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思再次见到木蝶之时,已是入夜十分,月色早已上了层朦胧霜色。
她躺在繁星云游的软榻上,翻来覆去两三个时辰也辗转难眠,索性,扑腾腾一个起身坐在软榻上发神。
能睡着吗!23年铁树开花了,怎么看怎么像喝了喝了半斤的高浓度二锅头。
繁星云游虽说几万年没个人影,殿内却是十分干净,澜渊白日里又颇细心的派人送来些常用的物件,木蝶很细致的将桌案擦拭干净,忍不住向发神的瑶思提了提灵帝的嘱咐:“灵女,灵帝来时特意嘱咐说,不让我们在天界逗留的。”
瑶思一门心思全在这莫名的穿越,和芳心暗许的澜渊身上,随意敷衍的糊弄木蝶:“你忘了,阿爹阿娘准备哥哥与嫂嫂新婚事宜,发现不了我们,还有哥哥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更不会注意到了。”
木蝶杵杵一阵,她自是知晓灵女几万年爱玩趣的性子,总归让她主动回灵都,不是一两句就能打发来的。
见木蝶不为所动,一副左右为难模样,瑶思起身眨了眨眼睛,故而一个似有难言之隐的表情道:“其实吧,我也不想的,也不想让阿爹阿娘,哥哥嫂嫂担心,我再三推辞天帝的请求,只是那天帝死活不肯,还说,我若不留些时日,他定会伤心欲绝,痛不欲生。哎!我身为灵女上神,怎能见天帝如此悲伤,天帝若是为我痛不欲生,我日后也会茶饭不思,枯廋如柴,更是这六界的罪人啊。”
此番豪言壮语一出,木蝶脸上几分惆怅,几分疑惑,几分心疼。
乘胜追击!
“我今日见天帝,几番交谈,似寻得知心好友一般,千万年遇一人知心,木木,你说我能不留下吗!”。言闭,还唏嘘一叹,以示无奈之举:“而且,哥都说了,阿爹那他会替我担着的,你就安心睡觉吧。”
她这是知晓木木与宿主大大这千万年的闺蜜关系,处处为灵女着想的心思。
小人之心!
果不其然,木蝶嗐声唔了唔。
瑶思欣慰一笑,论演技,她只佩服自己。
好在,木蝶并非察言观色上上之人,她讷讷一笑,将信将疑中也没在言语。
继而,瑶思一个得逞暗笑,旋即嘚瑟一阵又施一抹蓝紫色灵光将屋内夜明珠盖上,关灯,睡觉!
已是翌日午时,繁星云游内木蝶早早起身收拾妥当。
良久,瑶思揉了揉松惺睡眼,做了灵女怎么算也有个把月,还是第一次睡得这么好,人逢喜事精神爽,睡眠也好!
她推开殿门,伸了伸懒腰,打个哈欠,微微阖眼享受会天界的日光浴,再次睁眼之时,蓦的发觉木蝶直直杵在一旁,她忽的瞪大了眼,踉跄一步:“木木,你起这么早啊,吓我一跳!”
好在,她穿来之前经常体检,没有心脏病!
木蝶不明就里,嘿嘿一笑:“灵女,现在已是午时了,天帝方才命佩玉仙子来唤灵女去前殿午膳,见灵女还未起身,便回去了。”
午膳?天帝?
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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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思不禁抬头望了望日头,东南方向60°,继而诡异一笑,好啊!
揣了个颇心机的神色,转身向门外走去,飒飒回了身后木蝶:“行,我去了。”
天界的众位喜欢澜渊的仙子公主啊,大家公平竞争哈!先出手为敬!
她一溜烟跑去紫微垣前,见木门微敞,殿外佩玉与巨门两人一左一右侯在此处。
瑶思:噗呲!
这……是两个鸳鸯门童?
嗯!这俩看上去很有夫妻相!
她清了清嗓子,抬头挺胸,将手背于身后,摆出一副灵女上神该有的姿态来。
两人继而恭恭敬敬向她垂首行礼:“灵女。”
欣慰,嘚瑟,得意,满足,舒服,畅快之感随即而来,瑶思再次感慨这宿主大大的身份着实不要太棒!
