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大唐的精力主要放在青藏高原,要等到拿下逻些才能大规模对西突厥用兵,而且御林军最初组建的目的就是开辟到天竺的通道,最终拿下整个印度,所以西突厥这个拦路虎要先干掉,拿下西突厥之后,就可以对昭武九国开刀了,这个时候康有义这些人可以粉墨登场。说起来昭武九姓的商人也是命苦,被唐志忽悠干了这么一番大买卖,花了不少的钱,都是在为大唐打工,现在终于轮到他们的昭武九国了。泉州舰队现在又有五艘风帆战舰下水,加上其他辅助战船勉强可以组建一个舰队。张璇在台湾岛南部发现了一个海盗据点,双方还干了一架,经过审讯他们都是来自菲律宾的海盗,主要从事走私工作,急需大量的工匠,船匠和铁匠,泉州造船厂和机械厂的工匠,是他们重点目标。还有就是大唐在海战中所用火球和铁火炮,他们想搞清楚是怎么制成的。
唐志这才知道宋智正在经营马尼拉,从广州掠去的市民和奴隶大都数在那里,现在他们已经建起种植园、制糖厂、白酒厂,准备替代唐朝出口。还有造船厂、冶炼厂,正在仿造风帆战舰,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唐志得到消息之后让张璇不动声色,把海盗全都放了,继续和他们做生意。菲律宾生产黄金、白银、铜等矿产,兴业公司正好需要。
唐志刚回来没有立即投入工作,而是在家休整。从长安出去这么多年,要好好休息,陪一陪家人。唐志的爷爷唐俭去年过生,姐姐元珍、古丽、慧君也从广州回来,因为广州和泉州公司已经走上正轨,所以都留在长安,这次唐志回来,家里又更热闹了。
唐善识现在是唐家族长,家族企业蒸蒸日上,家族男丁都奔赴各地,家族的成年女子成了抢手货,特别是唐志和博陵崔家联姻之后,崔家一改过去的颓废衰败,开始兴旺发达起来,而且凡是跟唐家连上关系的人都发了财,山东世家由此对唐家打开了联姻的大门。唐志回来之后,家里和外面宴请不断,和他同辈的人都结婚生子,整个家族热闹非凡。
还有就是长安十二卫很多军官来拜访,十二卫即将整编的消息流传出去,很多人都忐忑不安,如何整编也是个未知数,据说是李积、苏定方和唐志三人主持,前两人都是老首长,唐志是御林军的新贵,可要好好巴结,至少不要轻易得罪。
如此热闹了半个月,唐志不胜其烦,最后闭门不出。那些十二卫军官送来的礼物唐志都让人收下,登记造册,最后都有一份回礼——物流公司的债券,价值差不多,但是回报不错。
这一天唐善识把他叫去喝酒,爷俩就着几个冷盘、卤菜,轻斟浅酌,酒是清酒,两人都不习惯白酒。慧君和陈氏几人打麻将,孩子则有几个老妈子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
唐善识现在是丁忧之期,在家闲待着没事,有时到家族企业里走走,悠闲得恨。唐俭死后,慈恩寺的和尚来做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算是很给面子。其实唐志不是很赞同和尚给人做法事的,因为这样会影响他们自己的功课。禅宗原来一般不给人做法事的,49天时间确实会耽误功课。但是很多居士邀请,这些居士都是在家修行人,和和尚有共同语言,其次他们是寺院的施主、金主,请你来给过世的长辈念经,你还真不好不去。
因为唐志印刷机的原因,佛家在长安得到大发展,现在又传到青藏高原,相应地道教因为他的恶意打压,萎缩了不少。唐志出版的那些小说越传越广,说书人都开始讲八仙的故事,民众都知道成仙要修内丹,外丹都是歪门邪道,所以天师道的人越来越混不下去。还有人专门到四川摩天岭寻找剑仙,但是都失望而归,也许神仙洞穴都有护山阵法,没有仙缘的人进不去,怪不得别人。
现在长安城的钟楼、银行大厦、戏剧院都做好了,全是石头建筑,还修建的一个广场,朱雀大街都用水泥铺面,还修了下水道,李治准备把长安城外面全部包一层青砖,城内的街道都铺上水泥,修下水道,这个花费巨大。戏剧院常常有演出,演出单位主要是御林军文工团,《梁祝》、《罗米欧和朱丽叶》、《花木兰》等等剧目陆续上演,现在戏剧已经成为诗词之后又一个重要文艺形式,去剧院看戏成了长安人一个很重要的娱乐方式。现在除了上元节,中秋节也不宵禁。
唐志出版的那些书籍也开始影响大唐民众的生活,中学和西学的讨论也深入到乡间,随着机械的效率越来越高,兴业公司的影响也越来越大,唐志出版的那些教科书成为蒙学必读之物,因为大家都知道,不管你愿不愿意,兴业公司和科举考试都要考这些,你不学就成了非主流,被边缘化,被时代淘汰。不知不觉,唐志对于大唐人民群众生活的影响越来越深刻。
对于这些变化一些读书人开始警觉起来,如果孔孟之道不在至高无上的地位,而是和一些杂学相提并论,这怎么行?什么新学,这都是亡国之道,亡国之音!唐九郎是千年妖孽,要杀之以正视听!于是20多为民间大儒、髦老和一些朝廷官员开始上书朝廷,要求废除新学,取缔兴业公司,有一个家伙还顺带提到不应该立武咪咪为皇后。
奏章递到朝廷,武咪咪勃然大怒,这些家伙想干什么,想搞复辟吗?给我彻查,一定要挖出幕后指使!李义府亲自主持调查工作,矛头隐隐指向赵国公长孙无忌和关陇集团。
“又会有一批人头落地啊。”说起朝廷风云,唐善识感叹道,“赵国公称病3个月了,李义府还揪住不放,现在大臣们人人自危,就怕牵连到自己,你说这种事情何时是一个尽头?”
