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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移风易俗
    这个长城其实是200余座山城构成的防御体系,位于辽河以东,以大型山城为主,辅以中小型山城,它们之间互相配合,共同构成从东北向西南、长有千里,组成一道山城联防线,整个辽东几乎所有河流和道路都被这些山城编织成的大网牢牢锁住。唐朝如果要深入辽东,只能拿人命去填隋、唐两代多次征讨高句丽,没有一举成功,尽管有其他一些原因,但在各进军道路上,由于山城阻挡,高句丽凭险固守,而隋、唐军久攻不下,不能进入腹心地区,拖长了战争时间,气候变化、粮响供应、军兵士气都有问题,因而只好回师。



    现在唐志和老帅们一起制定辽东战略,也要面临这个问题。



    和高句丽同时存在的还有朝鲜半岛南部的百济和新罗,百济也是扶余人建立的王朝,王姓为“余”;新罗为金氏世袭的国家政权。百济和高句丽联合图谋新罗的土地,新罗则和大唐联盟,邀请大唐出兵支援。



    新罗应该是刚从部落联盟过度到国家形式,出了两位女王,其中第二位真德女王最有心机,唐高宗即位后,新罗以真德女王的名义上《织锦太平颂》,并停用新罗自己的年号,开始奉大唐正朔、行永徽年号,金春秋之子金文王、金仁问也先后留唐充当宿卫质子,进一步密切与唐朝的关系。



    654年,真德女王去世,金春秋继位,是为新罗武烈王,此时新罗的外部形势更加严峻,百济、高句丽频繁入侵,武烈王继续向唐乞援,并不断揭发百济与高句丽同盟的事实,所以大唐内外正犹豫着是否出兵。现在吐蕃被打趴下了,剩下西突厥和高句丽、百济,不可能两面出兵,只是现在新罗催得几紧,不知道先打谁好。



    唐志倒是知道新罗不是个好鸟,唐朝打下百济之后,新罗想占据百济的土地招到拒绝,所以怀恨在心,勾结倭国。后来唐灭高句丽,新罗扶持高句丽的反抗组织,一直和大唐军对峙,后来因为大唐被吐蕃牵扯,终于放弃百济,由是新罗统一朝鲜南部。唐灭高句丽和百济,一半的成果被新罗窃取。



    对于李积的调侃,唐志答曰:“土地改革是一定的,我们要先在辽西搞土改,把那些羁縻州全部纳入朝廷的直接领导,同时招募当地人组织一支军队征服高句丽。”



    对于唐志的套路他们都很熟悉,以前大唐征服周边地区的时候也会招募一些羁縻州的部落参战,叫做协从军,这些都是由部落自己率领,大唐不会插手,打完战拿着封赏各自回家,这里有一个隐患,就是这些协从军很可能阵前倒戈。御林军就不是这么回事,一切都纳入御林军体系中,和当地部落基本没有什么关系,而且这些部落首领都被打倒靠边站了。



    李义府对于唐志的回答提出异议:“御林军要搞土改、编练新军至少需要2年时间里,现在百济仗着高句丽的援助,多次入侵新罗,现在他们还在互相攻战。现在我们和高句丽隔着辽河互相对峙,发生不少冲突,可能时间等不及。”



    对于什么时候出兵解救新罗,大家都早有定论,就是一方面派兵在辽河和高句丽对峙,牵制高句丽的部队;另外一支部队渡海作战,和新罗一起把百济灭了,然后合兵一起进攻高句丽。现在唐志想用2年时间搞土改,编练御林军,似乎和大家的想法不同。



    李治问道:“九郎有什么想法?”



    唐志回道:“我认为新罗并不可靠,不管是高句丽、百济还是新罗,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统一朝鲜半岛,同时把中原的势力赶出去,当然,有机会就入侵中原。如果按照你们的设想,先联合新罗灭了百济,然后呢?新罗就会向朝廷索取百济的土地,那个时候我们给还是不给?给他们,我们忙活半天为他做了嫁衣裳;不给,他们就怀恨在心,暗地里给我们使绊子,后面的一起进攻高句丽无从谈起。长期在高句丽和新罗两大势力之间,百济也很难守住,最后可能让新罗占了便宜。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和朝鲜半岛相邻的倭国,他们可能会插手半岛战局,这样我们百济的部队又多了一个劲敌。”



    唐志的一番话让殿内的君臣都陷入沉思,唐九郎的预测完全有可能实现。



    李义府有点不信:“你说倭国敢插手半岛战事?”



