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千夜的皮肤很好呢, 在用什么面膜,有没有推荐啊?”
“我不用面膜啦,倒是紫真的很懂护肤!你推荐的那款护发素真的那么丝滑吗?”
“当然!我可是很重视头发的保养的, 等回去给小千夜试试,我有多余的试用装, 喜欢的话都拿去吧。”
“真的吗?!紫我爱你!”
以上对话来自我和御芍神紫,现场直播闺蜜大型种草现场, 只看内容你们大概想不到精通护肤和保养的紫是个24k纯爷们儿。
但与男儿身女儿心的甘乐酱不同, 紫绝对没有性别认知障碍, 他只是一个单纯的精致男孩罢辽。性别歧视要不得, 紫真的超好,像大姐姐一样亲切!我超级喜欢他!
折原临也:你到底什么时候可以转变你错误的认知?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 你分明迫害我迫害的很开心。
我:看破不说破嘛, 我对女孩子可比对男人温柔得多。“小姐妹”,多么亲切的称呼,你不喜欢吗?
先容我纠正一下,我并没有故意迫害甘乐酱,我是有意的(划掉)。
呸, 我的意思是, 这件事的缘由十分复杂, 请听我细细道来。
关于折原临也用女号四处瞎撩究竟是骗人还是真的性别认知障碍的问题,不能仅从片面的角度来看,我们必须进行一番科学的、缜密的论证,才能得出令人信服的可靠结论。
首先, 因为工藤新一和太宰治都支持他是在用女号骗人的观点, 我对此持保留意见, 取一半的正确率。
如果只有工藤少年的辩论, 我是不信的,但太宰治也支持这个观点,就使得它的可信率大大增高——没错,我们宰厨就是如此双标,不服憋着,想理论请找芥川龙之介,罗生门会教你做人。
但是,我又是一个对自己的判断特别自信的人(折原临也:谁给你的自信?),我不会轻易怀疑自己经过深思熟虑后得出的有力结论:甘乐酱必然是一个女孩子,至少在网络上这绝对是一个真命题!
娇俏可人的漂亮妹妹——这就是我对甘乐酱的全部印象,林林也表示了赞成,经他女装大佬的权威认证,此观点同样可信。
但这样以来,就很矛盾了。缜密的逻辑出现了漏洞,是否说明我的推理出现了问题?
不!请不要忘记,我乃一流的名侦探,名侦探不会出错。
产生矛盾没有关系,因为人类本身就是矛盾的集合体,复杂才是人的常态。简单的傻白甜已经没有市场了,现在更流行美强惨黑莲花和粉切黑,反差萌永不过时。
如果放在二次元,甘乐酱的人设肯定十分出彩,让人又爱又恨,绝对的人气角色,一出场就抢尽主角的风头。我不能用如此片面的概括抹杀他的闪光点,作为他的好姐妹,我一定要了解甘乐酱真实的内心。
在推理卡顿的重要关头,我的前辈太宰侦探告诉可爱的后辈一条关键情报:甘乐酱喜欢观察人类。
自古以来,多少高智商犯罪分子的爱好都是观察人类,因为自身与普罗大众不同,因而对人类这个群体产生兴趣,从而在多方原因下走上犯罪的不归路。
例子太多我就不举例说明了,反正今天上演的节目是《走进失足少女的内心》,不是《普法栏目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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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说甘乐酱的问题,他问题很大!
经过一系列分析和总结,辅以我在冰帝图书馆彻夜苦读查出的资料,名侦探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甘乐酱不是不承认自己女孩子的身份,而是根本没有认识到他的认知障碍!
可怕的不是得病,而是自己不知道自己得病,放弃治疗是一切悲剧的源头,清醒一点啊!你还有救!
为什么甘乐酱始终坚持自己是男性?为什么他对外一直表现出“喜欢用女号骗人”的形象,甚至表演生动形象到连太宰治都被蒙蔽了过去?为什么除了我这位名侦探和对女装大佬了解甚多的林林,无人察觉到甘乐酱的内心挣扎?
因为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内心已经变成了娇羞的少女!
