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了眼在与李柏恒攀谈的荣真,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她之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完成任务离开这里,可现在她可以走了,她又开始舍不得了。
“松松,你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你决定要走,也没有关系。但如果你要留下,我会帮你的!”
李松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道,“荣安,你呢?你会留下了吗?”
荣安沉默了一下,然后道,“以前我总想着快点完成这里的事,然后去往下一段人生。可是,在我母亲走了之后我又觉得,如果这个人的记忆消失了,那么就意味着这个人消失了。若是离开,我都已经不再是我了,去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我在这里还有舍不得人,还有未完成的事,那么留下或许也很有意义!”
“走了,就没有记忆了吗?”李松松的脸在一瞬间惨白起来,还有一丝的雾气,她之前一直都不知道是这样的。
“走了你就是变成别人的刚出生的小婴孩了,不是李松松,也不是上一世的你了。是一个全新的你,没有记忆的你!”
李松松吸了一口气,“哪还有什么意思啊?我还以为我能回到那个世界呢!”
她以为她还能回到从前的那个世界,回到父母的身边,原来不是。现在她这里也有了新的父母,离开,她也舍不得。
“那留下也会有代价吧?”
荣安点了点头,“原本我打算完成任务后那都不去了,就留在时空监察局里。现在想留在这个时空里,那就必须再帮他们完成一个任务!”
李松松撅了噘嘴,“可是,我不想带着记忆去完成这个奇怪的任务了。”
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她不得不割舍自己的父母去适应新的生活,那个时候她花了好长的时间去适应。很多人都说她与其他的婴儿不一样,是白贞丰一直温柔的呵护她,让她忘记失去父母的伤痛。她现在已经把李秋贤和白贞丰当成自己的父母了,若是再来一次,她又要去适应一次,她真的很难承受。
荣安见她难以割舍,又道,“你再好好考虑,若是你考虑好了,不能出来的话,让你的系统转达给我!”
本来见到荣真开心的心情一扫而光,李松松和荣安回到人群的时候,荣安的面色无异,但李松松显然十分的郁闷,荣真方才找了她一会,见到她过来,走过来拉着她的手,想两个人谈一谈。
荣安笑了笑,又道,“我在这边等你们啦!”
李松松回头看了她一眼,眼中还有浓浓的茫然,荣安叹了一口气,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发呆。她也曾经迷茫过,松松的性子想来安于现状,应该会犹豫更久的,这是她自己的事,她并不想干涉,但若是她决定留下,那她以后也会护着她,作为报答。
“荣安,好久不见啊!”
听到叫她的声音,荣安垂了垂眼眸,转头便看见郑九鹤含着一丝高傲的笑意站在一旁。
荣安也露出一丝笑意,道,“许久不见啊,九鹤!”
郑九鹤方才对她爱答不理,此时过来打招呼,应该也没什么好事。果不其然,她露出一丝恶劣的笑意,道,“你哥哥如今挺威风的呀!跟着太师,出了好大的风头呢!”
郑临郁林欲白丢去赈灾,可结结实实的在西南呆了两三个月呢,回来的时候还大病了一场,而宋荣真却获得了林欲白的重用,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寻着没人的时候,过来找荣安出口气。
荣安眼中冒着精光,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什么样的心事,她继续装作无知,道,“哦,哥哥近些日子是有些忙呢。怎么啦?是不是你父亲的事情也比较多啊?”
“宋荣安,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父亲被你哥哥送去西南,回来就病了一场,这段时间才复职。”
荣安一笑,“我不知道啊?朝堂的事不是一直都是你跟我说的吗?我们许久没见过,我自然不知道啦!”
郑九鹤气急,以往她的确十分得意自己对朝廷的事知之甚深,也十分得意自己能够在荣安的面前炫耀这些事,可如今,却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的脸气的都红了,又找不到话来反驳,荣安当做没看见她的窘态,慢慢的爬起来,又道,“我去找哥哥他们了。九鹤,下次见哦!”
郑九鹤眼睁睁的看着她走,但心里还是堵得慌,于是跟在她的后面也往人群里走,两人下楼梯的时候她偷偷的伸出一只脚,想要绊倒荣安让她出糗。
荣安看到荣真和李松松回来,招了招手,快活的喊了一声哥哥,然后目不斜视的往她们跑去,一脚踩到她的脚踝上。郑九鹤疼的当即大叫,收回脚的时候没踩稳然后滚在了地上。荣安伸出手去拉她,结果只拉到她的袖子,眼睁睁的看着她滚下了楼梯。
她这一摔,大家都看到了。
荣安站在楼梯上,手足无措的拨弄着手指,一看到荣真,就缩到他的后面。
“郑姑娘,你干嘛伸出脚绊我妹妹的路!”荣真气哼哼的,要不是荣安感刚刚叫了他,他还不知道这个郑姑娘这么坏心眼。幸好是她自己摔了,不然荣安摔下来,犯了心症可怎么办?
“我没有,明明就是她拌的我,她是故意的!”郑九鹤握着自己的脚踝,疼的冷汗都出来了,她本想让荣安倒霉,谁知道自己倒了霉。
“话不能这么说啊,郑姑娘,我们都看见了,是你的腿伸到了小宋五姑娘的边上,她没看见才拌了你的!”
边上刚才看见的人也纷纷复合,他们都是被刚才荣安那一声哥哥给吸引的往她们这边看了的,谁知道这一看,就看到了这么一件事。
荣安躲到荣真的身后,余光看到林欲白叉着腰在一旁看戏,戏谑的眸子一直盯着她的脸,荣安见没人看她,眼睛眯了一下,十分的危险。
林欲白咳了一嗓子,然后赶紧背着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