过我好不好。现在郡主生孩子了,一大家子人都围着她一个人转,我看着心里就堵得慌。倒不如在你这里躲躲,眼不见为净。”佩兰说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宝璐也知道自从哥哥娶了慈珊郡主后,对佩兰多有冷落。别说两人能坐下来说话了,就算是见面也很难。前两天慈珊郡主给哥哥生下了许府的嫡孙,许夫人就更看佩兰不顺眼了,虽不说想吴夫人那样出言骂人,但从未给过佩兰好脸色,没了夫君的疼爱,许府那些丫头小厮也都会骑到佩兰的头上来了。佩兰一个烟花柳巷出来给许府做妾的,除了躲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只有指望着自己的儿子长大能在许府护着她吧。
宝璐对佩兰的遭遇感同身受,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以示安慰。
“我的日子虽然难过,但也不至于被他们从许府赶出去吧,只要有我的桐儿在,我许府就有我的立身之地。”佩兰笑着道。
当初佩兰的孩子许久都没有定下名字,“桐儿”这个名字当初还是佩兰去求了庙里的和尚给孩子取的名字,说他命里缺木,所以大名就叫许栖桐,也是有很大的期望在里面的。
只是宝璐认为这个名字不妥当,“栖桐”的意思是鸟居梧桐的意思,未免有些高攀的悲凉意思,佩兰虽然出身低贱,可这个孩子出身在许府是许府正正经经的血脉,何必取这种名字呢?显得孩子都是高攀了许府的。只是这种事情宝璐私下里想想也就算了,是不会当着佩兰的面说的。
“若我见到哥哥,会跟他说说的,让他有空去你屋里坐坐。”宝璐道。
“无用的,以前你又不是没帮我说过。可他被那个郡主盯得那么紧,别说是我了,我听丫头们嚼舌根,说就算夫君多看一眼身旁的丫头,郡主都是不干的。所以还是不要为难他了吧,再说这都两年多了,要能来我跟前早来了!我还是尽量少去他们眼前晃悠吧,免得郡主生气了找我的麻烦,到那时我的日子才叫难过呢,现在不算什么。”佩兰道。
佩兰虽然说得云淡风轻,但宝璐知道她的心里有多少委屈有多少无奈。
“早知道是现在这种日子,当初我就不该算计赶走那个吴清如,我跟她还能争能抢,现在这个郡主谁敢呀?”佩兰又道。
“当时吴清如和我哥哥两人天天吵架,许夫人和我爹早就恼了她了,只不过当时许吴两家那时关系颇要好,他们一时找不到机会罢了,没想到这个时候你又撞了进来,他们这才借力打力休了吴清如。”宝璐道。这也是她后来听许宝玮说起吴清如的时候她猜到的情况。
“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啊,要不是为了对付她,许家这么高的门楣怎么可能让我进来呢?有孩子算什么说让你打掉也就打掉了。”佩兰也早对许家对她的态度心知肚明,左不过都是相互利用罢了。当初的路是自己选的,也没人逼自己,就不用说后悔不后悔的话了。
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佩兰的经难念,宝璐虽然在王府的日子过得自在许多,但她和慕德终究不算是真正的夫妻,且进来慕德已经有意再娶了,不管娶进来是做妻还是妾,今后怕是慕德能护着自己的能力都有限了。
“哦,对了,你听说了吗?吴清野刑期满了,快要从牢里出来了。”佩兰的消息一如既往的灵通,什么小道消息都能打探的到。
许久没听到别人说“吴清野”这个名字了,现在讲起来宝璐都觉得恍若隔世。她一愣神,差点打翻桌上的茶水。对吴清野宝璐已经说不上是恨了,但提起来终究是个让她觉得不舒服的人。往事历历在目,不由得又要想起从前那些污糟事儿来。
“你怎么了?是我的话让你不舒服了吗?我就是碎嘴提了一句,若是让你不开心了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好吗?”佩兰察觉到宝璐的不对劲,赶紧赔不是。
“没什么,他在里面呆了三年的时间,是该出来了。”宝璐神色淡淡的,在这豪门大宅里生活久了,她很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就连对佩兰也不例外。
“佩兰,郡主生了孩子,也算是我的侄子,我也没什么东西好送的。就一个金锁劳烦你给带回去吧。”宝璐让丫头打开桌上妆奁匣,拿出一个小小的锦盒放在佩兰的面前。
“有空你还是亲自过去送吧,你知道我不愿与他们来往的。”佩兰有些不情愿替宝璐给郡主的孩子送礼物,可她看着宝璐的脸,突然想到宝璐是连许家的门都不愿跨的人,怎么会亲自去送礼物呢?
宝璐见佩兰不愿意,又将锦盒打开,笑了笑,转向了一旁正和黎儿玩耍的正开心的栖桐,叫道:“桐儿,过来,快看看姑姑手里有什么?”
栖桐喜滋滋的跑了过来,看着宝璐手里的金锁,奶声奶气地问道:“是金锁,姑姑,是给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