甘乐酱“以为”自己是男孩子,并且因为本身的高智商而不自觉地营造出了粉饰太平的假象,还蒙蔽了周遭一大群对甘乐酱不算太关心的人。
没错,甘乐酱是一个孤独的女孩子,据我的观察他不仅没有闺蜜,甚至连塑料朋友都寥寥无几,交友状况比在冰帝的我还差。
因为经历了立海大的历练,又因为强者光环的笼罩,我对此泰然处之。但这只是我个人的高超修养,甘乐酱说不定没有如我这般的心态呢,他一定被同龄人伤得很深。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甘乐酱本身又是个兴趣成谜的高智商犯罪预备役,他热衷于观察人类。观察着观察着,就变态了,这很合理。
综上所述,甘乐酱是由30%男孩子皮和70%女孩子馅包出的大胖饺子。此乃名侦探亲自认定的事实,不接受反驳。
太惨了!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可怜的女孩子?!
我内心的同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川流不息,满腔怜爱无处发泄,只想握住他的纤纤玉手细细安慰一番。姐妹,别怕,我在呢,有什么困难和烦恼都可以对我倾诉,我愿意为你去考心理咨询师证书,等我!
我的小姐妹只有我了,如果连我都放弃了他,岂不是亲手将他推进犯罪的深渊?他明明还有救,一份心理咨询师资格证而已,热爱学习的我无所不能。等进入大学,除去为太宰治选修的哲学,我还要为甘乐酱选修心理学,加上我自己想报考的信息工程学,三学位,我可以的!
想学信息工程学主要是为了我的系统,我的老父亲孤孤单单的,我想学点编程知识给他倒腾一个伴。而且我有比水流的技术做后盾,应该没问题……吧?
本来只打算选修一门日后可以制裁太宰治的哲学,现在为了我的小姐妹,拼了!姐妹等我,除了心理咨询师,我还会兑现我的承诺攒钱带你去泰国实现梦想,等我的好消息吧!
折原临也:……心累,一句话都不想说,你什么时候能再来池袋一趟,我给你看个大宝贝。
杀·心·渐·起。
我一边遗憾于自己还不够能力考取心理咨询师资格证,只能让惹人怜爱的甘乐酱苦苦等待,一边愉快地在御芍神紫的安利下疯狂种草,内心的小算盘啪啪啪打响。满减、跨店优惠、折扣红包,数学小天才无惧复杂的规则,我一定可以用最低折扣买下心意的宝贝,买到就是赚到!
先把甘乐酱的事放到一边,这一块要从长计议,不能着急,让我先专注眼前。
正如我最初对比水流的好印象一样,紫也让我一眼心动,只想心甘情愿地叫他一声“姐姐大人”。在紫和牛奶弟弟——我现在知道他叫五条须久那的花式介绍下,我对jungle有了大概了解。
与jungle普通玩家的数量繁多不同,第五王权者的氏族成员其实只有三个人加一只鹦鹉。须久那、紫、磐先生、琴坂,分别扮演弟弟、姐姐、父亲和活宝的形象,再加上作为哥哥的流和作为妹妹的我,一家六口整整齐齐,除了男女比例失衡外没有半点问题。
“磐先生还有点担心呢,因为没有养过女孩子,怕你不自在。”紫对我说,“但知道小千夜真的不能常驻jungle,又会感到有点寂寞。”
好不容易有个精致可爱的女孩子和他讨论护肤品,小千夜一走,又只剩下不解风情的臭男人了,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因为我还要上学嘛。”我轻快地说,我可不是须久那那样不学好的辍学儿童,在竞争激烈的现代社会,优秀的二五仔必须拥有一份帅气的文凭以此在人才市场脱颖而出,彰显自己的独特气质。
别的不说,如果考不上东大,我不就输给森鸥外那个糟糕透顶的大人了吗?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输给邪恶的幼女控,我一定要保住自己高级知识分子的地位。
在异能力一个比一个厉害的里世界中,凌驾于武斗派和智斗派之上的,是我们学历派。
你瞧瞧酒厂,如果没有高学历的雪莉姐姐撑场面,他们有几个人能拿出手?被拿出手的几个人又有多少其实是别家的卧底?简直不能细想。
但我就不同了,待我拿到学位证,造福的可是整个里世界。二五仔之王是世界的财富,我完全不介意鱼塘中的大小组织派我出去撑场面,正好还可以提升恶役组织整体学历层次,说出去倍儿有面子。
咦,这么一想须久那似乎也不需要上学了哦?怎么可以这样,弟弟你难道无法从学习中找到快乐吗?学习多么可爱,怎么会有人不爱学习?热爱学习的我无法完全理解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是辍学儿童。
一定是风水问题,等我回头买套《五三》供起来,大家的学习之魂绝对会被点燃的!我信心十足。
紫带着一心多用发散思维的我绕来绕去,成功绕晕了我的导航。但因为亲爱的统统一直在帮我记路线,我十分淡定地跟着紫越走越偏,并没有怀疑他是不是想把我骗去偏僻小巷卖掉换钱。
我:卖钱可以,赃款九一分,我九你一,仙人跳不来一发吗?