殿内案前批阅文书的澜渊,但闻屋外声音,将手中白玉紫毫细杆轻放于桌案,透过门隙,莫名瞧向瑶思,一连串动作不紧不慢,气定神闲,的确是做天帝的好料子。
瑶思掩了掩百转心思,一个神色自若模样大摇大摆走进屋内,疑疑看了看桌前,轻叹一声,眼中露出一抹失望之意,又望了望案前澜渊,俨然换了昨日里天帝的朝服,一身素衣,一根白玉琉璃发簪,再无过多修饰,朴素极简风,禁欲与温润处理的恰当其分。
好看,好看,长的好看就算穿花裤衩他也好看!
下一秒,殿内传出一阵咕噜噜声响。
哎呀!
是瑶思的肚子,她抬手摸了摸,向澜渊尴尬一笑。
见状,澜渊方才略有些疑疑的面色微露笑意:“是在下照顾不周了,如今已是过了午膳的时辰,灵女,可否移驾尊步随我去膳房看看。”
她心中暗暗窃喜,yes!目的达成。
合着,方才表现全是故意的,挖了坑,等澜渊跳,好一出请君入瓮!
一没杀人,二没放火,公平竞争,不代表不能使用小心思。
她疯狂点头,不行不行,她娇羞点了点头,随澜渊向膳房走去。
两人一路喁喁对话,大多也是瑶思找些无关重要的搭讪话题。
但凡是个明眼人,也能瞧出澜渊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唯独瑶思这毫无眼力见的逆流而上。
譬如:你早膳吃了什么?你今天的衣服好看,很适合你!你们神仙出去玩是不是就要腾云驾雾?你批改政务的时候是喜欢书写楷体还是行书?
几万年,天界的神仙大多清心寡欲,澜渊这颇喜静的性子也从未发觉世人竟有如此口若悬河,喋喋不休之人,无奈,凭瑶思这灵女的身份,外加他待人大多亲和,多少,他耐了耐心中聒噪之声,含蓄又淡定的一字一句,必问必答。
得!
瑶思讷了讷,在这么耗澜渊的耐心,她岂不是丁点到手的机会也没了!
适才,瑶思颇通透的住了口,尬尬磨了磨后槽牙,良久脚尖一顿,又携了丝迥然的斩钉截铁:“那个,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澜渊疑了疑,心中斟酌一番后,着实想不到这个相识不久,看上去年龄颇小,言词多少有些奇怪的小灵女,除了吃穿住行还能有什么分量的问题,又见她眉宇中比方才多了缕肯定的平静,才顿了顿身形:“小神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瑶思无端轻咳一声,小心翼翼琢磨一顿,似下了番决心开口:“嗯……那个,你……”她顿字捏了捏额角:“你觉得,我和染荒,谁好看?或者,性别上,你卡的死不死?”
澜渊:!?
他讷讷,是他想多了,果然,这问题一样无聊,不过,谁好看,是……什么意思?
良久,他心中五味杂陈,前几日才听那绾玉星君说如今世道爱一个人很难,就别提性别问题了……
起初,他大多被绾玉这种风流倜傥闲来无事的神仙按上个深居简出又与时代脱节的陈旧标签,至于,什么什么考虑性别,他听的模棱两可。
莫不是,性别是……,瑶思以为,他和染荒……,思至此处,澜渊胸腔内积压了多年的老血差半点没喷出。
他飘飘然一阵,神色有些迷离的恍惚,旋即间神色有一个肃穆,板正的开口:“灵女思虑过多。”
瑶思:!?
思虑过多是什么意思,卡的死还是不死?
她黯然垂首一刻,又欲不依不饶开口。
“如今时辰尚早,我看灵女丝毫没了饥肠辘辘,校场还有些要事未处理,那小神便先行一步了。”澜渊蓦的开口,妥帖的拢手了个作揖,便沿方才来的路潇洒离去。
……
呜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