    唐志道:“倭国地盘狭小,地震多发,生活在这里的人都很苦,他们早就想在大陆占一块地方,朝鲜半岛是他们最好的选择。现在半岛内乱,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当然要搏一搏。”



    “你的设想是什么呢?”李积问道。



    “很简单,我们在辽西继续牵制高句丽的部队,让他不能与百济合兵,让百济和新罗死掐,不管谁胜谁负,胜利者都是惨胜,奄奄一息。如果百济胜了,我们出兵渡海作战,把百济灭了;如果新罗胜了,我们停止和高句丽的军事冲突,让高句丽把新罗灭了,我们再收拾残局。为了策应半岛战局,我们可以让泉州的南洋舰队攻占济州岛,建立后勤基地,威胁百济的南部,同时控制半岛和倭国的九州之间的海峡。拿下高句丽之后,我们再往北一直打到黑龙江两岸,把整个适合生存的土地都占下来,省得以后这里老出乱子。”



    这个主意不错,虽然开始难度很大,但是可以为以后统治半岛扫清障碍。其实唐志的想法就是让南洋舰队实战,只有在实战中才能发现问题,锻炼部队。



    打的战略定下来了,后面就是具体落实。朝鲜半岛冬天很冷,一般人扛不住,所以唐志才想到在辽西招募御林军。苏定方建议,如果吐蕃战事结束,可以把御林军第一军撤下来,转移到安西准备和西突厥作战。对突厥作战基本上定下来以苏定方为帅,他当然想把御林军划入自己的麾下。如果不是第二军需要坐镇高原,他还想一起弄过去。



    苏定方的小九九李积当然不会答应,笑话,最能打的第一军被你划走了,辽东怎么办?将来圣人是要御驾亲征的,自己肯定要跟着去,手上没有一支雄兵,到时候又像太宗皇帝一样未竟全功,最后又灰溜溜地回来?于是朝堂上大家开始争论,最后商定的结果是第一军一分为二,分别到安西和辽西组建第三军和第四军。



    李治问唐志:“今年如果没有悬念,御林军将拿下逻些,薛仁贵回京之后,谁能镇守高原,安抚吐蕃各部?”



    “娄师德。”



    大家都倒吸一口凉气,“娄师德30岁不到,你这么看好他?”



    唐志道:“娄师德直而温,宽而栗,外愚而内敏,表晦而里明,如万顷之波,浑而不浊,百练之质,磨而不磷,可谓淑人君子,多加打磨,必成大器。结古之战和那曲之战,多赖他筹集粮草,三军无断粮之忧。现在吐蕃的主要军事武装被摧毁了,接下来更重要的是安抚民众,发展生产,这是娄师德的强项。”



    李治笑道:“那便依你,命娄师德为逻些道大总管,总领藏地高原军政事务。唐九郎,你是推荐人,出了问题唯你是问。”



    唐志正色道:“某甲敢立军令状。”众人感叹,这唐九郎为部下前途敢赌上自己的前程,难怪能得众人拥护。



    接下来讨论其他十二卫的整编,其中左卫已经并入鄯州御林军,现在剩下11卫。唐志提议整编部队的军官全部先到军校培训,御林军校再增设一个高级班,专门培养高级军事人才,另外御林军校增设一些专业科目,比如参谋、军医、后勤、器械,培养专业技术人才。



    李治直接点将:“整个整编由英国公来主持吧,另外御林军校既然要增设高级班,那军校校长由国公担任,定方、九郎和仁贵作副校长,九郎负责政治思想课程,在所有的部队都要建立政治部,御林军能这么快拿下青藏高原,平定反抗武装,政治部起了很大的作用。今后我们的地方政府也要把政治部搞起来,泉州的经验很不错,贪污**的情况少了,办事效率提升了,大家都树立起为百姓服务的思想,这个很好,泉州的经验可以推广到全国……”