身为jungle的最高干部之一,按道理我可以知道比水流大本营的位置,紫也体贴地为我详细解说,但是……你们大本营为什么在下水道?如此复杂的地下网络,蜘蛛网似的精巧结构,各种黑科技层出不穷目不暇接,我险些怀疑自己蹿频到了某个硬核科幻剧组。
现代社会难道不是超能力和柯学互相抗衡的世界吗?你见过哪个异能者在放大招之前还要列方程算一算再出手的,累不累啊?
所以我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比水流的王之力是黑科技……这不是真正的魔法!我想看会变身的马猴烧酒啊!变,快给我变!
德累斯顿石板这个硬把魔法和科技结合在一起的产物特别离谱,不伦不类,就不能让王权者们快乐地大招对轰吗?威兹曼偏差这种专业名词是否太为难某些辍学混黑的王权者呢,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青之王一样通过了公务员考试啊!
我在心里直摇头,事先申明,以上控诉仅针对德累斯顿石板,涉事王权者全部打码,如有误伤纯属巧合。没错,我就是在因为无色之王这个小辣鸡而迁怒一点都不无辜的肇事石板。
他那种人凭什么可以成为王权者啦,我行让我上啊!
德累斯顿石板:行,ok,安排。
一路弯弯走走,在最后一扇防护门前,紫带我认证了指纹、声纹、虹膜和骨骼结构,看着他们没有锁芯的防护大门,横滨开锁小天才的我露出输了的眼神。
天呐,这个门也太犯规了,即使横滨开锁王亲至也拿它毫无办法,对我们师徒进行了无情的降维打击。
收到紫和我的消息,门后的比水流很快通过了权限申请,“咔擦”一声,jungle的大门在我面前缓缓开启。
这么信任我吗?虽说赚取点数的过程并不轻松,但jungle绝对是我入职最顺利最自在的工作了,我对绿之王的好感度真的蛮高。
谁不喜欢真诚又大方的老板呢,他手下员工和我的相性度也超高,以游戏起家的jungle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完美岗位。
“砰砰砰!”花花绿绿的彩带喷洒而出,天女散花般散落一地,我莫名被烟雾喷了一脸,险些咳得撕心裂肺。
“喂喂喂,你还好吧?”本来一脸得意想捉弄我的五条须久那慌慌张张地扔掉手里的喷筒,向我跑来。
“……臭弟弟,上当了吧!”等到小男孩跑到我面前时,我瞬间变脸,突然伸出邪恶的双手,挠向须久那的痒痒肉。
“哈哈哈……住手!哈哈哈流!她欺负我哈哈哈!”五条须久那无能狂怒,小男孩刚刚在嘴里酝酿出一句怒骂,又在下一秒因为痒痒肉的遇袭被迫破功。
“年轻人,真活泼啊。”磐舟天鸡辛辛苦苦地收拾好地上的彩带,看着在榻榻米上滚作一团的两个幼稚园儿童,好笑地说。
“千夜很喜欢须久那,能好好相处就好。”比水流一边替我升级开放各类权限,一边纵容地看着氏族成员闹做一团,哈哈哈哈哈的声音充斥着整座基地。
我:都说了,本相声选手所在之处欢声笑语连绵不断。亲爱的牛奶弟弟,感受到姐姐的厉害了吗?
