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中林的人在房间里搜出的那个盒子明显是提前准备好带进去的,我们初来乍到,同胡中林更是从未结怨,如此明目张胆的栽赃陷害,定然是有人授意。”
想到方才胡中林与褚星澜的对话,青汣忍不住猜测道:“依你看,这个人会是褚远征吗?”
“或者灵妃?”
诚如他所言,他们二人进宫的这段时间极少与人接触,如果非要说结怨的话,那就只有那位灵妃了。
当然了,褚远征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毕竟他们从一开始便是凭借他对呼延烈叔侄的怀疑才得以进宫,如今呼延烈和呼延攸安然无恙,那么难保他们没有在褚远征面前说些什么。
“稍安勿躁,一会儿看看来的人是谁就知道了。”胡中林把他们关在这里,定然是去找了他背后的主子,想必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见到人了。
果然不出燕西楼所料,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宫殿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跟着便见一个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子走了进来——
“灵妃娘娘?”燕西楼眯了眯眸子,随即轻嗤一声:“灵妃娘娘为了药某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灵妃让人搬了把椅子坐下,然后笑望着他:“药初年……噢不,你不是药初年,让本宫想想,该怎么称呼你来着……”
听到这儿,青汣心头倏地一跳,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楼宴?”说着,她又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青汣:“还有这位覃九小兄弟,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小厮也是委屈了!不过没关系,很快你们就要解脱了。”
燕西楼面色不变,淡淡道:“灵妃这话倒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药某的小厮的确叫覃九不假,但不知灵妃所说的楼宴是谁?”
灵妃呵呵一笑,斜睨着他:“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楼公子再继续装下去可就没意思了!”
话音一落,燕西楼的眸色顿时冷了几分:“恕我直言,倘若灵妃来此就只是为了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那就恕药某无法奉陪了!”
“怎么,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本宫既然敢说这些,自然不会是空口无凭,你以为本宫不知道吗?真正的药初年根本就不会武功,更不通医术!楼宴,与其在这里狡辩,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解释你们千方百计混进宫来的目的!”灵妃疾言厉色地喝道。
燕西楼冷笑一声,道:“药某进宫是为了替太子殿下治病,这一点是经过了摄政王和皇上同意的,灵妃娘娘此言是在质疑他们的判断力吗?”
“噗嗤!”灵妃突然嗤笑了一声,讥讽道:“楼宴,你未免有些天真了吧?”
“摄政王只是一时被你蒙蔽,你以为,事到如今,在知道了真相后,他还会护着你们吗?”
“既然如此,那就请摄政王亲自来见我,否则你一个字也别想从我这里知道!”燕西楼脸上不见丝毫慌乱,若非底下的人已经查到了他冒充药王谷谷主的确切证据,这一刻,灵妃只怕要真的相信他是被冤枉的了!
“你!”灵妃着实被他软硬不吃的态度给气得不轻,但随即想到什么,便又放下心来,古怪地笑了笑:“楼宴,你可以不承认你的身份,但你要明白,本宫既然能查到你的身份,自然也能查到药初年的行踪。”
“噢对了,尤其他还不会武功,你说,本宫请他来灵鹫宫喝杯茶怎么样?”
“随你。”燕西楼神色淡淡,药初年是不会武功不假,但他身边的江陵和钟离可都是江湖上不可多得的高手,灵妃想要动药初年,只怕还要掂量掂量!
更何况,如果灵妃真有这个本事把药初年抓来,此刻也不会在这里同自己打嘴皮子仗了!
见他油盐不进,自己试探了半天竟然连一丝破绽都未能抓住,灵妃心中不禁有些恼火,渐渐失了耐心,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楼宴,本宫奉劝你一句,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太子重中毒一案的重要嫌疑人,若非有本宫替你说话,此刻你就不是待在这偏僻的宫殿,而是已经待在天牢了!”
“药某不曾给殿下下毒,自然问心无愧。”
按理说,灵妃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寻常人此刻只怕早就服软了,可偏偏燕西楼依旧是那副任你八面来风,我自岿然不动的模样,摆明了是不打算好好同灵妃继续谈下去。
一场谈判最终以灵妃的拂袖离去而告一段落。
灵妃离开后,青汣刚要开口,却被燕西楼用眼神止住:“嘘!”外面有人!
青汣立刻会意,于是故意抬高了声音道:“谷主不必担心,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歪,那盒子本就不是咱们的东西,便是栽赃陷害也没有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定罪的道理!”
“嗯,说的是。且等等看吧,想来皇上和摄政王也不是不辨是非之人,定会给我一个公道的。”燕西楼接过话来说道。
门外,褚远征在听完两个人私底下的对话后,直接拂袖离去!
灵鹫宫。
“啪!”的一声,褚远征砸掉了手里的茶杯,脸上阴沉一片,几乎能滴得出墨来:“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证据确凿?!”
因为一个不知真假的猜测便大动干戈,甚至公然陷害,现在好了,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了,却又拿不出能够证实对方不是药初年的证据,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王爷,你听我解释……”一见褚远征动怒,胡中林立马慌了神,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急急忙忙地解释道:“这件事是呼延公子给下官提供的证据,下官以为呼延公子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所以才,才……”
“哦对了,这件事情灵妃娘娘也是知情的!”慌乱之下,胡中林直接把事情推到了灵妃头上。
话音刚落,胡中林便悄然去打量褚远征的神色,见他的目光便不再停驻在自己身上,心里顿时暗自松了一口气,抬起手来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