遨游于天际之上的白鲸, 从万穹之顶坠落,菲茨杰拉德感觉自己在逐渐下坠,包裹着他的冷风刀尖般锋利, 身下轻飘飘的, 没有支点。
无名指上的戒指闪耀着淡金色的光泽,那是他与妻子的结婚戒指, 素净的指环,除了两人的姓名再无别的装饰物。
这是他身上仅有的财富,从空中无保护落下, 重力会将他拍昏在海面上,在海水中失去意识与自鲨无疑。
没有美人鱼会来救他,他的小美人鱼还在美国等他带回他们的女儿一家团聚。
“抱歉,塞尔达。”菲茨杰拉德低声喃喃,他在那场战斗中失去了全部的财产,最后的这枚戒指也将为保护他的生命而消逝。
是塞尔达在保佑他,他却连他们的婚戒都保不住。
“哗!”凝滞的时间之中,巨大的蓝鲸冲出水面,激起千层浪花。
与被机械零件逐步替换的飞艇白鲸不同, 这只蓝鲸身体矫健, 充斥着蓬勃的生命力, 跳跃而起的样子近乎遮住了半边天空,落下时的尾翼甩出绚烂的彩虹。
它张大嘴巴, 将菲茨杰拉德整个吞了进去!
“!”菲茨杰拉德挣扎着起身,蓝鲸的嘴里一片滑腻, 看不见半丝光芒, 他的脚底是软软如同果冻的□□, 唯一坚硬的地方是蓝鲸闭合的牙齿。
这只庞然巨物丝毫没有将菲茨杰拉德吞进胃袋的想法, 毕竟区区一个人类完全不够它塞牙缝,它合上嘴,大尾巴一甩,飞速地离开了这片海域。
海水冰冷刺骨,蓝鲸的口腔抵御了外来的寒意,菲茨杰拉德扶着蓝鲸的牙齿坐下,感觉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蓝鲸不食人,如果在捕猎过程中不下心吞下人类,它们还会挑剔地将不合胃口的“食物”吐出来。这附近没有蓝鲸喜爱的磷虾和小鱼,空荡荡的一片海域,没有任何能吸引这个大家伙的东西。
所以,它是特意守在这里等他的。
鲸鱼是一种聪明的动物,它们的智力能达到普通小孩水平,但再怎样聪明的蓝鲸也不会未卜先知,知道会有人从这里坠下。它甚至不需要他给出任何反馈,目标明确地游向设定好的目的地。
谁能驱使海王的霸主?又是谁在一开始就遇见了结局?
筛选范围内有这个本事的人微乎其微,一个不可思议的名字浮现在菲茨杰拉德脑海。
“弗朗西斯大人!”守在一处偏僻港口的路易莎看见鲸鱼的影子,急忙拎着裙摆踏入水中,“太好了,您没有事。”
“噗嗤”一下被蓝鲸吐出口腔的菲茨杰拉德踉跄了一下,他抹了抹自己被打湿的额发,涉水走到陆地上,浑身湿漉漉的,“路易莎?这是怎么回事?”
“是安和桑让我来这里等您。”路易莎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被保护得好好的纸袋,从里面拿出一张黑卡,“她说这里面是她用您发给她的工资炒股赚来的钱,不是很多,但足以我们暂时在横滨落脚。安和桑说,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联系她,只要您愿意,她永远是guild的一员。”
路易莎小心地看了看菲茨杰拉德的脸色,“安和桑还让我转告,塞尔达夫人那边她有派人去好好照顾,让您不用担心。”
“哈哈哈哈哈。”菲茨杰拉德立在原地,捂着眼睛一阵大笑,他笑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她是这样想的吗。”
“安和桑背叛了guild吗?”路易莎不是很懂,“我看不出她的立场,她好像哪里都插了手,也好像从未出现过。”
“千夜的立场吗?薛定谔吧。”菲茨杰拉德拧干西装上的水,“她从来就不赞成我夺取【书】,但也谈不上背叛。”
“为什么这么说?”路易莎迷茫地问。
“直觉吧。武装侦探社也好,异能特务科也好,千夜对他们之间的斗争其实没有兴趣。她行走在自己的道路上,并不因为旁人的看法改变目标。”
所以她既不会帮他夺取【书】,也不会放任他就此失败一蹶不振。
“异能力者齐聚的城市,横滨,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菲茨杰拉德直起身子,“走吧路易莎,我们重新再来。”
“嗯!”异国的少女重重点头,小跑着跟上菲茨杰拉德的步伐。
白鲸的残骸缓缓沉入水中,围观的人群之外,白发的老人安静地坐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坠落的白鲸。
一只戴着水族馆专用蓝色皮质手套的手从后面伸出,拍了拍老人的后背。
“朋友,鲸鱼吃青花鱼吗?”我拎着满满一桶小弟今天钓上来的新鲜青花鱼苗,一身渔民打扮,“救救孩子,蓝鲸食量好大,我的库存要空了。”
“……”正在怀念自己老伙计的前任guild首领陷入沉思,他瞅了瞅眼前的水族馆在逃工作人员,“你是……安和千夜?”