    李治这次是下决心要整顿军队和地方政府了,以震旦民族的名义将民心都归结到自己和朝廷身上,统一民众的思想,可以极大地遏制军队和朝廷内部的阴谋家和野心家,实现长治久安的目标。



    大唐部队整编陆续展开,一大批低级军官和高级将领都进入御林军校轮训,朝廷原有的讲武堂也合并到军校中来。张浩现在是教导主任,高级班来了相当多的现役将领,来自各个部队,唐志在里面发现不少人才。



    657年6月,薛仁贵大军开到逻些,吐蕃王率领群臣投降,至此征服吐蕃的战斗宣告结束。李治立文成公主为藏地圣母,为藏地高原佛教教主,增设西藏道,娄师德为西藏道总管,统领藏地军政大权;增设青海道,原鄯州都督府长史孙昕任青海道总管。作为过渡,薛仁贵为鄯州都督,继续坐镇青藏高原,待局势稳定之后,鄯州都督府将被撤销。



    9月,第一军押送吐蕃君臣进京,李治赐吐蕃王芒松芒赞为归顺郡公,举国欢腾。第一军的将士回归长安,又是一番热闹,当年跟着唐志混的一群纨绔子弟,现在都有了大出息,年少得志,不免骄狂,唐志告诫他们“务必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作风”。唯一的遗憾就是第二步骑师师长孙泽离开了部队,师长的职位由政委秦晙担任。过完年后,第一骑兵师和步骑师将奔赴辽西,第二骑兵师和步骑师将奔赴安西。



    现在这般小子都娶妻生子,这几天都带着老婆孩子到唐志这里聚会,吹牛打屁,说到兴头上,大家还舞枪弄棒大战三百回合,夫人们则搓麻将,东家长西家短地聊着天,孩子在一边玩着。现在这些少奶奶脸上都有光彩,丈夫升了官,最高是游骑将军、游击将军,正五品下,最差的也是致果校尉,正七品下。如果再到安西、辽东混一混,把西突厥、高句丽和百济平定,弄个中郎将,封个爵位也有可能。



    现在御林军全部实行军衔制,薛仁贵是上将军衔,唐九郎是中将,其他几个师长和政委都是少将,笔挺的呢子军服加上将星,让人显得英姿勃发。御林军不同一般的军礼常服让长安街的很多大姑娘春情泛滥,说媒攀亲的不少。



    现在这些少奶奶在家族里的地位直线上升,那些嫡子嫡孙的少奶奶都不如她们说话响,很多人都托她们给自己的亲戚安排进御林军,大家都知道吐蕃战役结束之后,朝廷要对付的下一个目标就是高句丽,有的是升官发财的机会。而且她们个个都是富婆,是最早一批投资兴业公司的,跟着古丽和慧君办了不少企业,发了大财。



    现在唐家镇只要有新技术新机械出来,她们是第一批投资者,在长安名声极好,给发明人留下足够多的分成,很多手上有技术、秘方的人都会找到她们。现在家族和亲戚朋友很多人把钱交给她们,让她们帮着钱生钱,现在她们又瞄准了洛阳的股票和债券市场,开始炒股票和债券了。



    有钱了当然也要享受,长安的很多院子被她们拿下,现在长安城的房价节节攀升,连带着物价也飞涨,让外地进京的小官僚和商人苦不堪言——长安居,大不易。她们还学着唐志家建公馆别墅,挖游泳池,贴上瓷板,别说,比洗澡的木桶强多了。



    事业上的成就让这些少奶奶在家族和外界话语权增大,她们是冲在最前沿的妇女解放运动倡议者,她们在商学院进修,学习商业、会计、企业管理,她们不再满足于聘请一个账房先生,她们亲自管账、查账,对于对于审计特别感兴趣,由此查处了一批企业和商铺的蛀虫。她们从慧君这里听说有妇联这个组织,拿上发起组建了长安妇联,第一个任务就是要求同工同酬,至少在长安、唐家镇和兴业公司内部要男女平等。这些少奶奶的彪悍作风让长安人刮目相看,由是移风易俗,影响了一大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