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士!齐平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双手一拍,“对啊!”
他怎么没想到江湖人士呢!
“真是被这些东西给懵逼了双眼了!”齐平一下站起身来,在屋子里一边打转一边回忆着这件案子的细节,“确实,那些东西江湖人士要更擅长一些。”
“世家培养的暗卫,且不说有没有这个不惊动人的本事。只说一点,那迷晕了衙役的**香,就不是世家能搞到手的东西。”对于这个梅先生还是有些自己的看法的。
齐平这会子也反应过来了,瞪着眼睛看向他,“你这不是早就知道了?怎的现在才说!”
说着便要提步往外走,“我得召集人去查查,看看到底是谁动手的!”
既然是江湖人士,那么之前查的方向就全都错了,那些高高摞起来的案件卷轴也就一点屁用都没有了!
全部推理都要从头来过!
梅先生倒是拦住了他,“先别着急,就算你去查了,现在还能有什么头绪不成?”
这副优哉游哉的模样,听得齐平恨不能冲上去揪着他的衣领子问,但是齐平还是知道自己不能得罪这人的,从年轻时候开始,这位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于是也只能咽下心底的着急,看着他道,“梅兄有何高见?”
齐平在这方面的了解,确实是不如梅先生的。
所以才会派人去请了他过来的。
原先齐平也没指望这位能来,现下看来,他还是很知恩图报的。
这点来看,齐平对梅先生的敬意又更多了几分,想着心底的那点怒气也就自然而然的消散了一些。
看起来整个人少了些浮躁。
梅先生瞧着他这样,倒是放心了不少,毕竟很多时候因为着急而办砸了的事情可不是少数。齐平方才那么火急火燎的,看着就不行。
他拦了下来,也是为了齐平好。
“这**香,是梅家独创的东西。”梅先生笑看着他。
齐平一时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你是说?”
梅先生颔首,“梅家确实有两支。这事儿不是假的。”
“可是柳家当初灭族的时候,不是说连第二支梅家都已经…….”齐平张了张嘴,后边便说不出来话了。
当初扬州大族柳氏的灭门惨案,到现在想起来都叫人唏嘘。
而他这个可以说是亲眼见证了柳家被一把火烧没了的人,就越发的害怕过去这件事情了。
那时候连齐平都还很年轻,就那么一把火,给他心里都埋下了阴影。
然而看着对面那个当事人,如今却依旧是仙风道骨的坐在那儿喝茶,脸上竟然也起瞧不出来一丝一毫的悲伤难过之意,齐平打心底便越发恭敬起来。
梅先生把茶盏搁下,“梅柳本也同宗。交换嗣子一直都是传统。只不过一户在朝。一户在江湖,也算是老祖宗远见之名,给我梅家留下了一条退路。”
现在他说这话,虽然是笑着的,但是齐平却能听出其中的心酸之意来。
当初那件事情,柳家没能跑脱,梅家呢?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虽然说得是一户在朝,一户在江湖,但是只要人家想动手,谁管你究竟是不是一家人呢?
“梅兄……”齐平忽而有些不大想继续听下去了。
他比当事人的梅先生,更惧怕过去的事情。
哪怕年纪在慢慢增长了,可是过去的惧怕是不会消散的,反倒是会变得越来越浓烈。最终成为一个纠缠一声的阴影。
齐平原以为这事情永远不可能再被提起来了。可是没想到他还能再见到梅先生,还是梅先生自己主动联系的他!
“好了,也不用那么看我。我都能放下,你又怕什么?当初的事情,说来与你何干?”梅先生看出来齐平脸上的痛苦,自己先开口说了这句话,接着拍了拍身边的矮桌,“柳家能留下我和柳佩元。梅家当然也有留下人来。只是到底,是柳家害了他们,后来我也一直没与他们见过面。只是我偶然听说过。镇南大将军府大公子身边,有个小厮,说是梅家的传人。”
这个消息叫齐平几乎站不住身子,“傅明盛怎么敢把手伸到金陵来?!”
他脸上都是满满的惊愕,那语气里就更不用多说了。
梅先生笑了笑,“这有什么不敢的?现在是你不敢把这件事说出去。”
这句话可以说是给了齐平当头一棒。他嘴唇嗡嗡动了两下,似乎想给自己反驳,然而却说不出什么理由来。
梅先生针针见血,一字一句都是实话。
齐平确实不敢揭露出来。
别说现在只是梅先生的一个猜测而已,就算最后查出来了事情真是南疆那边动手的,他也不敢说出去。
他得罪不起黎家,更得罪不起南疆那边。
齐平越想越觉得委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神仙斗法,怎么倒是把我这个凡人给牵扯其中了!”
“不然怎么能叫神仙斗法?”梅先生一挥衣袖,“你也不用担心。依我看,当做是个无头案子挂着吧。左右也不是没有这样子的先例。应付黎家的人,肯定比应付镇南大将军府的人要来的轻松吧?”
这确实是实话。
齐平心底再怎么苦,也真的只能自己往下咽下去了。
“那这事儿,还查不查?”他现在自己已经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梅先生倒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大手一挥,“查,不过,交给我查。”
齐平得了他这句话,顿时像是得了什么保证似的,大大松了口气。其实到现在,他们要查的根本不是那几个人是怎么死的,谁杀死的。对于齐平来讲,他们需要了解的是背后的人的目的。
若是镇南大将军府的人动手的,那就更加值得参考了。
那位可也不是个会白做事的人。
千里迢迢把手伸到了金陵的牢房里,总不能就只为了杀个人解闷吧?
“我记得镇南大将军府上的二公子,是在金陵的。”齐平想到这点,便对梅先生补充道。
梅先生眉头轻轻皱起来,“傅年?”
“是,长安公主的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