你怎么这身打扮?被菲茨杰拉德炒鱿鱼之后跑去做捕鱼达人了?
“昂,”我答应一声,抖了抖铁桶里的鱼苗,“鲸鱼吃这些吗?”
“吃。”老人捡起两条鱼苗看了看,“挺新鲜的,可以喂。”
“刚刚钓起来的,”我随口说,“你喜欢吃青花鱼?要不要把这道菜加到你的食谱里?”
“加到我的食谱里?”老人面露迷茫,什么意思?难道他猜错了,这个姑娘其实不在水族馆上班而是来推销鱼苗的?
“guild在横滨闹了这么大一场,总不能指望什么后果都不用支付吧?”我抬眼看他,耸耸肩,“不巧,你得回去配合我们把报告写了。”
“请在一开始就说明目的,不要随随便便做些奇怪的事情拉低初印象,安和。”坂口安吾从阴影中走出,手臂下夹着他从不离身的公文包,无可奈何地推推眼镜。
“安吾先生好严肃~”我拎着鱼桶走开一步,摆了摆手,“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安吾先生啦,记得要食堂做青花鱼给客人吃,我个人强烈推荐葱爆味和红烧味。”
“你是异能特务科的人?”老人恍然大悟,“日本政府竟然这么早就派出了卧底吗?”他们输的不冤。
不,这个真不是,二五仔只是我的个人爱好罢辽,请不要阴谋论。
我戴好我的渔夫帽,深藏功与名,一路溜达去喂我可靠的大蓝鲸。
“可恶!找到你了!”我刚刚挽起袖子把桶里的鱼倒进海里,突然听到一个气鼓鼓的声音。
江户川乱步拉着与谢野晶子杀向我,一向路痴的名侦探为了报仇竟然勇敢地克服了港口附近复杂的小巷。他的贝雷帽歪歪扭扭地戴在头上,气势汹汹地伸手指着我。
“?”我挑了挑眉,抖干净铁桶里的残留物。还没等我开口说话,一旁哼哧哼哧啃鱼苗的蓝鲸以为有人寻仇,“噗嗤”一声吐出一大口口水,哗啦啦淋满了江户川乱步全身。
“!”眼镜都被打湿了,可怜的名侦探像湿哒哒的小鸡仔一样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动作迅速躲开水雾攻击的与谢野晶子咳嗽两声,差点笑弯了腰。
江户川乱步低头擦了擦眼镜,差点被气哭。名侦探一定是和这个臭丫头犯冲,怎么一遇见她就没一件好事!
“乱步先生,你从小说的世界里出来啦?”我哪壶不开提哪壶,对他欢快挥手“感觉怎么样?故事有趣么?”
你还有脸说这个,什么都别说了,我们今天就同归于尽。
“哇哦,表情好吓人。”我摘下喂鱼的手套,当扇子扇了扇风,“别生气了,我请吃点心赔罪吧,一年份的粗点心供应也可以哟。”
“名侦探才不会屈从于一点蝇头小利。”江户川乱步大手一挥,努力忽视自己的突然心动,“除非两年份,否则名侦探绝不原谅!”
“好的好的,”我举手投降,“不就是一件粉红泡泡裙吗?我的搭配之力应该还是蛮优秀的啊。”
“你自己穿着试试,别说风凉话!”江户川乱步险些再度炸毛。
“我有什么不敢穿的?”我奇奇怪怪地看着气昏头的大侦探,虽然我很感动他把我当成自己的好兄弟,但请不要忽视我美少女的基础设定,别说粉色泡泡裙了,死亡芭比粉我都不带怕的。
“好了好了乱步先生。”与谢野晶子安抚似地说,她略微皱眉地看着我,“安和小姐 ,你到底是谁的人?”
“欸?怎么突然问这么让人害羞的问题。”我捏着衣角,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人家当然是太宰先生的人啦。我真的超喜欢他的,刚刚还喂了满满一桶青花鱼给我的小宝贝。我每天都要吃一整条青花鱼表达我对太宰先生的心意呢,怎么可以无视我火热的深情!”
与谢野晶子:“……”
这个熟悉的少女系语气,熟悉的不靠谱画风和转移话题的本事,她确认这姑娘是太宰治的亲传弟子,一模一样的欠揍。
“晚上侦探社有聚会,坡会来找我玩,你要不要一起?”江户川乱步叉腰问我,“你不是有事情拜托与谢野医生吗?陪她喝个痛快说不定就成了哦。”
“我怀疑你会读心术并掌握了证据。”我嘀嘀咕咕地说,对与谢野晶子比了个wink,“漂亮姐姐,要不要听一段打破世俗与偏见、跨越半个世纪、男默女泪、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鸭?”
