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澜渊起了个大早。
正理好了衣衫,梳个板正的发髻要出得殿内,床上呼呼大睡的瑶思忽而醒了。
瑶思眯着眼睛,揉着跳动的额角,目光看见澜渊,忽而她一怔,难得羞涩的往云被里缩了缩脖子,只露出两只眼睛眯着条缝,不甚娇羞的小女儿状,尴尬着。
瑶思这动作却把澜渊吓的微杵了杵,适才想起瑶思此举来源,他低头垂目亦有些羞涩的抿嘴含蓄笑了笑。
他上前两步为瑶思掖了掖被角,浅道:“你在休息会,若是有时寻我便来南宫书房。”
瑶思半张脸都是在被子里的,说话的声音也含糊不清:“知道了。”
她说着,似乎有些不开心的翻了个身,不在看着澜渊。
澜渊眨了眨眸子,想起白泽说过的,女神仙都是口是心非的。
眼下瑶思这副模样,难不成是他昨夜……昨夜~昨夜太焦急了些,一时没忍住浴火,适才惹的她不开心了?
定神沉思的一瞬间,澜渊立时三刻,便按着白泽教过的撩拨女神仙三十二式之一式的——花言巧语。
“……”
琢磨了好一阵,白泽那厢包教会的花言巧语无非是夸赞女神仙们相貌如何如何俊美,身姿如何如何婀娜,声音如何如何天籁。
这些话之于白泽那是顺风顺水编排的头头是道,之于澜渊实在是难于启齿磨脸皮的糟心事。
再者,瑶思也并非寻常女神仙一般,吃的花言巧语这一招。
既如此,澜渊如今也算自悟出一个道理:真心以待,可换真心。
“我可是惹你生气了?莫要不理我好不好。”
澜渊的声音平日并非单纯的温柔缱绻,而是带着天帝不怒自威如春风般和煦的温柔。
但对着瑶思的时候,他不怒自威盛气凌人的天帝架势堪堪一点儿也不见,饶是一副可怜兮兮期盼娘子理理自己的小男人。
窝在被子里的瑶思心尖咯噔一顿,她从前一个老直女最是恶心看见别人撒娇装柔弱,而今澜渊用这般柔顺如山间清风,天边明月的声音与她说话,这谁能抗住的,她瑶思就算是个木石心也难以把持。
那厢瑶思又翻了个身,对着澜渊,脸仍是埋在云被里,小声道:“我就是生个气,又不是不爱你,搞得这么委屈干什么。”
澜渊顿了顿,更温柔的声音落在余风里。
“我……做的有什么不好吗?”
其实吧……
瑶思也并非真正生澜渊的气,她就是单纯……想撒个娇,没事找点事而已。
啧啧,果然,恋爱中的女人都是作的。
“你……你昨天晚上那么折腾我,一大早就想偷偷摸摸的走,连个安慰我的话都没有。”
瑶思越说反而越觉得她并非作,而是真正的委屈。
那厢澜渊更是傻愣,这……这是个什么道理,他只是不想让一众神仙们等着他一人,也不想吵醒瑶思,怎么便成了……连个安慰都没有。
他大脑急速的转动着,想尽可能挖掘出解决眼前问题的办法。
奈何他那点关于和女神仙们如何相处的方式,如何言语,如何做事全是从白泽那处瞧见的。
白泽没有过先例,澜渊自然没学过这个知识点。
“瑶思?你在里面吗?”
说曹操曹操到。
大清早的白泽便喊魂似的吵吵着。
昨日夜里,澜渊并未留一个仙侍守在殿门,白泽这么喊着,门外也没个仙侍将其拦下。
“等一下。”正无不阴沉的瑶思听见这喊叫,打破二人眼下尴尬氛围的接下白泽的话。
“好,我进来了。”
“……”
“你有病啊,我说的等一下!”
白泽说到做到,也不避讳着什么男女有别,推开殿门便往里进。
彼时,白泽一顿,又迅速转过身去,愤懑道:“早说啊,早说我不进来了,打扰你们二人雅趣,善哉善哉~”
澜渊无奈抿了抿嘴没有言语,只腹诽了他两句:这白泽如今越发放肆,连紫微垣也敢随意出入。
那厢瑶思半坐起身子,裹着云被嘴上不饶人的道:“说了等一下非要进,算了算了,你脸皮厚也没事。”
“嘿嘿,一回生,二回熟,我也不是第一次瞧见你二人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了,再说了,本神兽活了几十万年,还有我不了解的男女之情?”
索性,白泽连半点避讳意都没有的转过身,对着床榻的孤男寡女,越说越不要脸的调侃二人。
澜渊不近人情的微微一笑,随即又粉饰太平开口:“一大早便来紫微垣是作何?”
闻言,白泽很是惊讶一怔,旋即流露出了些许不安,立刻换了个大事不好的神色,向二人面前急走了两步,道:“听闻你们二人去了怀若阴谷,澜渊亦还受了伤?”
二人面面相觑,僵硬且期待下文的点了点头。
“怀若阴谷里处无人知晓,你们二人莫不是仗着自己在六界的地位在里处胡作非为?”
二人仍是四目相对,僵硬且疑惑的点了点头。
“快于我讲讲谷中趣闻。”
二人无奈磨了磨后槽牙,僵硬且不耐烦的呆了呆。
“怎么?快道于我听听,日后,这桩故事,便是本神兽与那些小辈仙子们畅谈时的谈资。”
果不其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指望着白泽能说出个什么大事,再不济走过场的关心一下二人也是可以的,那是不可能了,这辈子也不可能了。
本是不痛不痛的瑶思,忽而,眸间一亮,正了正衣衫,抬手兴奋的与澜渊道:“咳,你先闪开,我要装逼了!”
澜渊一怔:“……???”
“话说怀若阴谷……”
“打住,怀若阴谷我晓得,你只需与我说你们二人在里处遇见何人发生何种稀奇堪比戏文的故事便可。”
此番白泽挑三拣四的提着条件,瑶思只得无奈断了口中话,另辟蹊径。
“也没什么,就是进去里面先是一群无名的游历魂被戾气充掩,早没了识觉,要杀我们二人,我破灵扇一挥,那魂便都没了。还做好事不留名的为一有苦衷且不入轮回的魂了却了一厢心尖事。”
瑶思说的平平无奇,语气连半点更迭激昂的起伏都没有,好像破了那恶鬼阵法的当真是她一般。
“是何心愿?”白泽兴奋发问。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男女之情嘛,你懂吧,谁没个喜欢又不能在一起的过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