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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拒捕
    王岩这一脚用了六分力,直接把何书光踹飞到几米外,而且倒地之后半天没爬起来,明显是被踹得岔了气。



    现场顿时死一般的寂静。



    包括虞啸卿,所有人都懵了。



    没有人想到,王岩竟敢这么干!



    最后还是张立宪首先反应过来。



    当即便掏出手枪指着王岩,厉声喝道:“你竟敢拒捕?”



    王岩的目光便转向张立宪,冷然说道:“张营长,枪是用来打鬼子的,而不是让你用来对着自己的袍泽!”



    张立宪冷笑:“枪不仅用来打鬼子,也用来打临阵脱逃的逃兵、败类!”



    “呵呵,说的好!”王岩微笑鼓掌,旋即又把脸一板,冷然道,“你说谁是逃兵?谁又是败类?”



    “你!”张立宪道,“你就是逃兵,你是败类!”



    “啪!”张立宪话音刚落,脸上便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



    王岩这一巴掌只用了三分力,却还是把张立宪的脸都给打肿。



    “你?”张立宪愣愣的看着王岩,整个人彻底懵了,这特么什么情况?这特么我都要怀疑人生了,一个临阵脱逃的怂货,竟然也敢如此之嚣张?



    待反应过来之后,张立宪便喀嚓一声拉开枪栓,就准备开枪。



    余治、李冰和身后的宪兵也反应过来,当即便举起手中的伽兰德步枪。



    但是,对面的百十个炮灰也几乎是同时举起枪,拿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宪兵、张立宪甚至于虞啸卿。



    至少一半的枪口对准虞啸卿。



    虞啸卿的脸色瞬间黑成锅底。



    “把枪放下,快,把枪放下!”龙文章急得连连压手。



    但是这一回,再没人理会他,所有炮灰都执着的端着手中的各式各样枪械。



    突如其来的对峙,使得大街上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住,聚集在街上的禅达百姓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虞啸卿显然也懵了。



    他显然也没有料到,这些炮灰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张立宪举着已经子弹上膛的手枪,抵着王岩的脑门,却再没胆量扣下扳机。



    “呵呵,你特么居然说我是逃兵。”王岩冷笑两声说,“那么我忍不住想问,当我们在密支那机场与日寇浴血拼杀时,张营长你在何处?”



    “我还想问,当我们在滇缅公路上与日寇浴血拼杀时,张营长你又在何处?”



    “我还要问,当我们在南天门上与日寇白刃格斗之时,张营长你又在何处?”



    “我更要问,究竟谁是逃兵?谁是败类?”



    “一个几个月前就逃回禅达的人,却反过来说我这个坚守到了最后一刻才回国的人是逃兵,是败类,何其可笑?”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逃兵,去特么的逃兵!”



    “我们要也算逃兵,中国再无敢战之兵!”



    “壮哉!”老者拄着拐杖走到虞啸卿跟前,郑重的说道,“这位长官,这些壮士怎会是逃兵,他们是英雄,是英雄哪!”



    “对,他们都是英雄!”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是陈小醉。



    “对,他们都是英雄!”更多的禅达百姓出声附和,义愤填赝。



    民心不可欺,民心不可辱,面对群情激愤的老百姓,虞啸卿也得退避三舍。



    换一个场合,像虞啸卿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在意区区百姓的死活,但在这里,在现在这么一个特定的时刻,民意不可违!



    所以,虞啸卿只能够退让。



    当然,虞啸卿其实也可以解释,他要治的是这帮炮灰从南天门上临阵脱逃的罪,而不是他们在缅甸战场及滇缅公路上的罪。



    但是以虞啸卿的骄傲性子,是绝不屑于跟人解释的。



    毕竟,这群炮灰不会飞上天去,将来他有的是机会。



    于是,虞啸卿便毫不犹豫的回到了威利斯吉普车上。



    在临走之前,虞啸卿留下了冷冷的一句:好自为之。



    这句好自为之也不知道是给龙文章,还是给王岩的。



    张立宪临走前冷冷的瞪了王岩一眼,王岩便更冷的瞪回去。



    何书光这会终于缓过气来,咬牙切齿的对王岩说道:“姓林的,我记住你了。”



    王岩便抬腿做了个又要踹人的架势,何书光便忙不迭后退两步,待反应过来之后便羞红了脸,咬着牙说:“你给我等着!”



    虞啸卿带着人灰溜溜的走了。



    炮灰们则继续享受禅达百姓的欢呼。



    狂欢完了后,老者又代表禅达百姓将祠堂让了出来,用来安顿一百多个炮灰。



    虞啸卿其实也看中了禅达镇的祠堂,准备拿来当他虞师的师部,但是现在老者却毫不犹豫的拒绝虞啸卿。



    军队上的人,管不着地方上的事情。



    老者不仅将百多个炮灰安顿在禅达,更筹集了不少的米面肉油。



    而且筹集的物资数量颇不少,够他们这百十来号人吃半个月的。



    “有吃的啦,这回有吃的啦。”蛇屁股操着菜刀,兴奋的大叫道,“我这就给你们做白菜猪肉炖粉条子啦,让你们吃个够。”



    “肚子饿嘞。”克虏伯挪动着肥硕的屁股走过来,“我帮你烧火哦。”



    “给我起开。”迷龙则一肩膀将蛇屁股撞到一边,“你一个广东佬哪会做白菜猪肉炖粉条子?你上回做的白菜猪肉炖粉条子差点儿没把我淡死。”



    “要放酱油,白菜猪肉炖粉条子一定要多放酱油!”



    “没有酱油,那还是白菜猪肉炖粉条子吗?不是。”



    “唉呀,你少放一点酱油啦。”蛇屁股连声的制止,“咸死人的啦。”



    看着一群炮灰在院子里闹哄哄的切菜、切肉、升火、烧水做白菜猪肉炖粉条,龙文章的眉头却皱成一团。



    孟烦了和李乌拉两个连长也愁眉不展。



    只有王岩跟一个没事人似的,笑着说:“团座,你这是怎么滴啦?”



    “营座大人,你闯下大祸啦。”孟烦了低声道,“是,您刚才那一通仗义执言,听着是挺提气、挺过瘾的,但完了之后呢?”



    “未得命令,从南天门上擅自撤退已经是罪无可恕。”



    “现在当着禅达百姓的面公然拒捕,更是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