须久那:哈哈哈哈……住手……没力气了哈哈哈……救命……
“服不服?”我把须久那按在地下挠痒痒,他的身高比我矮一截,正好方便我上下其手。牛奶弟弟是我在jungle认识的第一个网友,时隔甚久终于面基,必须好好表达一下我的激动之情。
“不服!”不出我所料,须久那与我一样是永不服输的优秀玩家,很好,我们姐弟日后必将成为称霸整个游戏界的传奇佳话,一起组团出道呀。
“今天先放过你。”我拍拍手站起来,仁慈地顾忌了我可爱弟弟的自尊心。没事,以后多得是机会,没记错的话须久那还是我直播间的打赏大户来着,他一定很喜欢我的相声吧,改天给他单独整一段绝活。
比水流安静地等我们姐弟交流完,等我收拾好自己看向他时,才慢慢露出了真诚而温和的笑意。
传闻中的第五王权者不像黑市中流传的那般神秘莫测,他肤色苍白,瘦弱的身体被拘束衣束缚在轮椅上,墨发凌乱,手指蜷缩又伸展,小幅度地对我做出了一个“过来”的信号。
我慢慢走到比水流身边,蹲下身仰视着他。
因为他坐着轮椅,除了须久那可以在站着的状态下以水平视角对面比水流以外,其他人走到轮椅边只会是俯视视角,稍微有点不太礼貌,还是蹲下来好一点。
老实说,比水流身上并没有我想象中的王霸之气,与一眼就能看出绝对领导权与掌控权的赤之王周防尊截然不同。在黑色拘束衣的桎梏下,他只能微微抬起手,消瘦的指节垂在我眼前,意示我握住。
我伸手握住那只冰冷的手,冷得彻骨,如非脉搏处微弱的跳动,我甚至会以为面前的人并非活人。
温暖的绿色荧光从我们交握的手中蔓延,力量游走过全身的血脉,无形的联系在我与比水流之间建立,丛林最中央的树木延伸出新的枝桠,牢不可破的羁绊就此建立。
其名为——【家人】。
我的眼前只剩一片纯白的网格,绿色的细线从我的脚底漫出,连向比水流,连向紫,连向须久那,连向磐先生,连上琴坂,最终归于天空之中的德累斯顿石板。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块充满不可思议力量与奇迹的石板,它高高浮悬在我的意识空间之上,我通过比水流与之建立起联系,分享第五王权者的“变革”之力。但除此之外,在我和石板之间似乎还存在一条无形的、微弱的细线,被某个人所截断,因而模糊不清。
【杀死他,杀死他——我就是你的。】
什么……是我的?充斥在骨血里的杀意在呼啸着沸腾,嘶吼着滔天的战意。
不,现在不是走神的时候。我瞬间回神,小心地松开比水流的手。
“受封仪式”礼成,至此我正式成为了绿之王的盟臣。在我的主线任务进度条上窜、生命点瞬间激增的收获之外,我还得到了更为贵重的珍宝。
我有属于自己的家了!不会错的,以王权者为核心建立的羁绊,既彼此联系慎密又对家族成员放任至极的绿之氏族,正是我找寻已久的“家庭”——与友谊和信任相似而不同的归属感、抛去背叛与利用的纠葛之后纯净的关联。
从那条无形的线中传递而来的善意与爱护,我全部感受到了。
一分善意,十分回报,恶意同理。我的处事原则一向如此,比水流以真诚与关爱对我,我必还以他诚挚与爱。
别忘了,我是只为自己服务的二五仔之王,初始设定中可没有“源头组织”的概念。是否背叛、是否卖出情报、是否破坏行动,都仅仅出自我的个人意愿。
只要我愿意,我当然也可以是一个值得值得信赖的下属,只要你是一个值得我喜欢的上司。
除了我发过誓会永远献与他最大忠诚的太宰治,比水流是唯一一个做到了在极短时间内取得我极大好感的优秀上司,在我心里的地位坐火箭一样嗖嗖嗖上升,直接晋级为我的娘家人。
看这孩子手冰的,改天我熬银耳猪脚汤给你喝呀。
“欢迎你,成为我们的家人。”比水流露出浅淡的笑容,“为了庆祝,来开寿司party吧。”
还有寿司可以吃吗?万岁!
我振臂欢呼,琴酒那个莫得感情的杀手完全没有任务之后带小队成员聚个餐之类的团队意识,把人用完就扔,实在是冷血至极。
斗地主可费脑子了,和小老弟对战的那几场耗死我多少脑细胞你知道吗?琴酒居然连m记的儿童餐都不愿意请我吃,我迟早要炸了他的保时捷356a。
我快乐地拿起一个樱花卷,一边在须久那手中夺食一边挑挑拣拣四舍五入地和比水流简单说了说魔人费奥多尔与无色之王之间的联系。
“如果流君决定出手的话,请务必带上我。”我小学生式端正举手,“我非常想打他,拜托了,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好的,没有问题。”比水流平淡地点点头,似乎不意外我给出的情报。看得出来,面对不断骚扰他的老鼠,这位家里蹲的王权者脾气再好也有些不耐烦。
曾经被他利用却已经脱离掌握的无色之王始终是一个隐患,要说比水流没有除掉他的心思,我反正是不信。但弑王有掉剑的风险,比水流大约对此有所顾忌。
但不知为何,明明没有资格踏上王权者战场的我在面对无色之王的时候莫名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我和他之间,必然只能活一个。
神秘的石板悬浮在我的意识天空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同样的话语:
【杀死他,杀死他——我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