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沉深心中五分惊诧,五分窃喜。要说初见相见瑶思他便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相识感,如此看来,大抵是那日夜里他无意瞥见过瑶思一眼。
既见瑶思八面玲珑吹嘘溜马一套接一套的好话阿谀奉承,他也并非睚眦必报之人,如此,他便应和了瑶思一声:“你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本王平日有一习惯,特爱助人为乐,王妃!你若有何事相求,但说无妨。”
瑶思得逞一笑,秉承着三分谦让之礼,她大大咧咧道:“王上误会了,草民!是真得无事相求。”
沉深心中一阵莫名,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前两日还听闻林家之女曾多次在大街之上逢人便拿着副牛鬼蛇神画像问见没见过此地。啧啧~如此看来,这林瑶思今日前来并非要寻此地,除却她脑子不大好使之外,估摸是真真被本王这威风凛凛之态所震慑。
既见瑶思言语之中虔诚尊敬,他便摆出那王上该有得架势,一个起身诈她一诈道:“既如此,本王军中要事繁多,王妃若要在府内闲逛,本王便命人为王妃引路,若王妃要回了林府那~请便。”
瑶思一怔,嗳?被赶走了?她方才为什么嘴贱得拒绝。
她蹭得一个回身杵在晔王身前,乐呵呵道:“等一下,晔王殿下,其实吧,草民有那么一丢丢得小事相求。”
沉深一个白眼,呵,果然不出常理,的确是有事献辛勤,不过,为何他心中一阵气愤!
他泯了泯薄唇,向瑶思探头,凤眼一眯十分诡异的四下打量了瑶思一眼,高深莫测道:“有事相求?”
登时瑶思浑然未觉,正要开口所言之时,适才发觉子秋与邹宽两人识相且莫名的垂目转了半圈,正背对两人。
此,瑶思心中陡然一定,再瞧晔王这色眯眯不要脸的渣男眼神,她忽的抬手捂住自己胸口。
末了,她亦用同样姿态将晔王上下打量一番道:“坊间传闻晔王殿下神勇威武,百姓爱戴,想必晔王殿下定不会故意为难草民。”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先前沉深亦是寻了仇且不与瑶思计较,既选了她做妃昭示天下,父皇那头也不好随意更改,两人既然无情可言,日后便井水不犯河水对外相敬如宾各过各的罢了。不料瑶思此人不但有几分皮相,还是个有趣的秒人。
沉深嘴角暗暗一抽,负手凌然道:“好,本王说话算话,你但说无妨。”
瞧沉深像似正经而言,总算没用王妃二字揶揄恶心她,瑶思便乐呵呵真诚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有个地方相拜托晔王殿下派些手下帮忙找一找。”
她其实还有后半句没厚着脸皮说出口:“其实在地方估计你耗费此生也寻不到,可这不寻心里又不踏实,毕竟这鬼地方怪力乱神之事接二连三,骇人啊骇人。”
说着她便从袖袋内掏出那副引以为傲的丹青大作递于晔王。
沉深冷哼一声,坊间传闻也不可一概否定。
他抖了抖金丝软绣的袖袍,抬手略有嫌弃的捏住那皱巴的宣纸团,方要打开来觑一觑此中是否是那牛鬼蛇神画像,但见凉亭之外,一侍从吭吭来报。
那侍从余光瞧见瑶思一眼,稍愣了两分神,旋即拢手道:“王上,王~妃。方才祁王府又人传话,说是祁王今来晔王府拜会殿下。”
闻言,瑶思无奈抿嘴。
沉深手中动作一僵,略有疑惑定了定神自顾道:“大哥?他来作何?”
今日这事实在是出奇,先是林瑶思打着道歉之号而来,后是同父异母的兄长极少联系的走动,奇!
他颔首应声,将侍从支了出去。
瑶思默了默,瞧这晔王神情,她也能猜出个八分意来,古代这皇家之事,兄弟之间少有真心之人,这俩估计亦是为了皇位背地龙争虎斗之人。啧啧~看来是少不一场血雨腥风,还是远离的好。
为了保住这条小命,瑶思连连后退两步,拢手道:“既然王上兄长要来,我~在此不大合时宜,我先走了哈,过几日再来,哈哈。”
“回来!”
瑶思挪了两步的身形一怔,干干咽了咽口水。
“把你这什么佳酿带走,本王从不收人贿赂。”沉深森然道。
瑶思莫名,日了狗了,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两坛勾兑的酒水。她转了半圈大方看向沉深:“两坛水~酒水而已,算不得贿赂,晔王尝尝。”
不料,这晔王还真真是个刚正不阿之人,硬是将两坛酒水送至瑶思怀里,脸色微沉道:“带走,下次再做假,起码做的真实一些,你这佳酿封口的泥巴还是尚且湿黏的新泥,拿这些小把戏糊弄本王,你未免也太小看本王些。”他心下一横,故作夸张姿态唬了唬瑶思又道:“这可是欺君之罪,你怕是不要脑袋了。”
硬生生将自己的骗局挑明,还莫名被恐吓一顿。瑶思尴尬一笑,十分有眼力见的抬手怀抱住那酒坛。
登时,亭外一声深厚男声传入耳:“昨日听父皇母后道,晔王择了位王妃,五位侧妃,今日为兄特来恭贺,来的竟不是时候。”
两人一愣,瑶思先回了神将坛子一推送至晔王手中。
看这穿着不甚奢华,再闻这语气这台词,是那侍卫口中的祁王无疑了。他小名是曹操吗?来的这么快!
晔王抬眼剜了瑶思一眼,又平静将酒坛放置坐上,本着弟与兄关系,客气向祁王恭敬拢手道:“兄长可是说笑了,父皇母后那处催的紧,弟弟也是无可奈何。”
言语间,祁王行至凉亭之内,余光瞥了瞥略显局促的瑶思,又十分客气回了晔王一个笑意。
瑶思蓦然,再瞧今日小动作出奇多的邹宽,她心中一定,你妹的,为什么不穿一个公主的命格,现在可好了,家里没半点官职,见谁都要行礼。
她不情不愿且恭敬的作揖道:“草民林瑶思见过祁王。”她又呵呵敷衍一笑:“那个,天色已晚,草民先回家了,你们先聊。”
见状,祁王噗噗欲笑,言语拦了瑶思:“听闻晔王之妃,性格乖巧且活泼好动,今日一见,果真是既乖巧又活泼。”
乖巧且活泼?还有这么一个人?
不晓得祁王是故作打趣或是嘲讽之意,瑶思尴尬呵呵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