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看,荣安,其实在你的心里,我还是不同的对不对?不管是不是因为帝位,我都与别人不一样,最起码,你从来不会对别人露出真实的自己,更不会对他们耍脾气。我在你的心里,一定是特别的对吗?”
这段时间每次与许清歌见一次,他就会像宋荣安在做什么呢?她会不会有一丝丝的难过,一点点的在意?他在她的眼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直到有一日,许清歌告诉他,一个人的内心,都挣扎着很多的自己,遇到什么样的人,就有一个自己出来面对那个人。可是,不管有多少个自己,在最重要的那个人的时候,出来的一定是最真实那个。
荣安一直在用最真实她面对他,那是不是就说明,在她的眼里,他也是最重要的那个人。不管是什么样的“最重要”,至少,她的心里,他占据了很重要的一部分。
荣安听她说话,瞳孔里出现了一丝害怕,她的脚步不由的往后退了一部,手紧紧的抱着自己,她想离开这里,她要离他远远的才行。
林欲白走上前伸手拉住她,他感觉到了她的害怕和退缩。这究竟是为什么?
“你害怕?怕什么?怕你内心的那个人冲出来是不是?你心里有我,荣安。我求你,你不要这样折磨我,我会撑不下去的,我会死的!”他狠狠的抱着她,一直在她耳边低喃,眼泪也顺着他的脸颊落进她的衣领,烫的吓人。
荣安听的觉得心里有丝丝的裂痕,决定对他动手的那一刻,她也是被逼做的选择。因为正如他所说,他在她的心里的确占据了一丝位置,如果不彻底的断干净,她也许就不能全身而退了。
她一直以为她是个冷静到冷血的人,可这次在算计陈氏的时候,并不符合她一贯的作风。她就是想快点结束,然后从中抽离。
她的确是在害怕,她怕她有一天会像她的母亲一样,像个傀儡一样活在叫做豪宅的巨大牢笼里。那样的日子,太可悲了。
“林欲白,不是你求我,是我求你,你放过我吧。”这是荣安第一次流眼泪,她的眼睛充满了悲伤。
“你知道吗?我的母亲年轻的时候意气风华,每一个男人见到她,都说这是真正的人间绝色。她那个时候意气风发,美艳绝伦,也以为她不会被困在围城里,直到她遇到我的父亲。那个说一辈子会对她好,会呵护她的男人,在成亲的第二年,就和别人女人滚上了床,生了孩子。那个时候,我的哥哥才刚刚学会说话,她从风华绝代的商场杀手沦为了我父亲口中的黄脸婆,被我的父亲嫌弃,任意的辱骂。我的母亲一直在隐忍,在等他回头。后来她怀了我,在我即将出生的时候,我父亲养在外面的女人雇人推了我母亲一把,她不得不早产,我也因此患上严重的心脏病。一辈子不能哭,不能笑,就像个傀儡一样。而我的父亲,毫无悔意,他在知道我有严重的心脏病时,巴不得我早点死,甚至觉得我是他的耻辱,我的母亲也是。他为了报复,甚至允许那些女人去我的母亲面前任意的羞辱她,还在醉酒之后把我母亲当做他人生的炫耀的谈资。看,一个多么美丽的女人被我折磨成了这样。我的母亲在我十五岁之前,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后来,我十五岁第一次杀人,我将他的那些女人折磨的生不如死,那些儿子女儿一个个相互残杀,把我高高在上的父亲折磨的和我一样不得不靠着药才能活下去。可这些,又有什么用,我的母亲这辈子已经毁了,我的病她一直都很自责,可我就算拼尽全力我也活不了那么久,我死了,她也死了。她从和我父亲一手建立的公司的最高楼跳了下来,粉身碎骨,血肉模糊。我和我的母亲很像,我不能成为这样的人。所以,我求你,你离我远一点。”
这段过往,她从没有与任何的人说起过,她一直告诉自己,没事的,已经过去了,可是她总是能想起她母亲死后的样子,血肉模糊,她身上的血将她的白裙子染成了红色,那张已经看不出什么模样的脸上面还有一只睁着的眼睛,上面全是恨,她到死都在恨。
爱的越深,就会恨得越深。她相信他父亲在说爱她母亲的时候,是真的,后来不屑一顾也是真的。人心这么难以掌控,她又为什么要让自己进入那围城里呢?
林欲白惨白着脸,“你在说什么?你骗我?”
她的过往,他查过,与她说的根本不一样。可是她悲伤的眼睛骗不了他,她说的是真的,可是他觉得很陌生,陌生的让他心悸。
荣安将他推开,依旧用那样悲伤到让他心悸的眼睛看着他,“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无数个从前和将来,有些幸运的人,或许会在某个将来回来重新开始,就像许清歌一样。而我,也不过是从很远的那个时间过来完成一道任务的过客,任务完成了,也就要走了。林欲白,一个很快就要走的人,你又何必拉着不放呢?你又何必,让我不安心的留下来呢?”
“你的任务,是帮助我登上帝位对吗?所以从一开始,你的目的就是我?”他一直好奇,她为什么会选他,现在一切都有了答案。他真的没有猜错,她就是一个过客,一个不会为任何人动心的那个冷血的过客。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放了我吧。以后,慢慢地忘记我,不要再来找我了!”这样,对她也好,他自己也好,都没有任何的坏处。分别的时候,至少不会让彼此留下伤疤和绝望,她走了之后,这份记忆也不会带走,痛苦的人只有他。
“可是你知道吗?如果真的没了你,我或许也会像你的母亲一样跟着你走。荣安,你信我一次好不好,你试试看,就一次,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