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远远的看着林欲白的伤,对着群龙无首的侍卫又道,“你们可以滚了,但是那个穿金色战袍的,留下!”
那个穿金色战袍的衣服是李俑的儿子李舟。但荣安并不知道,她只觉得他的衣服与人不一样,想必也是身份不一样的。
李舟眼瞧着父亲的眼睛还没合上,直勾勾的瞪着远方。对父亲猝然被杀充满了怒气和悲伤。
到躲在暗处的那个人还虎视眈眈的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虽然不忍心父亲这样枉死,但毕竟是一直养在家里的公子哥,头一次出来办差就遇上了这样的事,腿吓得直打哆嗦,手里的剑落在地上。
“你想干什么?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呀!”
荣安见他五大三粗还以为是什么难搞的角色,结果他一个七尺男儿不过被威胁了几句,就哭的像个黄花姑娘一样,实在是没眼看。冷声道呵斥,“啰嗦,我不杀你,到了地方自然就放了你。现在让你们的人快点滚,我脾气不好,当心这手上的东西都往你脑袋上钻!”
李舟闻言,赶紧点头,“是是是,你们快走!”
这群侍卫左顾右盼一番,都慢慢的按照荣安的吩咐,将自己的战袍解下来,丢到一遍然后穿着里衣,在寒风中走了。
侍卫走了之后,周围安静了下来,荣安举着枪慢慢的走出来。
李舟见暗处的居然是一个瘦弱的小姑娘,顿时懊恼的要命。
荣安窥见他的脸色,漫不经心的将自己的枪对准他的脑袋,笑了一下,“怎么,看不起我?想要尝试一下这个东西是怎么钻进你脑子的嘛?”
以往的荣安沉静,现在的荣安冷酷之气犹如隆冬里最冷的雪。
李舟再这样的肃杀的眼神里不由的退后了两步。
荣安又道,“你,把自己的眼睛蒙起来,然后扶着他跟我走!”
“这,我蒙了眼睛怎么走路啊?”
李舟讨好的笑了一声,他可不会那么傻,什么都看不见,那就任由她宰割了。
“你若是这样为难,我不介意帮你挖了!”
她的腰上别着一把小小的匕首,之所以带着是她和阿颜爱吃,带在身上好分赃。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排上了挖人的眼睛的任务。
李俑一窒,看着她手上那个黑漆漆奇怪的东西,又看见另一只手上闪着寒光的匕首,赶紧解开自己的腰带,将自己的眼睛盖上。黑暗里,他感觉到荣安走进,脚又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你怎么样了,还能走吗?”
荣安乌黑的眸子不带一点感情的看着林欲白,很难想象这样眼神的人,会倾尽全力救他。
林欲白从始至终一直看着她,眼神越来越惊喜,这个小丫头,真是不简单。
他勾起唇邪气的笑了笑,“还好,死不了!”
荣安点了点头,“那我们走吧!”
伸手退了一把李舟,让他扶着他。
李舟显然还在打着什么馊主意,荣安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他们那个样能回京城吗?”
她之所以让那群侍卫脱掉衣服,就是想拖延时间,如此冷的天气,他们根本走不了多远,说不定还在不远处徘徊,但顾忌她的枪,不敢靠近。但是,他们也不会一直傻傻的等,说不定等下就会回来。可是等他们回到这里,再去搬救兵回来,他们已经走远了。
李舟闻言,嘴角往下垮了,“那我父亲呢?”
他再胆小,也不忍心他的尸体就这样放着这里任由野兽啃食。
“放心,会有人来替他收尸的,可你若是再耽搁,我也不介意让他死后不得安生。”
李舟赶紧摆手,扶着林欲白,一步一步的往前面走。
有了一个苦力,两个人总算是快了一些,他们走了一段路,荣安余光扫了眼李舟。手上的匕首寒光乍起,她十分精准的将他的眼睛划伤,树林里传来他的惨叫声。
她静静地听他嚎叫,道,“我说了不杀你,不过,我也不希望别人知道我是谁。”
他若是平安出去,她的身份就瞒不住了,她可不想给自己添不必要的麻烦。若是李舟有造化,等到救兵带他出去,她也不算毁诺。
李舟蜷缩在地上,荣安将手上的东西收起来,扶着林欲白往前走,在不远处转了一圈又往回走,方才他们们一路过来的时候,她发现了那边有一个山洞,隐秘的很好,若是再稍作整理,加上渐天色晚,会是一个很好的躲避场所。
她扶着他进去,安置好后,出来在暗处做了几个记号,回去的时候将路上他们留下的脚印抹除,顺便捡了一些柴火进来打光。弄好后,她将边上的灌木在洞口拨弄了一番,让人看不出这里有人来过才放心的进入洞中。
林欲白的伤有些发炎,他虽然是个武人,但身上的伤毕竟有些重,渐渐的发起了热,已经陷入了昏迷。
他的嘴唇干裂,身上又烫,需要补充水源。但如今,荣安也是无能为力,外面已经天黑了,她出去两个人都会有危险,她坐在他的边上,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腿上,想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林漠不可能只派了一队人马过来,后面一定还有追兵,这里也不是绝对安全之地,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如今她只希望阿颜能够快点找到许掷,带人过来救他们。
夜间,林欲白烧的越来越厉害,荣安用积分与系统换了一颗消炎药,但林欲白已经烧的不大清醒了,药根本喂不下去。好在系统也没给出林欲白有危险的提示。她只好将药片放在一边,等他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再给他吃下去。
夜里荣安没敢睡,她将边上的柴火熄灭,以免火光引来了不该来的人,就这样靠在墙壁上,直勾勾的看着外面的山洞看了一宿。
天泛青了,林欲白也有了一些意识,热度退了下来,不多时就清醒了过来。
他从她的腿上爬起来,此时两个人看不到对方的样子,正好避免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