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颇多喜好感慨时光飞逝的文人骚客,今日瑶思也做了个舞文弄墨之人感慨了两句时光流逝。
满满算去,两三个月忽而已过,她在九重天上也算是有个职不对位的工作了。
今日又至傍晚,瑶思自做了月老姻缘府的掌事秘书,日日傍晚便盯着几位专门从事凡尘月老庙的仙侍,准确无误的指挥着众仙侍将凡人各式各类求得好姻缘的信物,分门别类登记载册后,再由她一一审核,交于月老那处查看二人姻缘如何。
澜渊本以为给瑶思指派一件枯燥乏味的闲事,她最多坚持个三五日便又会无趣到日日同绾玉闲逛。
正派了佩玉满天神佛四处打听,看哪家神仙有空缺的职位,好让瑶思进去面试面试。
岂料,满天的神佛一听是灵都那位性格古怪的灵女要来,皆是闭门谢客,即便是有合适的位置也扯个幌子打发过去。
澜渊也晓得,瑶思被拒之门外也是情理之中,一来瑶思本身一位神尊灵女,入得一般小仙府邸做个洒扫之人实在无人敢冒犯。二来天界早有瑶思传闻,此人是个古怪的脾气,向来不守规矩的,独辟蹊径,寻常不甚相熟的仙家自然是闻风伤胆。
焦头烂额之际,不料瑶思竟直言告知他,不必为她殚精竭力,干一行爱一行,行行出状元,条条大路通罗马。
这厢澜渊惊上一惊,偷偷派人去姻缘府上请了媒神月老,开口便满是客气的歉意。
好在,一通打听下来,月老不见抱怨,倒是满心喜乐的很,十分中意瑶思这个不条框墨守成规的性子,常常能在他焦头烂额不晓得如何栓好两根红线时寻到一个合适的办法。
今日傍晚,瑶思坐在月老一侧,只待他眉头一蹙一展,将两根红线打个不甚结实但精致好看的蝴蝶结,她便对号入座,将两位相对应凡人的名字一一登记在簿。
彼时,瑶思甚是好奇求姻缘的男女大多会赠些什么信物,或是写什么真挚言语。
她便偷偷摸摸瞧见过几张布条,大多皆是写着“小女子谁谁,生于何地何时,家中情况何许,恳求媒神月老能为其觅得佳婿,愿郎貌比潘安,才胜李杜,日后二人鹣鲽情深,情比金坚”。
林林总总皆是如此,瑶思早便掌握的请求姻缘的书信格式,不管日后能不能用上,总之,有备无患。
恰逢月老又栓好两截红线,瑶思左右瞧去,厚厚一本册子皆是男女一对,她便好心为月老提来个建议:“小老头,我觉得吧,做神仙不要太死板,要与时俱进打破条框,也要兼顾,咳……那啥,你看人家西方的丘比特这点就做的挺好。”
月老缕了缕两山羊胡子,习以为常的应对瑶思驴头不对马嘴的疑问,做一个不甚明了的表情,反问。
瑶思咂了咂嘴,无奈道:“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还听不懂灵都放言,是不是年纪大了理解能力变差了,这点澜渊就做的不错。”
月老不晓得如何应答,亦是不解的望着瑶思。
“我的意思就是,天底下男男女女那么多,爱情这东西又不是非得男女才合适……你看,你栓的红线都是男女,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瑶思试探性解释。
月老面色从一派疑惑中挣脱开口,一副了解模样,回道:“老夫只掌观凡尘男女姻缘,至于……至于男子与男子断袖情意,皆归兔儿婆掌管。”
闻言,瑶思眉间惊诧一挑:“兔儿婆!”
好家伙,天庭分工明确啊,肯定是人口太多,一个人忙不过来,当如此效率才能提高。
彼时,一位小仙侍又扛着一麻袋的红绳送进殿内,这分量足足比往日翻了一倍。
瑶思苦闷个脸,将手中沾饱墨的笔丢在桌上,抱怨道:“我都白干活不要工资了,你总不能还让我加班吧。”
月老亦是有些泄气,焦虑的望着一麻袋的红绳寻问那位仙侍:“眼下凡尘并非七月七这等祈求姻缘的好日子,为何红绳如此多?”
那仙侍似有难言之隐,眉宇不定的瞥向瑶思与月老,支支吾吾半晌也不知如何作答。
这……
瑶思急忙解释道:“我发誓,这跟我没关系,别看我,我不想加班。”
半晌时辰,那仙侍似扛不住被瑶思与月老两位轮番的眼神逼问,纠结无奈道出此事缘由:“是陛下。”
“澜渊?他没事闲的操这心?”瑶思反问。
“是……是,是陛下……他”仙侍拂了拂额角,看瑶思欲要动怒的逼问,她亦是机智的选择道出原委:“少微宫佩玉仙子传话,说陛下吩咐,让灵女在姻缘府多耗些时辰,便送来了这一麻袋的红绳。”
瑶思不解望了望月老,月老亦是不解回了个观望。
顿时,瑶思一股不好的猜想翻腾上灵台,惊诧道:“耗着我,他该不会四处沾花惹草,不想让我发现吧!”
月老为澜渊辩驳道:“老夫也算是看着陛下长得大,他那性子自然不同白泽,专一痴心的很,灵女大可放心。”
瑶思自然是放心的,除了红缇对她有那么一丢丢不足为道的威胁,放眼整个六界,就没听说过澜渊还有别的绯闻。
当然,若肤浅的从相貌样比拼,那瑶思更是自信了,自信到六界之中再没一个能与她相媲美的人。
话又说回来,澜渊故意瞒着她,肯定有猫腻。
瑶思也晓得她这厢问话也不一定能从小仙侍嘴里问出个什么来,干脆偷偷幻个术法瞧瞧澜渊是为何。
登时她正要辞了月老,捏个术法离去,那小仙侍正看出瑶思之意,急匆匆道:“灵女,其实……方才佩玉仙子说陛下偶感风寒,身子不适,又不愿让灵女知晓,怕灵女忧心,灵女还是应下陛下的话,且在姻缘红府待些时辰吧。”
说至半截,那小仙侍自己把自己都说的没有底气了。
“偶感风寒,身子不适?呵,你自己信吗?哎,堂堂天帝,六界至尊,你告诉我哪个风能把他吹的风寒?”瑶思苦笑着反问那仙侍。
那仙侍自然是晓得偶感风寒这说词实在太过荒唐,可佩玉仙子便是如此说的,她也只能如此回答。
一来二去,那仙侍自然是拗不过瑶思的,瑶思毅然决然的回了少微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