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荒听不懂什么硕士不硕士的,只晓得瑶思是又在自吹自擂,碍于某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情意,染荒只笑着点头不做戳破。
行至醉春楼……啊~醉香楼的内,瑶思出手阔绰的包了个雅间。
说来这雅间瑶思熟悉的很,当年同沉深那些恩怨纠葛这里也算是半个开始的地方。
九重天过了几百年,凡尘早也更迭了几个朝代,这地方里里外外经手了不少商家,物件翻新了也不少次,摆设陈列什么的变更却不算大,算得上故地重游吧。
忽而来此,瑶思喟叹了一口,这缕叹息有些沉重,有些感慨岁月如斯,也有人感叹故人已矣。
二人落了坐,不多时,店家小二便送上来满座的菜。
瑶思盯着那香的直让人流口水的鸭子看了看,又看了看染荒。
哎,都认识多少年了,还客气个什么劲啊。
她也没做那些虚伪的,伸手便扯个鸭腿狼吞虎咽。
可一口鸭腿尚未咽下,瑶思便觉得不大对劲,她又细品品的鸭子的味道,相差甚远!
染荒瞧着她神色一变,疑惑道:“怎么了?”
瑶思将那鸭腿放在餐盘上,擦拭干净手中的油,低声道:“没有之前的好吃了。”
染荒唤来了门外侯着的小二,打听道:“你们这店可是换人了?”
那小二一疑,瞧着二人年岁不大,答:“不曾啊,店里的老师傅都是十几年厨龄的,从未换过。”
染荒顿了顿,适才想起此地乃凡尘,按这年岁来算,不晓得更迭多少年代了。
他点头摆手示意那小二出了房门,又与瑶思道:“你若不喜欢,日后便不来了。”
瑶思没有应声,只默默环顾了一圈屋内,整洁干净,从未有过更迭的痕迹。
她笑了笑,似有些不可言喻的伤意。
并非所有的东西都是可以通过肉眼观察便能瞧见变化的,正如云迢所说,许多事情似被埋了层沙,里处的,不出深究,何以看透呢。
她出神游思间,撇嘴自叹道:“眼见不一定为实啊。”
语罢,染荒身子微不可查的一僵,亦同瑶思一般笑着不语。
陡然一抹不可描述的遐想上身,瑶思笑意一沉,眸子里烟火灿烂。
她欲要飞快起身离去,又晓得无厘头的猜测太过浅显,她又黯然顿在了座椅上。
染荒没吭声,只冷静的看着她,似有比瑶思更深的遐想。
好大一阵子,瑶思敛着眼皮,手中又捏起筷子,边吃边同染荒道:“我想起一个事来,前几日我不是回灵都了嘛,我让你和……和,澜渊去北海,你俩可去了?”
染荒之于瑶思,永远都是最放松的状态,他没去深想瑶思的意欲,只应声答着:“去了。”
瑶思指尖夹菜的手僵了僵,又笑着为染荒填了筷菜,道:“见着你们师尊了?”
当此时,染荒瞧着碗碟里的菜自顾心喜着,嘴上也笑着答:“见着了。”
瑶思的一举一动很是放松,二人像是许久未见的友人,边吃边开怀畅饮。
“你们二人的问题可解决了?”
“我们二人……,呵。”染荒欲要饮酒的手一顿,思量了一刹,又抿嘴道:“我们二人之事,何止千百年,自然不会轻易化解。”
染荒说吧,瑶思满脸愁苦的叹息着,自责道:“哎,说起来你俩三番五次闹的不愉快,跟我也有很多关系,对不起啊。”
“天界与魔族向来不合,六界之中人人知晓,况且我俩之事渊源颇多,何以与你有关?有道是你几次三番因我二人忧虑,饶是道歉也应是我。”
染荒这些话,着实出乎瑶思所料,她满脸震惊的盯着染荒,两只圆眼睁得像个铜铃,张大着嘴巴傻愣着。
染荒被瑶思反应吓倒了,他一僵,赶忙道:“你这是何意?”
瑶思吞了吞口水,拍着染荒肩膀啧啧感慨:“又是一件奇闻,明天热搜,魔君染荒道歉。”
染荒晓得瑶思是在打趣自己,他也不做生气,接着瑶思的打趣道:“我何止会道歉啊,你想瞧见的,我啥都会。”
瑶思咳了几声,很快的掩去尴尬,又热络的为染荒添菜倒酒。
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饶是染荒并非风流之人,也晓得牡丹花艳丽,自然扛不住瑶思如此热络之举,他只兴致盎然的吃着。
“呃……,你那个啥,我想起来了,好长时间没见过陆压道君了,他现在可好?”
突兀提及陆压道君,染荒脸色很明显的一僵,又因着此人是瑶思,才难看的笑着道:“他好与不好同你何关?”
“于我当然没关系,他不是你师尊嘛,我觉得那老头还蛮有特点的,有机会带我去鱼鲮岛转转,同他聊了句?”
“瑶思!”染荒将手中的筷子一放,很是不愿的望着瑶思,眸子里的火光暗淡了几分,沉声道:“他并非好言好语之人,你莫要同他有来往。”
瑶思演技有些假的惊骇着。
“啊?你大逆不道啊,那可是你师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怎么这么说话!”
染荒没去细细思量瑶思反应,整个脑袋全被那些愤懑之事填满。
彼时,他眉色一凌,唇间凉薄道:“早些暗杀你之人,他也有参与。”
瑶思不惊骇的惊骇着,不可置信的望着染荒。
染荒抬起目光,对上瑶思的眸子,凉道:“神仙与否何以见得,亦不过阳奉阴违之人。”
他说着,目光渐渐凌冽,似有怒火摇曳起伏。
“贯会虚与委蛇,善于遮掩事实之人,瑶思,你日后莫要在于他们有瓜葛。”
瑶思听的颇有些两分胆怯,面上却表现出了八分骇道:“他……们?你是说陆压道君和……?”
瑶思有些明知故问,很显然,染荒言语中的他人并非怀若阴谷那青年人,而是澜渊。
闻言,染荒沉了沉,他向来不是拐弯抹角之人,既然瑶思问起,又有何不可所答。
然则又念及瑶思这几日因着澜渊神伤,好不容易愉悦了些,偏偏又要提及那人,他尚沉默了两分,适才道:“你晓得,是我那好师兄。”
瑶思抿了抿嘴唇,眸子里的伤心肉眼可见,可伤心归伤心,疑惑与震惊更是夸大的展现出来。
“那个……,我~你别蒙我,我知道澜渊,他……,他不是那样弄虚作假诓骗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