对此唐志也没有办法,他已经把长孙泽调到泉州舰队,现在正在高雄建造港口,如果风声不对,他准备让长孙泽逃到菲律宾。
说到这里,唐善识低声道:“你写的那本《西洋列国志》很多人都看了,私下里都议论纷纷,英格拉以商立国,他们还制定了一部宪法,皇帝的权力不再是至高无上的,他只能在法律的限制之下行使权力,君主要宣誓向任何人施以公正,不能剥夺他人的权利;如果法庭没有判决,国王也不能逮捕和剥夺他人的财产。大家都说,如果在大唐有这么一部宪法就好了,皇上不能任意抄家灭口,朝堂上也就不会有这么多血腥之事了。”
唐志苦笑,怎么可能呢?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有一句俗语,叫做:“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这说明即使是县令、知府这些“百里侯”权力之大,对平民百姓具有极大的伤害能力,更何况皇帝呢?他可以随便灭人九族。
在震旦有一个根深蒂固的概念——君权神授,皇帝被称作天子,代替天意行使权力。而君主立宪制的思想基础是军权民授,是民众制定法律,用法律规定的形式选出君王,而君王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行使权力。
西方的民主、自由思想是商人和航海家在大航海和世界贸易中,在和皇君主的权力不断斗争博弈中渐渐形成的,有深厚的民众和商人势力作基础。大唐的商人力量太弱,而君主的势力太强,除非是对西方资本主义崛起有深刻认识的穿越众作皇帝,一般的君王谁会愿意把一根紧箍咒戴在自己头上?有很多爽文都是想着自己怎么作皇帝,三宫六院怎么爽,至于以后怎么样,在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英国高举经济自由主义的大旗凌驾于他国之上,西欧各国争相效仿,都制定了宪法,美国立国之初也搞了个独立宣言,于是都走上了富国强兵的道路。震旦的革命先驱也对宪法推崇备至,也搞出一部宪法,天真地以为这样就可以万事大吉,没想到接踵而来的是社会动乱,护法战争。还是太祖看得清楚,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唐志拿出《国富论》也有自己的考量,亚当·斯密有一个重要观点:自由贸易比战争、掠夺和**更能积攒财富,而且,如果我们让别人有钱了,他们就能够向我们购买更多的产品。在这里,亚当·斯密挥动一只看不见的手,为现代社会缔造了一个新的经济秩序,而这种经济秩序必将引发重大的政治变革。
现在唐志一直犹豫这要不要把牛顿最着名的着作《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拿出来,这本伟大着作宣告了科学时代的来临,他告诉世人:自然界存在着规律,而且规律是能够被认识的。牛顿的发现,给人类带来从未有过的自信。曾经匍匐在上帝脚下的人类,终于大胆地抬起头来,开始用自己理性的眼光打量世界。如果唐志把这本书弄出来,差不多他就要脑袋落地了,这本书基本上否定了上天意志的存在,也就否定了皇权的神圣性和权威性。
景教和星月教都宣扬有一个无上教主,这个教主创造了这个世界万物和人类,而古印度的数论派、老子的道德经、易经,包括释迦佛都没有说这个世界是他们创造的,老子只是在描述这个世界,释迦佛说得更明白——这个世界是我们自己的业力构成的,是我们的共业。
唐善识笑着问:“你和昭武九姓准备拿下昭武九国之后,建一个国家,搞一个君主立宪制度?”
唐志也笑了:“是有那么回事,国王都预备好了,就是塔娜的儿子唐晖,首相是康叔,三军总司令就是我,现在康叔正在组织内阁制定宪法,看起来像过家家一样。”
青藏高原战斗结束之后,唐志准备把第一骑兵师和陆战师全部拉到安西都护府,准备对西突厥的战争,最后把昭武九国拿下,这个时候就要防备星月人的入侵了。接下来就是编练中亚的骑兵,准备对印度的战争。想法是不错,就是不知道未来发展如何,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大唐内部不能出事,要不然唐志没有这么多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发动这么大规模的战争。
“轰隆!”突然空中传来一声巨响,整个长安城都被惊动了。
“怎么回事?”唐志不明所以,听起来不像打雷的声音。不久下人禀报,是长安城以南发生爆炸。
“是火药作坊,大概又发生爆炸了。”唐善识解释道。现在唐朝的火药坊已经不是秘密,他们在南部山谷里鼓捣火药火器,弄出不少动静,市井里传言不少,很多人说是有人在终南山修炼五雷道法。
爆炸声也传到皇宫,李治大发雷霆,他把李义府叫来狠狠地骂了一通,这是第三次爆炸了,又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李义府大汗淋漓,大气都不敢出,自己这是摊上大麻烦了。
李治为皇太子的时候,李义府为太子舍人、崇贤馆直学士,可以说智商、情商都是一流的。唐志因为兴业公司和御林军名震朝野,他很早就留上了心,暗中关注唐家镇的企业和学校,对于唐九郎出版的书籍深入研究,也认识到新技术给大唐带来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当道士的掌心雷被发现之后,李义府便发现其中的发展前景,主动参与整个火药的研制和开发。
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大唐的火器总算有了一些进步,发明出了火箭、铁火球、突火枪、臼炮等等一些装备。当然,这些都得益于唐九郎提倡的分析、归纳、演绎的科学方法,还有就是那个作弊的转炉炼钢。但是即使这样,火器作坊生产的火器还是不尽人意,远远不如传统的弓箭和弩炮,如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