嘻嘻,还是禁欲系神父与落魄大小姐的虐恋爱情,稍微脑补一下就很有看头。
“……讲讲?”爱八卦是每个人的天性,与谢野晶子承认自己很感兴趣。
“讲故事之前,先让我回去换一身衣服再说。”我揪了揪身上的渔民装,穿这身去聚会好奇怪的。
“换衣服?”江户川乱步突然兴奋,他想到了绝妙的报复方法,再没有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更好的手段了,“就穿你给名侦探安排的那一身!泡泡裙、猫耳、铃铛项圈和新娘头纱!一个都不能少!”
噫,你怎么那么记仇的啦,还记得这么清楚,一点都不大气,你这个人有问题!指指点点.jpg
“行。”为了玛格丽特和神父的he故事,一身衣服而已,我复刻给你看。
“聚会见啦,我去准备一下。”实干派行动力max少女迅疾如风,我刷得一下从江户川乱步和与谢野晶子眼前消失,狂风吹乱他们的额发。
一阵黑影闪过,除了风中缓缓落下的枯叶,港口再无安和千夜的影子。
“田径运动员吗她?”不擅长武力的侦探先生努了努嘴,哼哼唧唧地拽着与谢野晶子的袖子,在同事的带路下回到最初的起点。
也亏他居然愿意来港口找人,这里偏僻得鬼都不愿意来。
“要给镜花酱准备一个超——大的惊喜。”谷崎直美比了一个大大的爱心,“我从家里带来了好多兔子娃娃,镜花酱肯定会喜欢的。”
“那个,镜花酱的档案没有问题了吗?”谷崎润一郎问,“之前还闹得那么严重,真的没关系么?”
“没事哦,最高长官亲自批示的赦免书已经送到社长办公室了。”太宰治从沙发上坐起来,“千夜的办事效率可是很高的——乱步先生,她不是说会来么?”为什么他没有看到人?
“哼哼哼,这就是捉弄名侦探的下场。”坐在转椅上的江户川乱步气哼哼地说,“本侦探受到的屈辱她也要尝试一遍!”
太宰治:“?”一种微妙的,不详又期待的预感。
这种预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重,泉镜花的到场正式拉开狂欢的序幕,太宰治一边端着酒杯诱哄纯洁孩子中岛敦喝酒一边有意无意地瞟向门的方向。
一道裂缝慢慢扩大,头顶小浣熊身披黑大衣的爱伦·坡暗戳戳地走进来,他的姿势怪异,似乎有人躲在他的衣服斗篷里一步步挪动。
“乱步君,吾辈带来了新的作品。”究极社恐爱伦·坡低头看着地砖缝隙,江户川乱步开心地挥挥手,“坡,你来啦!那家伙呢?”
“千夜也来……”爱伦·坡话说到一半,躲在他斗篷里的少女一把掀开头顶的衣服,欢快地扑向沙发上的太宰治,“surprise!”
温软的身体落进他的怀抱,挂在脖颈上的铃铛叮当作响,新娘的头纱掀起一半,露出一双笑盈盈的眼。
“我可不可爱鸭~”太宰治听到她问他,眼里满是促狭的笑意,她分明就是故意答应了江户川乱步的要求,准备过来捉弄他。
“是礼物吗?我就不客气了。”太宰治伸手捏住千夜的下颚,翻身将她整个人压到身下。
“太、太宰先生你、你们……”一旁的中岛敦吓得杯子都掉了,纯情孩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还是泉镜花默默伸手捂住了中岛敦的眼睛。
“不要看。”泉镜花严肃认真地说,“不要学。”
“这种事我也没有办法学吧!”中岛敦狠狠吐槽,“啊啊啊镜花酱也不可以看!”
“之前在港口黑手党有看到过类似的场景,是完成任务的一种方式。”泉镜花认认真真地说。
听着这对倒霉孩子的对话,我无言以对。
天地可鉴,我觉得这还没到值得拉灯的地步,为什么经他们的口说出来,好像世界都变色了呢?我只有一包去污粉,分给谁比较靠谱?
压在我身上的太宰治不知餍足咬了咬我的唇瓣,那双鸢色的眼睛笼着我的影子,声音懒散,“千夜在看什么?”
“在看大家都在看我们。”我伸手推了推他,没推动,索性将手环在他的脖颈上,“反正在侦探社长期工作的不是我,太宰先生不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就保持这样也没关系。”左右我不亏。
“我觉得没问题。”太宰治才不在乎,隔壁谷崎兄妹的日常比他们刺-激多了,也没人会调侃些什么。
“那……再亲一个。”我用指尖点了点水润的唇,“难得穿了有意思的衣服,不再看一会儿么?”
“千夜……”你是真的很会,哪里学的这些东西?太宰治有些不快地想,明明都要他来教才更好。
坏孩子。
“所以、他们两个真的……?”老实人国木田独步推了推滑落的眼镜框和与眼镜一起滑落的眼珠子,他想不通啊,为什么太宰治这种人都有这么可爱的女朋友,而他还是一只单身狗。
“我听说安和十五岁的时候就跟着太宰了。”与谢野晶子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啧,森鸥外害人不浅。”
这又和港黑首领有什么关系?国木田独步,作为最后一个知道太宰治曾经是港口黑手党的究极老实人,他发现自己年纪轻轻已经跟不上同事的话题,他觉得自己被排挤了,很气。
比他更气的是江户川乱步,他觉得自己被这对狗男女驴了,快乐是他们的,自己什么也没有。
“喂——再不说的话,我就把与谢野医生带走了哦。”江户川乱步大声提醒,“你不是有事求她吗?”
啊对,我手下还有一对苦命鸳鸯等着好心的医生姐姐解救,我得去给与谢野晶子讲凄美爱情故事了。
“放我起来啦,太宰先生。”我一边敷衍地啵啵他的侧脸两下,一边毫不留情地把脸色瞬间幽怨的男人推开,“美色误事,你不要来打扰我和漂亮姐姐的故事时间。”
“看到与谢野医生之后千夜都不要我了么?”太宰治捂住心口,“我好受伤,千夜不亲亲我就要闹了。”
“嗯,是啊,比起男人还是漂亮姐姐更香。”我点点头,你闹吧,如果你的戏可以和你的钱一样少,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我潇洒地扔下一脸欲求不满的太宰治,像花花世界一只醉酒的蝴蝶一样飞向美艳大气的医生姐姐,准备掏出我的看家本事给她来一段脱口秀。
“事情要从多年前吸血鬼被封印的那座小镇说起,一位驱魔的神父来到被诅咒的城堡中,在这里,他遇见了一位落魄贵族小姐……”我随便挑了个大背景把玛格丽特与霍桑这对中世纪画风的情侣塞进去,开始我的胡编乱造。
在经过了一系列《傲慢与偏见》、《红与黑》和《傲娇小姐哪里跑霸道神父狠狠爱》混编的鬼畜情节之后,与谢野晶子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太感人了,你不必多说,明天我宿醉醒了就和你去救人。”
“姐姐你真是人美心善爱你么么哒。”搞定收工,不愧是天才如我。
一边围观的江户川乱步咬着他的小蛋糕在内心直摇头,演,可劲演。与谢野晶子会答应救人有一半的理由是感谢泉镜花档案这件事,另一半是被相声逗笑了,你拍着胸脯扪心自问,这种三流烂俗故事,也好意思往泰坦尼克号上碰瓷。
因为和与谢野晶子实在投缘,我一不留神接了她的酒,两个玻璃瓶一碰,对瓶吹,今晚不醉不归。
太宰治眼睁睁地看着酒量烂得和中原中也有得一批的我豪迈地倒上一大杯黑麦威士忌,一口闷,当场阵亡。
“犯人、犯人是赤井秀一……”我颤抖地用手指沾了沾番茄酱,在桌子上歪歪扭扭地画出一个猪头。
“我先带千夜回去了。”太宰治脱下风衣罩住我,熟练地把我背到身后和侦探社的大家告别。
夜风习习,我被迎面来的冷风吹清醒了一点,努力睁大睡眼朦胧的双眼,用力拍了拍太宰治的脑袋。
“痛,”太宰治小声吸气,“千夜轻一点。”
“嗯?”我歪了歪脑袋,大声说,“听不见!太宰先生,听我说,太宰先生……”
“嗯嗯,听你说,千夜要对我说什么?”太宰治从善如流地顺着我的话往下说,扶在我腰上的手向上抱了抱,“难道是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我吗?”
“秘密……”我又撸了两下手下的毛脑袋,不明所以地点头,“对,是秘密。”
“我在得到王之力的第一天,就有一个想法,”我趴在太宰治的肩上,他走在回宿舍楼的那条街道上,垂在墙面的绿色藤曼郁郁葱葱,小小的花苞藏匿其中,离盛开还有一段时日。
“我给你变个魔术。”我握紧拳头,将手伸到他唇边,“快,吹一口气!”
太宰治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对着我的手轻轻呼出一口温热的气息。
我的五指慢慢绽开,一帧一帧的慢镜头中,整条街上的腾玫瑰随之绽放,明艳灼目的红,像一瞬之间燃起的火。
“送给你。”静默之中,我低头吻了吻太宰治的头发,“最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